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当天，我请老板喝酒，喝嗨了。
「祝我脱离苦海，奔向美好的自由。」
老板阴沉着脸，薄唇轻启。
啧，好帅，脑子一热，我直接亲了上去。
「没亲过吧，单身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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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宿醉醒来，发现老板躺在我身侧，满脸火辣红唇印记。
他脸咋回事儿？
咋回事儿？
为啥颜色跟我口红色号差不多？
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我壮着胆子颤巍巍掀开被子，眼前的景像令我虎躯一震。
「嗯？」
老板悠悠转醒，瞥了我一眼继续眯上。
我一动不敢动。
什么情况，我和老板怎么在一张床了？
谁来救救我啊。
身子都快坐麻了，我想偷偷下床，刚一抬屁股，就被一只火热的手捞了回去。
「陆、陆、陆总。」
又高又挺的鼻梁在我肩颈处蹭了蹭，「下午再去上班，睡会儿吧。」
我脑子迅速接收到前半句，自动忽略后半句。
「不行，我都已经辞职了！陆、陆总，这不合适。」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低沉，「你看我脸上合适吗？」
堂堂总裁，满脸口红印，出门得被人笑掉大牙，是不合适。
「……这跟我有关系？」
陆言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不然还和谁有关系？」
遍寻酒店房间，屋内只有我俩人，他脸上的红唇印不是我亲的还能有谁？
「陆总对不起！」
陆言竟被我糟蹋一晚上。
我是想用钱摆平的，可再多钱也没陆言有钱啊。
于是怯怯开口，「那陆总您说怎么办？」
老板脸上渐渐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人，看着办吧。」
看着办？
着办？
办？
这这话，前半句才是重点，负责任。
老板你不当人啊！
2
我觉得自己是被陆言记恨上了，原因无他。
五天前，我向陆总表达了辞职一事。
他问及原因，我总不能说不想给他当一辈子秘书吧？
胡乱扯了个缘由，说家里催得紧，回家相亲结婚来着。
陆言脸色突然就变了，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可以吗？」
「呵呵呵，陆总您别给我开玩笑了，我配不上您。」
是的，我果断拒绝他了。
秘书办的其他人不理解，我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白天我对着他那张脸卑躬屈膝，挨尽数落，一想到晚上还要面对，这日子咋过？」
没想到短短两句话引起不少人共鸣，隔天公司都在传，陆总追求陈秘书被拒。
不是，我没有。
无奈的我追着同事解释，「陆总那是跟我开玩笑，大家都别当真哈。」
「陈秘书，咱们陆总什么时候跟员工开过玩笑啊？」
我眨眨眼，「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觉得，陆言一定是听说这些谣言了。
呜呜，都怪我，跑去解释什么，现在解释不清了吧？
……
下午，我不情不愿地跟着陆言回到公司。
人事部经理看见我就像看见了祖宗，握着我的手差点哭出来。
「陈秘书，感谢你回归公司，陆总一天没有你都不行！」
站在一旁的陆言表情严肃，经理抖了抖，尿遁。
秘书办的王哥还冲我挤挤眼，「是不是陆总追回来的？」
这群人都是什么脑回路？
他哪需要追，是我哭着求着要回来。
同事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表情，目送我进入陆总办公室。
3
往事不堪回首。
我一毕业就误打误撞来到陆言身边但秘书，这四年尽职尽责。
无论他有多挑剔，我都有办法搞定。
人事部经理看见我看见陆言都热情。
为什么呢？在此之前，能留在陆总身边当秘书的任几乎没有。
面试500人，才选出10人，可谓是凤毛麟角。
学历亮眼，俊男美女，几乎都是待满一个月就走，有的甚至连工资都不要了。
陆言有多难搞，这是全公司人尽皆知的事。
听说人事经理为了给陆总招聘到合适的秘书，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怪不得我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头顶稀疏的几根头发。
感情是被陆言熬的。
辞过一次职再回公司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人事经理没事儿给我送点水果吃吃，项目部经理托人在国外买的巧克力也赠我一袋。
就连秘书办的几个人，我想喝一口水，他们挤破头帮我接。
一时间，我在公司的地位跟陆言不相上下。
可越是这样，我越恐慌啊。
「踏实吃，这里没毒。」
没毒你们也不能这么可劲儿投喂，再吃我都快成猪了。
我拉着王哥的衣袖，刚想求饶……
「陈秘书。」
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陆言快步上前，把我都手抽过来。
王哥浑身一震，顿时脸色苍白。
「陆总，我和王哥在聊工作上的事。」
陆言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王哥身上，「工作做完了，还有时间在这儿聊天？」
「没没没，陆总我这就去工作。」
一眨眼的功夫，王哥就消失不见。
我觉得陆言今天火气有点大啊，泡了一杯菊花茶给他。
「陆总请喝。」
他微微皱眉，盯着两朵盛开的菊花，十分嫌弃。
「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外边的天空，微笑着解释，「天气太热了，喝杯菊花茶降暑退火。」
陆言靠在椅背上，神情莫测，上下打量我几眼，似笑非笑。
「火气昨天晚上降了不少。」
「……」
我怀疑陆总跟我开车了。
临走前，陆言敲了敲桌面，「晚上一起下班。」
「？」
好的，我老板不是人。
4
我是想拒绝，但陆言是个记仇的。
下次我要再跟他提辞职，他肯定不同意。
跟在他身边三年，我还不了解他吗？
陆言就是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要把他的毛捋顺了，哄好了，再提什么条件，他才愿意考虑考虑。
坐在车内，他把司机小孙打发走了。
我自豪奋勇，「我来开吧。」
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看不起我？」
这话说到哪儿去了，看不起自己都不敢看不起陆言。
窗外车水马龙，风景变幻，我谄媚地笑起来，「陆总，咱这是去哪儿？」
陆言给我一个卖关子的神秘眼神儿，「到了就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一下车给我气笑了。
还以为他要把我卖了，没想到就是去他家。
这小别墅我几乎天天来，熟悉的比我租的一室一厅都熟。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浑身都神经都绷紧了。
「陆总，您需要我帮您做什么？」
我给他做秘书，顺带把保姆的事儿都做了。
大到组织各种高层会议，小到放洗澡水试水温。
他叫我来，一准没好事儿，肯定想法儿折磨人。
保姆和气地说，「陆先生，准备好了。」
陆言突然抓起我的手朝客厅另一头走去，餐桌上摆着上等牛排、红酒、鹅肝等。
他绅士地拉开椅子请我坐下。
内心慌的一批。
陆言这是请我吃烛光晚餐？
真要命，我吃得下去？
他看起来心情颇好，眉眼含笑，养眼的很，整个人像处在发情期的萨摩耶。
如果陆言不是我老板就好了，这样也算得上不错的相亲对象。
有颜有钱，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他给我倒了杯红酒，我极力推辞，那晚的酒后乱性时刻提醒我，这玩意儿在和陆言在一起时，沾不得。
「浅酌怡情。」
对着他，我还真怡不起来情。
望着被塞进手里的酒杯，我轻抿一口。
喝到最后，我又有点迷醉了。
陆言一把公主抱抱着我，大步坚定地走向卧室。
我大着舌头挣扎，「陆总，您不能在公司压榨我完，晚上还可劲儿欺负我。」
陆言把我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声音嘶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又上火了！」
他故意的吧？憋着坏招！
我挣扎着起来要给他泡菊花茶，不料被他长臂一捞，揽入怀中。
「要什么菊花，你不就是？」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晚节不保。
我被他压在身下，一遍一遍泻火。
原来，此菊花非彼菊花。
5
陆言真不当个人。
我被摧残的腰酸背痛，他第二天生龙活虎。
对谁都满脸笑意，秘书办的人问我，是不是给他下什么迷魂药了。
下什么迷魂药，欺负我一晚上能不得意吗？
我固执地把辞职报告书发到他邮箱。
这个班谁爱上谁上，秘书我不当了。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内线电话打过来。
「你给我过来。」
语气严厉，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咬牙切齿的模样。
唉，只要他还没盖章，我就算没离职。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认命地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我扬起甜甜的笑脸，「陆总，您有什么吩咐？」
陆言黑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敌不动，我不动，装傻充愣是我的强项。
「你什么意思？」
我舒了口气，「陆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辞职。」
陆言盯着我狞笑，「辞职？门都没有。」
我一时也来了脾气，仰着脖子追问：「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人，我要对你负责！」
你听听，陆言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便是没理也能说的理直气壮。
你问我为什么，我想可能是因为他脸皮厚。
「陆总，我其实不需要您负责。」
我捏着衣角，在心中掂量很多次才敢说出口。
陆言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一下一下逼近心口。
「不着急，先看看这份文件再做决定。」
我接过后看，嚯，红头文件，新鲜出炉。
公司要按资历发奖金，资历越老奖金越多，像我跟在陆言身边三年，又参加过不少项目，奖金翻倍。
我算算，至少可以让我的存款多加一个零。
赚翻了赚翻了！
我立即抬头，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陆总，我觉得我还年轻，是应该听您的多工作几年积累资本。」
陆言挑眉，佯装不解，「哦？是吗？那你每天雷打不动发我邮箱的辞职信是怎么回事？」
我指指脑袋，「是我脑残，陆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权当没看见，您看成吗？」
陆言义正言辞的摇摇头，「恐怕不大行，我又不瞎。」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就当瞎了能咋地？
6
电话响了好几次，他催我接。
我妈催我谈恋爱跟催命一样，她在电话里吼：「陈大宝，你要是再不谈恋爱，明儿我去找你们领导，辞职不让辞，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他想让我闺女断子绝孙？」
她要来那还得了？
我正发愁的满头包，陆言的声音不知怎地就在耳边响起。
「亲爱的，晚上吃什么？」
我妈闻言，语出惊人。
「这是你男朋友？」
妈，我真的会谢！
陆言还想再说什么，我连忙匆匆挂断电话。
对上他揶揄的笑眼，我立即起身。
好吧，我妈那大嗓门，肯定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陆总，不好意思。」
陆言斜斜地靠在办公桌前，钦贵清冷，纨绔十足。
「你不打算谢我？」
我还谢他？
我妈都误会我有男朋友不告诉她，还把我数落一顿，我谢他？
「陆总，栓Q。」
「……」
陆言说既然不辞职了，那就好好谈谈个人事情。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对我负责，要么我对你负责。」
我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
「请问，有区别吗？」
他双手抱臂，「你妈催你谈恋爱，刚好我也缺个对象，这不是巧了吗？」
？？？
我这边还没想好呢，那边的前台抱着一束鲜花走来。
「陈秘书，这是陆总为您订的花。」
「恭喜陆总和陈秘书啊。」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人事部经理含泪说出这句话时，我怀疑他在内涵什么。
赵姐凑在我耳边，用胳膊撞撞我，八卦兮兮地问，「感动不？」
太感动了，简直一动不敢动。
7
下班了，我磨磨蹭蹭不想走。
赵姐以为我是害羞，热情地帮我收拾办公桌，还顺便把我推到站在门口等的陆言怀里。
「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她冲我挤眼是几个意思？
陆言揽住我的腰，一点都不避讳。
「走吧，女朋友。」
我服了这个老六。
当晚累得气喘吁吁，我爬起来想哭，语气娇软幽怨，「我要罢工，不带你这样的。」
白天晚上的累，牲口都比我强，起码可以睡个好觉。
陆言低头亲了亲我的唇角，沙哑的嗓音好听的出奇。
「好，等你来例假，好好休息。」
得，说了还不如没说。
第二天醒来，天光大亮，不见陆言。
我一看时间瞬间懵逼，上午十点半。
陆言太狗了吧，上班不叫我。
着急忙慌赶到公司，王哥看见我像看见鬼。
赵姐意外地问：「小宝，陆总帮你请过假了。」
？？？
谢过赵姐，我满腹怒火。
推开办公室的门，屋内一位相貌气质绝佳的女人外加一位冷脸王。
陆言看见我，不慌不忙地扣了扣衬衫领口的扣子。
有奸情？
我张口结舌，只憋出俩字。
「陆总。」
陆言点点头，反问，「有事儿吗？」
心头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一抹酸涩之意渐渐爬了上来。
「没事，打扰了，您继续。」
关上门，我坐在办公室里感觉自己扎进一团迷雾里。
我是收东西准备离开。
陆言连下家都准备好了，再待下去就是脸皮厚。
轻轻两声扣门声，抬头一看，美女正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弟妹。」
弟妹？
我回头看了看，嗯，办公室里就我一人。
「我弟也太不厚道了，非拉我配合他演戏，说试试你对他啥感觉。」
美女一开口就把陆言卖了。
陆言一脸尴尬地从后边走出来，「晨晨，你听我解释。」
美女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弟，做人不能太鸡贼，看弟妹多好。」
我听出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味。
美女乐呵呵地走了。
陆言尬笑着走进来，看清楚我手里的箱子后，立马认怂。
「我错了。」
陆言给我认错？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别啊，陆总您怎么会有错呢？」
陆言凑上前来，双手揽住我的腰。
「生气了？」
声音暗哑，气息灼热，令人心跳加速。
我强忍下异样，冷哼一声，「生什么气？」
他突然把我掰正，漆黑的眸子像掺了点星辰，「是我不好。」
不知怎地，心头柔软的一塌糊涂。
8
公司对陆言高调的行为似乎见怪不怪。
尤其是在跟他一起应酬时，各部门的老总们跑的要多远有多远。
我陪着他坐在豪车内坐立不安。
「这不大好吧？」
我虽然是他女朋友，但对自己秘书的身份有清晰的认知。
他坐在车里跟刘总开着视频会议，我坐在边上显得格外多余。
陆言抓住我的手，眼神儿中带着幽怨。
「你想让别人看到我醉酒后的失态吗？」
呃……
我果断摇头。
有一次，我去接陆言路上遇到堵车，所以到晚了。
平日里看着不拘言笑的陆总，在看见我那一刻眼底放光，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
看着他旁边坐着虎视眈眈的女总，我顿时明了。
陆言的长相，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三岁小孩儿都会令人眼前一亮。
他一路上抱怨我来的晚，扬言要扣我工资。
幸好第二天忘了，否则荷包不保。
陆言开完会取下耳机，一脸狐疑。
「笑什么？」
我摇摇头。
陆言不依不饶，将我逼近椅背，低头作势要吻下来。
「别。」
「？」
我能说是涂了口红是缘故吗？
显然，陆言看出我的小心思，故意略带惩罚地吻花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了足足十几分钟，我才补好妆。
前来迎接的合作人眼神里带着暧昧的笑意。
我……
「陆总身边的美女是新女朋友？」
新这个词用的十分讲究，我玩味地望着他笑。
陆言揽住我的腰，宣示主权意味明显。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对方显然吃了一惊，直呼，「恭喜恭喜！」
一门包厢对方咋咋呼呼把我俩的关系开诚布公，气氛堪比婚礼现场。
我保持尬笑，暗暗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满口胡言乱语。」
他刻意靠近耳畔，声音低沉略带磁性。
「我是认真的。」
闻言，我险些一头栽倒。
他扶的很稳，周围的人调侃。
「陆总真是会心疼老婆的好男人。」
这一晚上，一会儿未婚妻、一会儿老婆媳妇儿的，听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从来没想过和陆言能修成正果。
陆言与我，身份悬殊太大。
回去时他发觉我有些走神，「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
我推开他的手，放空似的盯着窗外出神。
不知是否是我后知后觉的缘故，突然想起以前陆言喝醉，我去接他。
碰到难缠的客户，非要敬我几杯酒。
每次陆言都替我挡了。
一股莫名的情愫萦绕在心头，持续了很久。
刚一到家，我就被热情似火的陆言抱坐在桌子。
「别，你不会是想浴血奋战吧？」
陆言眼底的情欲不减半分，低头蹭了蹭我的鼻尖。
「好，那就休息几天。」
我……真的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