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国府为撤退开始准备,为了争取知识分子的同情和支持,拟定了“平津学人抢救运动”,该运动的三人指导小组除了蒋经国、陈雪屏外,就是傅斯年。

傅斯年在国府政界和学界都有着极深的人脉。他为了争取知识分子南下或者去往海外,苦苦劝说,或写信,或面谈。但知识分子都不为所动,即使是自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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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研院的81名院士为例,选择出走的也只有19位,61位院士选择留下来,出走的比例仅为25%。

无可奈何落花去。

傅斯年霸道的家长作风也是学人们不愿意与之沟通的一个重要原因。

1949年1月,已经是台湾省主席的陈诚,任命傅斯年为台湾大学校长,并劝他“火速来台,共度时艰”。

受大环境影响,台大和师范学院学潮不断,傅斯年态度非常明确,一是反对,而是保护学生,三是务必要有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这也消耗了傅斯年巨大精力。

1950年12月20日,傅斯年在教育质询中,因突发脑溢血去世。第二天,台大宣布停课一天,并下半旗致哀。他被葬在台大校园,这里目前已是台湾大学精神的象征。

在傅斯年亲人中,儿子傅仁轨的资料极少,也显得非常低调,目前还看不到他的照片。傅斯年逝世时,十五岁的他正在美国读中学,却因为没有钱而不能回台奔丧。这在今天的我们看来,是非常难以理解的。校长的儿子怎么会清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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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仁轨为了安慰处于悲痛中的母亲,写了一封家信:

亲爱的母亲:
希望您看到这封信后,能使您鼓起勇气来,为了死去的父亲,继续勇敢的工作下去,我虽然想到,我已经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了,但我并不介意,只有想到您已是单身一人,失去了丈夫的依靠,才使我深深地感到难过。
父亲是祖国所需要的重要人物,但我时常对自己说:人死是不可避免的,终有到来的时候,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为死而悲伤呢?那些已经故去了的生前有丰功伟业的人,都受到后人的赞颂,我确信父亲也是一位非凡的人物,一定也能受到后人的赞扬,我并不迷信,但是永远没有人能够使我相信人死就是“过去”,人死身体虽然毁灭,骨头虽要变成灰烬,但是他们的灵魂,哪里去呢?我确切的感觉父亲正在守护着我们。
这些日子功课太忙,没有时间早给你回信,当我在打字时,有一位摄影记者来到打字间,他给我拍了好几张照片,等冲洗好后,给您寄去。
请告诉我您的生活近况,现在您在教书吗?您的薪水能够维持吗?这都是我想知道的。
您的爱子仁轨上,十二月廿六日

傅仁轨的母亲俞大綵,出身著名的绍兴山阴俞氏家族,她当时在台湾大学教授英文。目前应该还健在,只是信息很少了。

而此时的大陆,已经换了人间。

对于傅斯年的去世,大陆一片静悄悄。

傅斯年的北大学生、著名宋史专家邓广铭,在1951年1月,听到恩师逝世的消息之后,不顾与恩师划清界线的大道理,不禁在家中失声痛哭起来,但他却没有敢写追悼傅先生的文字。傅斯年曾委托从美回国的北大数学教授江泽涵(胡适太太江冬秀的堂弟)传话给邓广铭:傅斯年遗留在北平的书籍全部赠送与邓广铭。可惜的是,此时的傅斯年他已成一个被声讨的人物,其遗存物只应被公家没收,学生本人已无权提出处理意见了。

与傅斯年在职位 学问还是亲情多层交集的史家陈寅恪,在听到傅斯年去世的消息后,写了《霜红龛集望海诗云<一灯续日月不寐照烦恼不生不死间如何为怀抱>感题其后》一首,用中国传统曲笔来悼念与他感情复杂的“傅青主”。

不生不死最堪伤,犹说扶余海外王。
同人兴亡烦恼梦,霜红一枕已沧桑。

至此,陈寅恪和傅斯年20多年代情谊也结束了。傅斯年一直希望陈氏能去台湾的,即使后来台湾戒严后,傅斯年仍然找到陈诚,为陈寅恪开具了入台申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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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傅斯年因为学术门径之争而交恶终身的史家顾颉刚,辗转听到【学敌】傅斯年去世的消息后,心情复杂不已。他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

闻傅孟真于半月前在台湾逝世。此人一代枭雄,极能纵横驰骤,竟未能有所成就,可惜也。孟真久病高血压,到美国疗之,稍愈。然医言不能过十年,安知竟不及五年乎!寿五十有五。

虽有遗憾之意,但【可惜也】也流露出老同学、老朋友的真实感情。他们虽然交恶,但还是很尊重彼此的学术成就的。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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