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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回头,只能继续前进的渐进式困境。

不能回头,我想起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影,在主角做了某个行动之后,我不会产生疑问,疑问为什么要采取这样作死的行为,等看到后果的时候,我也不会去想:当初你要是不那样做不就没事了吗?

我从没这样问过。

我不是想通过这个叙述说我自己看电影不走脑子,而是我要说明一种应当的故事写作思想:主角采取的行动和后果都是不可逆转的,他必须前进,不能后退。

我的朋友曾经和我说过他做过的这样的一个梦,我下面叙述给大家。

我和几个朋友,在小的时候,沿着我们这里的一条路跑,瞎跑嘛,就拐到了一个胡同里。

右边都是老宅,一扇门前围着一群人,我们几个走过去,看见是大门是涂成红色的,出来一个女人,立在两扇敞开的大门当间,对我们说:“有愿意进来帮忙的吗,给一万块钱。”

呼隆——人就都挤进去了。

我看见那家的门口,门内左边放着一个桌子,上面横着一个长箱子,门内右边是卫生间,不大,但是那女人吩咐的活儿就在那里面,几个人就呼啦往里进,我不想进去,站在厕所外面,就看这个屋子的布局。

身后有人挤了我一下,我嚷嚷了一声“挤什么”,挤我的是个民工,穿得也挺脏,他喊:“有钱谁不挣,你要不挣,你出去,别挡着!”

随后,我就感觉前面有人推了我一下,不知道是人挤不进去了,还是故意,我的腰就抵到了后面的桌沿。

这一抵,我人没事,还没来得及调整身体,也没来得及骂一句,桌子上横着的长箱子就滑下来了。

事后我寻思就纳闷,它待得老老实实的,怎么就滑下来了。

冷静一下,想起来,那个箱子也太轻了。

但想到那个出门的女人,我们无故地跑入了这条胡同,还有疯一样的人群,却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我只能相信这是故意。

长箱子如果是人,那么它的脚就已经站到了地上,和我差不多高了;

长箱子如果是钟,它已经被棒子敲响了今天的最后一下,震耳欲聋;

长箱子如果是川剧变脸的演员,那么此刻它的最后一张面具大概已经被摘下,我就要看见它的真面了。

变脸演员的真面目是一个阴暗的秘密。

我不该看那一眼。

但是我怎么知道不该看那一眼呢。

是它硬要我看见它的脸。

可是它没脸。

这是一个没有人的棺材。

一道莫名其妙的光突然射到我眼睛里。

我转头望向正对大门的厅堂,一个死去的老头坐在正对大门的太师椅上,它的眼睛在发光。

等我跑出那所宅子时,那一群人还在一窝蜂地往卫生间里挤,我把朋友们拉出来后只管跑。

跑,千万别回头。

天已经是傍晚,腿已经不是我的了。

我不知怎的就跑到了广场,广场的假山上垂着一块大红布,就像从天上垂下来的。

天色红润,我就像紧挨着一张血盆大口,可是啥也看不见,啥也摸不见,除了一条长长地拖到地上的舌头。

舌尖舔地。

朋友不知去哪了。

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衣服,在假山前,闪了一下,去到了山后面。

是不是走丢了?

我去追,山后什么都没有。

——以上是朋友告诉我的,我还记得的经过。

在朋友讲述的过程中,我没有产生关于情节可信度的疑问。

这是梦,梦就是有能让人不顾逻辑地一气呵成地“做”下去的魔力,因为梦里,我们的情绪是连贯的,任何行为都是讲得通的,在这个时候,我们自然地行动了,丝毫不怀疑地、不迟疑地跟着梦走。

我们只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