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所有的大企业都在使用数据,教会又有何不可呢?”

文|动点出海

编译|李鹏辉

排版|李瑞子

本文预计阅读时长7分钟

*本文编译自The Washington Post网站发表文章,文末附参考链接。

在一篇文章中,总部位于美国科罗拉多州丹佛的非营利性组织Catholic Laity and Clergy for Renewal(暂译为天主教教徒及神职人员复兴促进会,下文简写为CLCR)的会长Jayd Henricks如是写道。在文章中,他表示,为了促进教会的圣洁,教徒可以使用一切被赐予的工具。而在这个过程中,技术往往会成为被忽视的一环并且不应该被遗忘,毕竟教皇方济各也曾呼吁过使用技术手段共同向善。并且,“也许数据可以用来深入了解教会的生活。例如,什么样的教会活动会吸引人们到教区,或者以此了解更受青睐的礼拜时间和方式。”

作为这一发言的背景,不久前,有媒体指出,一群来自CLCR的保守派科罗拉多天主教徒斥资数百万美元购买了App中的跟踪数据——这些数据可以识别使用同性恋约会App的牧师。之后,他们将与美国各地的主教分享这一信息。

根据一份税务文件的记录显示,上述项目的目的是通过向主教提供“基于证据的资源”来“授权教会执行其使命”,以明确他们在培训牧师时的不足之处。

在这个秘密项目得到曝光后,有媒体向Henricks发出了采访请求。Henricks称会在接下来的某个时间段内接受采访,但随后,他却并未给到任何回复。并且取而代之的是,他在一个网站上发布了一篇长文,并在文章中表达出了他对技术手段,或者说是使用用户数据这一行为的支持态度。

不过,该媒体随后采访到了两位对此项目有直接了解的人士,并且其中一人为教会人员。两人表示都不赞成上述项目,因为这是一种间谍和胁迫行为,会损害神父与主教之间的关系以及天主教会的声誉,是对道德过分简化,非常的“不天主教(un-Catholic)”。

而根据以上两位人士和Henricks的录音,一些参与CLCR秘密项目的成员也参与了导致美国天主教主教会议的秘书长、美国职位最高的非主教神父Monsignor Jeffrey Burrill辞职的事件——2021年7月,有媒体援引未公布数据来源的信息披露,基于App数据显示,Burrill是一家同性恋酒吧、一家同性恋浴室以及一家同性恋SPA的常客。随后,Burrill辞去了他的职位。

当时,这场事件引起了当地社会的广泛争议。但在Burrill是否为伪君子和道德警察的受害者的热议之外,根据天主教教义,教会禁止异性婚姻以外的性关系,并称同性关系和同性婚姻是一种“本质上的混乱”。

有报告文件显示,CLCR称,组织已经获得了来自包括Grindr、Scruff、Growlr、Jack’d等在内的多个同性恋约会App,以及同性恋网站OkCupid的数据(并且大多数都来自Grindr),数据的时间范围涉及2018年至2021年。有人士表示,CLCR的重点识别对象是同性恋牧师。

在数据的来源上,另有文件指出,这些数据的来源是数据经纪人,他们是从广告交易所处获得相关的用户信息。这些信息能够显示用户的设备类型、位置、设备ID、正在使用的网络服务的提供商以及其他标识符。然后,CLCR会将这些合法购买的数据与牧师所在的教堂位置进行交叉定位,并以此界定同性恋牧师的活跃范围。

值得一提的,就广告交易所而言,这是一种可以交易广告库存的售卖平台,是程序化广告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数据指出,2021年,程序化广告将占所有数字广告支出的89%)。具体来说,广告交易所就像一个大的广告印象池(广告印象指广告信息接触受众成员的机会,通常以人/次为单位)。广告发行商会将其广告印象放入池中,希望有人购买它们,然后买方通过需求方平台挑选他们希望购买的印象。这些购买决定通常是实时做出的,依据的信息包括广告受众用户的先前行为、展示时间、设备类型、广告位置等等。并且在美国,只要平台允许,几乎任何人都可以从平台上进行购买。

而从这一点出发,就这些用户数据而言,在美国,个人可以使用商业信息潜在地跟踪其他美国用户的位置和活动,并且该国并没有数据隐私法规禁止出售这些数据。有美国学界人士指出,警方部门已经购买了有关公民的数据而不是寻求搜查令、家暴者获得过有关受害者的数据,而反堕胎活动家已经开始使用数据来锁定访问诊所的人。他表示,现在,美国关于数据隐私方面的法律条文数量“屈指可数”。

但也有声音对此表示出了质疑。一位来自EFF的人士表示,Burrill的事件是他知道的首个通过购买商业数据并将其用于某个特定人物的案例。而他也进一步表示,这种看似大海捞针式的做法“是出于某种政治原因,是公民在不知道有被信息追踪的情况下对一名普通公民进行的人格暗杀。”

回到本次曝光项目。录音内容还指出,CLCR已经花费了至少400万美元,并向十多位主教提供了上述信息。目前尚不清楚该项目对神职人员有何影响,尽管数据表明他们正在积极使用这些App。另一方面,除了Burrill之外,也尚不清楚这些数据是否导致还有其他神职人员辞职。两位采访人士中的一员表示,这些神职人员可能无法晋升或提前退休,但不会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Henricks在文章中指出,“CLCR向我们提供了以常规方式购买的公开数据,当我们对其进行分析时,很明显,一些神学院学生和牧师确实在一些地方使用了异性和同性约会App,其数量和模式表明,这些不是道德失误方面的个案···了解到这些后,我会面了少数几位神父和主教人士,告诉了我们所知悉的情况,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判断采取最优行动。在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将信息提供给公众使用。对我来说,这不是一项为教会服务的工作。相反,我是把它当作让神父和主教谨慎行使适当权力的途径。”

而他也进一步强调称,“ 我们的工作始终是一种充满爱的劳动,是一项兼具实用价值和精神价值的服务工作,能够在教区的生活、培养、教会管理等问题上提供建设性的帮助,是一种祝福。”

参考:

编译自《Catholic group spent millions on app data that tracked gay priests》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dc-md-va/2023/03/09/catholics-gay-priests-grindr-data-bisho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