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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建,西京研究院创始院长。本文为西京研究院发表的第638篇原创文章,赵建博士的第596篇原创文章。

当市场因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定的GDP5%的目标低于预期感到失望的时候,央行25个bp的降准此时就像一场始料未及的“及时雨”,重新给了市场想象的空间。此前大多数分析师并没有预测到降准会这么快,大家一致认为货币还会保持一个季度的定力,最快第二个季度降一次。这次出乎意外的行动,里面暗藏着什么“玄机”?

首先,虽然两会前后高层机构大改革,人事大调整,但在央行系统层面,还暂时保持了连续性。这说明高层对央行近几年的货币政策操作风格是肯定的。因此货币政策的节奏不会发生剧变,依然保持适度宽松的货币环境。此次降准,也是延续这种风格。

其次,从中长期的经济基本面看,虽然疫后经济复苏较为明显,但是PPI和CPI的数据,出口和航运的数据等等,都显示当前的主要矛盾还是通缩。1%的CPI显然为宽松的货币打开了空间,于是政策层暂时没了通胀的后顾之忧,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稳增长上了,降准降息的通道重新打开。

第三,短期来看,新年以来一二月份社融和M2飙升,尤其是M2二月份增长了12.9%,这个速度是很惊人的。这么高的广义货币增长率,意味着商业银行要上缴更多的法定存准。由于在央行与商业银行之间,也是贷款创造存款,只是这里的贷款是“再贷款”,这里的存款是银行存款,是基础货币。这就意味着如果央行与商业银行之间没有发生借贷关系,基础货币就是一定的,广义货币的飙升会因为上缴法定存准消耗银行的大量头寸,从超储向法定存准转移,这就给银行的流动性带来了压力。数据表明,最近商业银行的超储率一直保持在低位。

第四,基础货币的另一个创造渠道——外汇占款,也面临着持续萎缩的挑战。过去很长时间,中国基础货币的创造主要靠顺差带来的外汇占款。随着资本账户逆差和净出口压力越来越大,加上私人部门结汇意愿下降,这个渠道创造的基础货币越来越少。今年在净出口压力下实际上更加严重,这就需要央行采用降准和MLF等货币创造“内循环”工具来对冲。

第五,降准置换超额MLF。在基础货币创造的政策工具方面,央行需要在MLF等再贷款工具、其它结构性工具,与降准之间做出平衡。MLF已经超过五万亿元,这显然不够合理,因为一方面用法定存准锁住银行的流动性,另一方面又让银行通过MLF以每年3%左右的利率再贷款以创造收益(央行去年上缴的1万亿元就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此)。在MLF量够足的情况下降准,也是一种结构的优化——通过央行资产负债结构的优化来优化商业银行资产负债。

第六,临近三月底季度末,缴税、缴存准等流动性需求猛增,央行此时降准以提前应对跨季度出现的流动性波动

总之,此次降准表明了央行的态度:充分认识到了当前经济形势的严峻性,保持货币适度宽松的基调不变,保持货币政策操作的连续性不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一切虽有意料之外的玄机,但也并没有超出大的框架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