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是卫国平的官配,他们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他们俩的父亲是电机厂的同事,两个人从小就认识。
原本,聂家生活得很不错,父亲是车间主任,生活水平比一般工人高不少,可这样的好日子还是被聂父亲手毁了。
聂父染上了酗酒的恶习,喝了酒就散德行,三天两头就打架被关进派出所,留下聂宝华和聂小雨相依为命。
聂宝华年纪小,没办法,只好天天守在菜市场门口,把菜贩们不要的破烂菜叶子捡回家,而妹妹聂小雨则拜托卫国平照顾。
可以说,卫国平是看着聂小雨长大的。
被侵犯的聂小雨
1988年3月17日晚上,宁江市下起了瓢泼大雨。
关于割喉恶魔的传闻甚嚣尘上,一般家庭的姑娘都老老实实躲在家里,生怕遭遇什么不测。
可聂小雨不行,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像往常一样,拉着个小拖车就去废料堆里捡废料,没想,却遇到了一生的梦魇。
在那个雨夜,她近乎绝望。
她不断反抗,却怎么也逃脱不了。
她用尽力气呼救,还好,被过来巡逻的卫国平听到了。
此时的卫国平已经不再是电机厂保卫科的工作人员,而是一名穿警服戴警徽的警察。
卫国平大喝一声,吓走了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紧接着,卫国平脱下自己的雨衣,给聂小雨穿上。
惊魂未定,对此时的聂小雨来说,卫国平就像是一个救命稻草,她紧紧抓住他,就像抓住劫后余生的唯一希望。
后来,警察局安排工作人员给她做笔录。
他们问她,有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害。
聂小雨抬头看了看门后面的卫国平,她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回答说“没有”。
这一句“没有”,是对问口供的警察说的,也是对门后面的卫国平说的。
那一天夜里,割喉恶魔确实侵犯了她,甚至下一秒,那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很可能划破她的喉咙。
但她不能说出真相,因为一旦承认被性侵的事实,在那个众口铄金的年代,她一个像花一样的姑娘,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而她,骗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了卫国平,因为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清楚地知道聂小雨遭遇了什么。
所以,聂小雨要用那样祈求的眼神望着他,她希望他能成全她的谎言。
事实上,卫国平是善良的,他撒了谎,不仅仅在聂小雨被侵犯这件事情上撒了谎,还在陈山河的死亡真相上撒了谎。
陈山河的死亡真相
陈山河的父亲陈有贵,是卫国平在电机厂的师傅,也是在他的培养下,卫国平离开电机厂当上了警察。
对卫国平来说,陈有贵就像自己的父亲,而陈山河则是自己的好兄弟。
卫国平刚到警察局的时候,新兵蛋子一个,什么都不懂,多亏有陈山河提点,他们俩也被称为“保卫科双雄。”
3月17日的那天雨夜,瓢泼大雨,卫国平和陈山河一起去废料堆附近巡逻,没多久,他就听到了聂小雨的呼救声。
卫国平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叫上陈山河一起,他毕竟是个新人,胆子也小。晃荡了几下手电筒,发现没回应,才蹑手蹑脚找到了聂小雨。
一声大喝,吓走了割喉狂魔。
他把雨衣脱下来给聂小雨穿上,手被聂小雨死死拽住。
刚刚死里逃生的聂小雨吓得不行,而卫国平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吓得够呛。与其说是聂小雨需要他的安慰,倒不如说他也需要聂小雨的支撑。
与此同时,陈山河已经赶到,并且马不停蹄去追那个割喉狂魔。
卫国平挣扎着,最终还是挣脱了聂小雨的手,而当他正要赶上的时候,猛一回头,发现自己的好兄弟陈山河死死捂住脖子,鲜血顺着雨水,从脖颈处流下。
就这样,陈山河死在了卫国平的面前。
后来,公安机关的工作人员,让他还原当日情况,问他,为什么他先发现了凶手,比起陈山河,他距离凶手更近,可他却晚到了。
卫国平回答说,他跑错了路。
这样的理由并不让人信服,他从小在电机厂长大,对于这里的位置、环境,应该都烂熟于心,不应该会迷路。
事实上,卫国平没能及时赶过去追击凶手,是因为他被聂小雨困住了。
那个时候的聂小雨吓得不行,死死抓着卫国平不放手,而卫国平没有说明真相,一是因为他害怕说出了事实,聂小雨会承受更多的压力,他担心会有人指着聂小雨骂,是她害死了陈山河。
另一方面,卫国平心里也清楚,在那个当下,他是可以挣脱聂小雨的,但他被吓怕了,他是不敢去追凶手的,而聂小雨紧紧抓住他的手,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可以合理逃避的理由。
所以,他把这一切归因于自己的软弱,在他心里,陈山河的死,是他的责任,所以他才会撒谎说自己跑错了。
他不想把这个锅推给聂小雨,他选择独立承担。
陈山河死后,卫国平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总是时时刻刻冲在第一线,和各类违法犯罪人员真刀真枪对峙,不再胆小退缩。
他比警局里所有人都更拼命,也更勤奋,因为他想要找到凶手,他想要亲手为陈山河报仇。
只有等到那一天,他才能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才能心安理得怀念故去的战友。
也正因为如此,卫国平和聂小雨的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
无疾而终的爱情
卫国平和聂小雨,原本就是从小长到大的情谊,再加上一起经历了3.17事件,感情甚笃。
对于聂小雨来说,卫国平不仅仅是从小照看她的哥哥,还是将她从割喉恶魔手里救出来的英雄。
她喜欢他,崇拜他,理所应当。
事实上,卫国平的心里也是有聂小雨的。
所以他才会在钱包里放着聂小雨的照片,才会在吴政委追问的时候,为聂小雨辩白。
才会因为牵挂她受伤的手,去参加她的生日饭局。
甚至,在聂小雨的一再追问下,卫国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喜欢。
大概是爱情让人盲目,他们都选择性地忽视了一个人——聂宝华。
短短八年时间,聂宝华从一个落魄的电机厂子弟,一跃成为宁江市的头把交椅,背后使了多少阴诡手段,卫国平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他才会一直抗拒和聂宝华接触,也对聂小雨耳提面命,叮嘱她不要掺和聂宝华的生意。
可是,血浓于水,聂小雨是被哥哥聂宝华拉扯大的,如今享受着万人追捧,顶着“小聂总”的头衔,享受着便利,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而这代价之一,就是拉拢腐蚀卫国平。
聂宝华想要拿下电机厂,就得装作一副好人样,找人牵线搭桥。
他利用聂小雨的生日,请来了卫国平,先是追忆往昔重温旧情,再话锋一转,让卫国平帮忙组局,让他和陈有贵见个面。
陈有贵是电机厂里的主任,也是厂里工人的主心骨,只要他点了头,收购电机厂自然水到渠成。
奈何陈有贵看不惯聂宝华的做派,对他一向是敬而远之,但卫国平不同,卫国平是陈有贵的徒弟,一直是陈家的座上宾。
卫国平看在聂小雨的面子上,来了饭局,但对于聂宝华的要求,拒绝得毫不犹豫。
但事实上,拒绝得了第一次,还能拒绝第二次,第三次吗?
只要他们中间有个聂小雨,聂宝华就可以打着卫国平的旗号招摇撞骗。
而只要聂宝华还在,聂小雨就永远无法和那些黑恶势力断得一干二净。
以这次的生日饭局为例,聂小雨能不知道卫国平不待见聂宝华吗?
可她还是听了哥哥的话,软硬兼施把卫国平哄到了饭局上。
如果没有她,以卫国平的个性,决不可能和聂宝华坐在同一张饭桌上。
那以后呢?
卫国平对聂小雨说出了喜欢,两个人的感情摆在了明面上,如果她要求卫国平对哥哥聂宝华友善一点,他还能置若罔闻吗?
甚至有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卫国平是不是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说到底,聂小雨的爱太自私。
聂宝华这些年白手起家,做了多少腌臜事儿,她不可能全不知情。
享受着“小聂总”的便利,却还煞有介事嚷嚷自己有多清白,只能是自欺欺人。
最让人愤怒的,是他们竟然把3.17作为自己重生的日子,还用陈山河的死试图道德绑架卫国平。
她说,自己有两个生日,一个是妈妈给的,一个是卫国平和陈山河给的,从那天以后,3月17日,是陈山河的忌日,也是她的重生日。
看他们兄妹两人手捧茶杯,一脸虔诚地致敬陈山河,你还以为人家多么真诚。
下一秒,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想要利用卫国平拉拢陈有贵,摆平电机厂。
聂小雨对卫国平的喜欢不假,但这份里喜欢掺杂了太多的利益,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她早已经不知不觉站队,成为了聂宝华拿捏卫国平最好的工具。
而一旦卫国平不愿意被摆弄,或者没有了利用价值,聂家兄妹就将毫不犹豫将他丢弃。
说到底,终究是正邪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