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43军129师师长鲍德金率部攻坚七溪城时,把磨洋工的看家本领玩出了新的高度。当时越军3000余人腹背受敌,129师只要一鼓作气,就能攻入14公里外的七溪城,将越南长定县一带的越军主力消灭。然而,这一仗,129师足足准备了10天,攻克七溪城时,当地越军主力基本跑光了。

129师在战前紧急扩编时,有很多老兵干部是直接从43军主力师127师抽调到127师的,这些老兵看到师长鲍德金在战场上磨洋工,不仅没有消灭当面之敌,还让越军有充足的时间构筑工事应战。为此,一线官兵个个都称鲍师长是磨洋工师长。

当时的129师有许多干部子弟,有些战士实在看不下去,直接通过家里关系,将鲍师长磨洋工行为报告至东线兵团指挥部。东线兵团总指挥许世友调查事情全过程后,不仅没有处罚鲍德金,反而大为赞扬,战后抱怨的战士们才发现,原来在战场上也可以“磨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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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如山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43军129师的作战任务是从越南谅山、高平两省的交界处长定县出击,掩护南集团东侧安全,阻止谅山和高平两地之间的越军会师。

129师的任务是所有参战陆军师中最轻松的,西侧直线距离20多公里外就是南集团的出发阵地,东侧直线20多公里外就是55军165师的出发阵地。长定县约3000名越军被165师和南集团部队切割在一个区域内,太原省的越军就算北上参战,也不会跑到长定县这个地方。如此一来,129师的作战压力就非常小,甚至比在广西防城县一带作战的广西军区独立师的作战压力还轻松。

在那个全民尚武的年代,129师的战士们分配到这么一个象征性的作战任务,个个心里都感到憋屈,但军令如山,不得不执行。

43军129师前身为1969年在广西百色地区组建的200师,部队里有许多参加过援越抗美战争的老兵,1979年1月初临战扩编时,又在广西边境地区招募了一部分新兵,有这样的背景,使得129师在侦察、作战方面都比大部分远道而来的参战陆军师有一定优势。

战士们原以为,从广西龙州县下冻公社那花生产大队一带出击,顶多两三天就能攻入14公里外的长定县城七溪,彻底将越军谅山省队199团、谅山特工1营、长定县边防营和几个公安屯公安军一网打尽。

没想到,14公里的路程,师长鲍德金指挥部队作战时,足足用了10天时间,从2月17日开始,到2月27日才开始攻打七溪城,平均一天推进2公里。

师长鲍德金带兵打仗,显得非常不专业。按照常理来说,大部队行军作战,首先需要派侦察小分队在指定路线上搜索敌情,发现敌情,立马派出尖刀连或者尖刀营实施攻坚作战,控制战略制高点后,马上在制高点设立炮兵观察所。

然后,炮兵部队前出构筑射击阵地,步兵构筑野战工事,后勤部队的医疗、仓储、通讯等单位随后跟进,并在一线部队后方设立联络站点。我方部队各单位在构筑野战工事期间,为防止敌人反攻,一线步兵还需不断袭扰当面越军阵地,使之不得安宁。

然而,部队在2月18日攻克七溪东侧10公里班腮后,师长鲍德金却并不着急迅速向西推进,等到21日才命令387团派一个步兵营攻打七溪城东侧约2公里的派山地区的703、608、330高地。

控制派山地区后,前沿观察所的战士们通过望远镜观察,就能看到七溪城区内的越军车辆来来往往,正在忙着将县城里的作战物资撤走。这个时候,战士们就是用82迫击炮,都可以在弄派山一带炮击越军汽车队。

可师长鲍德金却禁止战士们炮击七溪城。除387团指挥部于21日搬至703高地外,129师其他单位没有任何迹象跟进,大部分连队都在慢吞吞地行军。

越军谅山省特工1营的特工非常嚣张,见129师队伍拉得很长,便三五成群不断袭击129师后勤单位,甚至在白天也敢袭击129师的一些指挥所,战士们不堪其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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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师指挥部一点都不着急,基层带兵作战的干部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家议论纷纷,私底下给师长起了个绰号叫“磨洋工师长”。

129师通讯兵谭德甲在开战第一天就深入一线,保障一线部队与师、团两级指挥部的通讯工作,经常和一线官兵打交道,又经常可以接触到师长、政委这些首长,对于一线官兵的抱怨,有所耳闻。

看到全师部队拖泥带水的样子,通讯兵谭德甲找了个机会当面向师长、政委反映情况。可师长鲍德金却告诉谭德甲,基层连队是锻炼干部能力的“大熔炉”,平时没事多到下面走一走。

2月22日上午,在385团指挥部待命的通讯兵谭德甲突然接到师指挥部命令:385团3营于天黑前进至七溪镇区附近的4号公路构筑工事。

这电台发来的军令,居然是使用明码通讯,等于就是告诉越军电子侦听部队,解放军129师开始准备进攻七溪镇区了,你们越军赶紧做好应战准备。

谭德甲非常疑惑,但还是把军令传达385团指挥部,还特别指出,这道军令是使用明码发来的,很有可能被越军截获了。没想到,385团团长根本不当一回事,直接命令3营全体官兵出发,并命令谭德甲背着电台跟随3营一起走,务必保持通讯联络畅通。

在和3营的战士们闲聊过程中,谭德甲得知七溪镇区一带有一处越军的简易军用机场,也是越军距离中国最近的军用机场,所以部队必须尽快攻占七溪,这样才能避免越军通过运输机向七溪一带增兵。虽然谭德甲对师指挥部的命令存在一肚子怨言,但军令如山,抱怨归抱怨,命令必须执行。

上午10点左右,3营9连行军途中突然遭遇越军连级部队伏击,9连连部和3营指挥所梯队干部均处在越军火力扫射范围。9连长马日梧一边组织战士们反击,一边命令谭德甲向团指挥部请示上报战况。

团指挥部回复:3营组织火力掩护伏击圈的部队撤出战斗,3营9连原路撤回出发阵地。

鲍德金磨洋工,许世友夸赞

385团3营遭遇伏击后,师、团两级指挥部不但没有组织兵力反击,还命令3营各连回到出发阵地。因为在战斗中有部分战士干部流血牺牲,3营许多战士不了解更不理解,就直接跑去师指挥部,怎么也得要个理由原因。

师长鲍德金眼见难以隐瞒,才慢慢说出缘由:越南空军部队没有参战,长定县就是一块食之无肉弃之可惜的鸡肋,129师的作战任务就从原来夺取越军七溪这处重要控制补给机场自动转为牵制长定县地区的越军,为攻打高平省的南集团减轻压力,同时也为攻打谅山市的55军减轻压力。

若129师发起全面进攻,顶多一轮打击,3000余名越军必然作鸟兽散,到时一个营建制的越军特工部队肯定会给55军和南集团部队带去不少麻烦事。

所以,部队就要摆出一副拖泥带水的样子,让长定县的越军舍不得走。也让谅山军事指挥部的越军指挥官们一直知道长定县主要阵地还在越军控制之下,因而犹豫要不要向长定县增兵,从而有效减轻谅山地区55军和高平地区南集团的作战压力。等高平、谅山的部队完成作战任务后,部队再攻入七溪城消灭敌人。

得知师指挥部作战意图后,此前发牢骚的战士们都保持沉默了,大家都想办法吸引住长定县的越军,让越军认为129师没什么战斗力。因长定县越军兵力不足,注意力只能一直停留在此地。

南集团6万余人的兵力深入越军纵深几十公里作战28天,却很少遭遇越军小股部队的袭扰,后勤补给线得以畅通无阻。

直至2月27日,129师才攻下七溪城,此时七溪城里的越军主力撤的七七八八,129师只缴获作战物资,但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作战任务,此后,129师原地防御,一直到南集团撤出战斗,才开始组织撤军。

在28天的战斗中,129师歼敌人数约900人,在29个参战陆军师当中排名垫底,自身伤亡700人左右,基本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129师在东线战场上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功劳不小。

3月16日,在前线指挥南集团作战的广州军区副司令员吴忠指出,129师牵制了长定县的越军,使其无暇西顾,保障了南集团后勤补给线的畅通,为高平战役奠定了扎实的基础。东线总指挥许世友根据129师实际表现,也高度认可129师的贡献。

战后,通讯兵谭德甲保障部队通信联络畅通功不可没,荣立个人二等功,其所在通讯连荣立集体一等功;385团2营6连在敌占区积极宣传我党我军相关政策,有效劝降了一些越军士兵,荣立集体一等功,被中央军委授予“遵纪模范连”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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