这是我的一位同事的亲身经历,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有点代表性,所以想在这里与大家分享一下,也想请大家发表一下各自的意见。以下是我同事的口述。

我和刘玉刚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的父辈就是“仁兄弟”,用评书大家单田芳的话说,我们算是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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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们就是同班同学,我从小就个子矮身体弱,人高马大的刘玉刚在班里充当我的保护神,让那些想欺负我的同学望而生畏。

当时,刘玉刚的成绩不好,我也帮了他不少忙,有时让他抄作业,有时直接为他写作业。以至于成年之后,我们在喝酒聊天时他说:“小时候,我让你少挨同学的揍,你让我少挨老师的揍!”

到了初二的时候,玉刚的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别说是同班同学,就是老师和他说话都要仰着脸,上体育课时玉刚站在队伍里,显得很突兀,活脱就是羊群里出了个骆驼,加上成绩不佳产生的自卑,有时候我们都能注意到他故意屈膝猫腰以便让自己矮一点。

1990年,已经上初三的刘玉刚,死活不再去学校了,他的父亲知道他再继续读书,也是一种煎熬,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在三十多年前的农村里,里还没有太多的私营企业,辍学后的玉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在家里闲逛,也不是长久之计。

那时,恰好他的表哥带着一支有十几个人的建筑队,主要承揽附近几个村庄的拆房,盖房,以及各种杂活,玉刚便加入了这个队伍,一开始是小工,后来慢慢成了砌墙的师傅。

三十多年的时间,他没有换过工作,随着农村建筑材料的变化,他的建筑队还承揽了搭彩钢的业务。

2023年3月2日,刘玉刚在搭建彩钢棚,那天他正在高空作业,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一脚蹬空,整个人以自由落体的方式,重重地摔了下来,当时就已经人事不省,送到医院以后直接进入了ICU病房,幸运的是经过几天的抢救,他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后续的医疗费用让他的妻子一筹莫展。

玉刚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女儿,刚刚结婚,另外两个是儿子,也都没能够读书,现在和他一样也是靠卖苦力挣钱。以现在农村的高额彩礼,父子三人使出浑身的解数,都攒不够娶两房儿媳妇的钱,更何况他突遭横祸。

得知玉刚出事的消息以后,我因为在外地出差,不能赶到医院,便在第一时间给玉刚的妻子转了五千钱,虽然是杯水车薪,也算我的一番心意。

刘玉刚出事的第三天,我们初中时的班长了解到了他家的困难情况,热心肠的他在微信群中发出倡议,号召每个同学给刘玉刚捐款两百元,但响应者寥寥无几。他是我们初中同学微信群的群主,这个群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

在这里还要说一下我们的这个同学群,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同学群是什么情况,我们这个群一言难尽,除了在组建的最初几天热闹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归于沉寂了。

最近这几年他只是默默地躺在彼此的通讯录里,偶尔发些婚丧嫁娶的消息。以它为媒介建立起同学聚会,坚持了几年之后也没了消息,说到底,同学聚会就是给几个混官场和弄企业的几个人一次吹牛的机会,平凡如我辈的大部分同学,只有尴尬的陪笑的份儿。

尴尬了几年之后,彼此都觉得没意思,也就没有大规模的聚会了,不过意气相投的三五个知己的聚会始终未断。

按照网上的说法,同学关系是“三大铁”之一,堪称颠仆不灭。

其实这只是一厢情愿的一种说法,毕业之后,在社会上浸淫几十年后,同学间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会越拉越大,已经不可能找回当初的那份纯真,实力相近的同学可能相当铁,社会地位悬殊的同学也可能相当铁,不过这个概率比中五百万彩票的概率还低。

话扯远了,还是回到班长的倡议,三天之后,只有四个同学响应了号召,加起来才一千块钱。

又过了两天,我看到班长解散了同学群。我大惑不解,直到昨天询问后,我才明白其中的究竟。

原来班长发出倡议后,有同学给他发私信冷嘲热讽说:“哎呀,你是吃皇粮的,三年疫情没有一点影响,愿意捐款可以捐个十万八万的,我们小老百姓三年时间都快要饭了,两百元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你可不要绑架我们呀!”

群里夹枪带棒说什么的都有,班长觉得如今的同学情,竟然薄凉到这个程度,要这样的同学群还有什么用处,于是,他一怒之下解散了同学群。

听完班长的叙述,我思考了很久,我觉得他太意气用事了,同学遭遇不幸,捐款是人情,不捐款也是本分。他在同学群里倡议一下无可厚非,但规定数目则有些不合时宜,毕竟同学之间的关系亲密程度不同,经济条件也不同。

也许真的如一位同学所言,班长在政府机关习惯了发号施令,不知不觉地把它带到了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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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刘玉刚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他还不清楚同学群解散的来龙去脉。你觉得我们班长这样做事,是不是武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