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袁菲菲，25岁。前年就和林杰结婚了。婚后肚子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婆婆十分着急，隔一段时间就带我去医院检查，让我吃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真是把我折腾得够呛。当检查出怀孕后，一家人都欣喜万分。
“菲菲啊，你看这件小衣服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等我孙子出生后，穿上它一定比任何宝宝都要可爱！”婆婆眉飞色舞地拿着手机，点着上面的婴儿小衣服给我看。
“妈，你已经买了许多小衣服了，就不要买了吧？而且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刚怀孕时，我处在快有自己孩子的惊喜中，心情愉快，肚子没显怀我都要摸着肚子走路，生怕脚步太快会吓到宝宝。
我沉浸在喜悦中没多久，就发现婆婆给宝宝准备的东西全是男宝的。这让我心里不太舒服，压力也越来越大。
听了我的话，婆婆脸一沉，扫过我五个月的孕肚，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你瞎说什么呢？你肚子圆圆，又喜欢酸，是男孙没跑了。”
我心里苦笑，这肚子圆就能肯定是男孩吗？我不仅喜欢吃酸，也喜欢吃辣啊。我知道和婆婆说这个没用，便闭上了嘴。
2
我不想跟婆婆争执，便回房看起了动画片。不知道为什么，怀孕后，我居然喜欢起了动画片，问生过宝宝的朋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都说没有。
我也就不多想，顺其自然吧。我才点开《小猪佩奇》，洗好水果，安心看动画片时，婆婆开门进来了。
她皱着眉头，问我怎么看这种小女娃爱看的东西？她男孙肯定不喜欢这个，还说林杰小时候就喜欢《七龙珠》，她孙子像爸爸，肯定也是想看《七龙珠》那样男孩子喜欢看的动画片的。说着，她就把《小猪佩奇》关了，让我把《七龙珠》打开。
她手上动作着，嘴里也不饶人，说我只顾着自己，都不管她孙子的喜好：“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凡事要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其实按照婆婆的想法，看其他动画片也还好，至少这部也是我喜欢的。可我看个动画片也成了我不是一个好妈妈的理由，这让我心里憋了很久的小火苗噌噌往上涨！
“妈，我都说了，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重男轻女？”
被我这样一吼，婆婆也怒了，她红着眼眶，说我不知好歹，她这样用心照顾我，我居然还对她大吼大叫。
在书房工作的林杰听到动静不对，赶紧过来，一边哄婆婆，一边给我使眼色。婆婆看到他来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小杰啊，妈好心没好报啊，在这个家里，我就是多余的，碍着别人眼了。呜呜呜……亏我还特意为了孙子打了一个金锁牌，我这是图什么啊！”婆婆越说越委屈，抽抽搭搭个不停。
我被气得胸口发闷，径自去了阳台透气。眼不见为净。
3
转眼就到了预产期，那天中午羊水破了，我被林杰送去了医院。
我本来想着顺产的，可是那一阵阵的疼痛让我有种想死过去的心情。我痛得无以复加，求医生帮我剖腹产，但他说这事要经过家属签字，让我忍一忍。
那时候林杰回去给我拿东西了，产房外只有婆婆。她说剖腹产对她孙子不好，坚定要让我顺产。我知道这消息时，又一阵疼痛袭来，痛得我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我对疼痛实在太敏感，孩子又迟迟生不下来，胎儿心率异常，医生也建议我们剖腹产，可婆婆死活不签字，说我太矫情，大家生孩子跟下蛋一样轻松，怎么到我这儿就这样难了？
她怕医生不经过她同意就给我剖腹了，在产房外大声喊着：“菲菲，为了我大孙子，你给我争气点啊。我们就顺产，孩子一定能够健健康康的……”她还说了许多话，可我都听不进去。
太疼了！
我痛得都没力气了，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我抖着嗓音：“我要剖腹产，我自己签字。”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醒来时，林杰就在我身边。他见我醒来，蹲在病床旁，问我哪里不舒服？说孩子平安生下来了，是一个健康的小姑娘。
而婆婆不知去了哪里，直到我回家都没有露过一次面。
4
我才回家两天，婆婆就收拾好衣物，说孩子太吵，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要出去玩一个月。而我娘家离我家太远，我妈还要带我哥的两个孩子，根本没法过来帮我坐月子。
我和林杰只能请月嫂。
孩子满月的时候，婆婆才懒洋洋地拖着行李回家。她笑眯眯地塞给我一个有点发黑的银手镯，说这是林杰小时候戴过的，还是开过光的，能保佑孩子平安长大。
她之前说得给孩子准备的金锁牌绝口不提，就连之前买给孩子的小衣服也不见踪影。还是请来照顾孩子的保姆问宝宝出生前怎么没有给孩子买点衣服什么的？现在还要临时准备东西？
婆婆发现我看着她，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说之前买的都是给男宝准备的东西，没想到出生的是个女宝。她便把东西送给她出生才三个月的侄孙了。
保姆奇怪地看了婆婆两眼，什么也没说。
我心里讥嘲，这么小的孩子，就算之前买的衣服是给男宝准备的，难道女宝就用不了了吗？只不过婆婆看不上我生的女孩，心里不得劲，才把东西都送人了吧。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了。
5
这天，婆婆把林杰拉进她的卧室，在里头嘀嘀咕咕了好一会。保姆阿姨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女儿肚子饿了，我到客厅给孩子泡奶粉，路过婆婆门前时，听见她正用严厉的口吻训林杰，让我俩赶紧再给她生一个男孙，说女孩都是赔钱货，她手里的金锁牌还等着她的男孙呢！
再生一个！
我又想起了生产时那恨不得去死的疼痛，实在忍不住，推开门：“妈，你那么喜欢男孩就自己生一个吧，反正我是不会再生了。”我面无表情：“对了，无论如何请一定要顺产啊！”
似的，我还记得她不给我剖腹产签字的事，我不知道会不会记一辈子，但这几年是肯定不会忘记的。
婆婆见到我，听到我说的话，脸色十分难看。她泪水又盈满眼眶，抓着林杰就是一通抱怨。我假装没看见，表完态就给女儿泡奶粉去了。
等林杰回屋，我跟他说，我不想和婆婆一起住了。我们可以搬出去，在不远处租一套房子。这样婆婆有什么事，我们能及时赶到，又能因为没有住在一起，不会打扰到彼此生活。
林杰同意了我的想法，一周后我们便搬了出去。
我要自己选择过怎样的生活，更不希望孩子生活在“因为我是女孩，所以奶奶不爱我”的氛围里。我希望她能快乐健康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