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的纪录片,很多时候都是高质量的存在。
最近他们播出了一部关于揭秘日本流行偶像的纪录片,片中的主人公就是日本流行文化教父一般的人物喜多川,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日本第一爱豆制造厂的杰尼斯事务所的创始人。
这部纪录片,讲述的是喜多川这么多年来对公司未成年男性艺人的性侵事件。
说起日本的流行文化,杰尼斯事务所就不得不提,这个被大家昵称为J家的事务所,在Jr体系下,不断地创造和发展出让日本人甚至是亚洲人喜欢的偶像男团。
除了能够创造出日本偶像男团,Jr体系还是常青树一般的存在,从上个世纪60年代开始,到现在喜多川和J家不知道捧出了多少位明星。
你听说过的岚、NEWS、木村拓哉......可以说从男团到演员,从主持到广告Jr的身影无处不在。
时间来到2019年,喜多川去世。
当时他的葬礼,J家的艺人们几乎全部出席,连日本政要都来到葬礼现场表达哀思。
(小插曲:在当时日本媒体报道的照片中,参加葬礼的人面露微笑,据说这并不是因为喜多川死了,受害者很高兴,而是当时的葬礼喜多川希望这样。)
在日本,如果一个男孩想要成为明星,J家几乎成了必须要走的通路,而很多日本家长,希望孩子能够成名的办法就是得到喜多川的赏识。
J家在不断的发展中,还摸索出了非常独特的“培养路线”。他们会把很多还在上小学和初中的孩子作为“储备出道艺人”进行培养,在J家进行各项才艺的学习,一直达到能够出道的标准。和其他国家的造星路线不同,J家属于家族工厂,所以创始人喜多川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
在将近半个世纪的娱乐圈生涯中,喜多川享受着无可估量的待遇,但关于性侵的指控更是伴随着他的一生。这些指控并不是造谣假说,但不管是被媒体报道,还是被法律裁决,直到喜多川去世,在日本他都是国宝级的地位,依旧是被日本人崇拜的“娱乐圈教父”。
这次BBC带来的纪录片,等于是把压不住“棺材板”的娱乐帝国的阴暗面彻底放到了阳光下。
喜多川的第一次性侵指控,可以追溯到1999年,那时候日本的一个周刊《文春周刊》就对喜多川性侵事件做了报道。两名记者采访了自称被性侵的16岁的学生。
这名16岁的学生在来到J家没多久,喜多川就把他带入了家里,根据学生的回忆,喜多川对他的性侵次数差不多有20次。不仅是他自己有类似的遭遇,学生还向记者提供了其他被喜多川性侵的受害者,根据学生们描述,记者还将喜多川家的平面图绘制了出来。
有一位受害者表示,:“当时喜多川给我打电话,要我去他家吃饭,吃完饭后,喜多川问我为什么不去睡觉,于是我去了卧室,盖好了被子,没过多久,喜多川竟然进来了,他用手触碰我的隐私部位,然后用嘴,最后是侵入,非常的疼......"
被喜多川请到家里的学生越来越多,每当夜幕降临,当隔壁的房间发出声音,这些男孩们就会在心里想,下一个就是他们了。
除了让学生来到自己家,喜多川也会去学生的家里,一位受害学生表示:“我的父母把我的床铺和他的床铺放在了一个屋子,就在那一晚,他把我的隐私部位放在了嘴里,而我的父母就在隔壁。”
关于受害学生的采访中,提到类似的描述有十多个,并且就发生在他们13、4岁的时候。很多回忆者想起这一幕都在哭,可他们却不敢反抗,因为他们知道拒绝喜多川就等于拒绝出道,拒绝实现梦想。
报道喜多川性侵事件的《文春周刊》在报道的过程中也吃到了官司,首先是J家的报道不能再做,其次是被J家和喜多川本人起诉诽谤。
可打官司的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喜多川性侵未成年男学生的事实证据确凿,官司打完了立刻销声匿迹。
我们来详细了解下关于被喜多川性侵学生们的描述。
话说,那还是在三十年前,当时年仅15岁的H同学还是一名Jr,在海选现场,他第一次见到喜多川的时候,喜多川留给他的印象是和蔼可亲。
一次,H同学应邀去喜多川家过夜,洗澡的时候,喜多川把H同学的外套脱去了,就算是这样,H同学当时也没有觉得不妥。可喜多川的行为并没结束,还准备给H同学脱裤子,这让H同学开始拒绝,表示脱裤子他自己就可以了。
此句话一出,现场的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当时沉默的房间把H同学吓坏了,而喜多川在沉默后,继续把H同学的裤子脱掉,把他放在了浴缸里,就像给洋娃娃洗澡一样给H同学洗澡,而第二天夜里,喜多川直接用嘴开始对H同学性侵。
但他出来后,在卧室里的其他男孩一点没有意外的表情,这一刻H同学明白了,大家都知道喜多川会做什么,但只要希望在演艺圈持续下去,就要去接受。
这件事直到现在,也是H同学挥之不去的梦魇。
“有人告诉我,你需要忍气吞声,不然没办法成功,我的周围还没有人拒绝成功,在那里,只有喜多川一个成年人,我们能和谁去诉说。”
H同学说的也许是很多受害者心声,即便是自己受到了伤害,还是会维护喜多川。
很多Jr在离开J家后,就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对那段经历自然也就不会提起,但J同学从1990年就开始记录在J家的生活,如果按照时间对比,J同学比《文春周刊》还早了将近10年的时间。
1980年,当时13岁的J同学进入了J家,在他的记忆里,喜多川的重要工作就是选拔艺人,同时还兼顾着培养艺人的工作。当Jr需要上课的时候,喜多川就会来到现场观看,休息的时候,喜多川就会让Jr一起看电影,然后把他们领回家中,整个五层的家,就成了Jr们的宿舍。
喜多川性侵男孩的事情可以说很多人都知道,但在J同学的记忆中,只有一个男孩表示出明确拒绝,然后离开。
喜多川的性侵对象很多都是小学生,一些学生并没有被性侵的意识,当然也有一些会选择接受,甚至是表现的很主动,更有甚者还有争宠的情况发生。
这些事情家长也都知情,但并不会让孩子选择退出,相反还要让他们融入其中,逼迫孩子主动,很多已经被折磨到麻木的孩子已经不知道是玩笑还是无奈,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的第一次给了他。”
而J同学本人还表示,自己虽然没有遭受到性侵,但他觉得喜多川这么做可能也没到犯罪的程度,不然他的事业也不会发展地这么好。
R同学是2002年来到了J家,和前面提到的两位同学一样,他们都不会公开谈起自己之前的经历。
面对镜头,R同学回忆道:“那时候我在卧室,喜多川进来了,他表示我很累要帮我按摩,他从肩膀一点点往下,我当时感觉有些过分,就说不要再做了,喜多川立刻道了歉,然后去了别的房间。”
那时候,R同学年仅16岁,而喜多川已经70岁了。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R同学表示他并不讨厌喜多川,因为喜多川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自己还欠了喜多川很多,而且这件事在R同学看来并没有怎么样,并且还能笑着诉说这件事儿。
“直到现在,我爱他。”
今年23岁的E同学,曾经也在J家。喜多川去世后,他选择了离开。根据E同学的描述,他的妈妈一直希望他能够进入J家,当J家联系他妈妈时,他妈妈非常高兴。
因为家庭生活不富裕,全家人一直希望孩子能够赚大钱,即便是听说过喜多川性侵的传闻,但R同学和家人也依旧义无反顾。
“虽然我来的太晚,没有得到喜多川的宠爱,但如果有机会,我会接受,因为和成名相比,这些我都会接受。”
不仅是亲身经历者接受了采访,BBC本次的纪录片也把视角放在了路人身上,在随机采访路人的过程中,人们可以说是把喜多川奉为神明,即便是提到性侵,在他们看来也是“人都死了,还追究干嘛”的态度。
这真的是一种扭曲的状态,性侵者不会受到制裁,普通民众对于喜多川没有批评,相反对于性侵选择了包容,把性侵当成了建立关系的代表。
这是为什么?喜多川在这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J家又是怎样的存在?想必这些问题搞清楚了,自然也就有答案了。
不得不说,一个像喜多川这样的人物,名气如此之大,但你几乎看不到有关他的照片。喜多川不允许他人拍照,不接受采访,公众面前几乎不露面......这种表现,反而成了喜多川的代名词。
而J家更牛的地方在于,旗下的艺人每周会在上百个电视台有节目播出,宣传的广告更是铺天盖地,而艺人最重要的肖像权可都在J家手中。
这一要害的拿捏,让日本各大媒体和J家之间形成了一种“互利共生”的局面,报道J家的艺人,你的媒体就有收视率,而附带的广告收入就更多了,销售业绩也是大踏步的增长。
反过来,如果日本媒体报道了J家的反面消息,那带来的就是非常直接的教育——收入下滑。
钱在头上,这些日本媒体还哪有报道对喜多川指控的胆量?
除了日本媒体,还要从人的一些特性说起。在日本,讨论性侵事件传递出的结果其实是给他人造成负担,很多日本人都有这种想法,以至于形成了默契,那就是对于性侵是禁忌话题。并且日本被性侵的人会受到歧视和偏见,因此大部分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受到了性侵。
大多数受害者不愿意提起性侵,除了回避那段不好的经历,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会引起多少日本娱乐圈的人再次陷入痛苦。
如今,喜多川已经不在人世,J家的掌门也变成了他的侄女掌舵,可不管换了谁,J家却从不公开正面的回应。
即便是BBC不断追问,J家的声明看起来和打官腔没有任何区别:
“自我们的前任代表于2019年去世以来,我们一直致力于建立适应时代的高度透明的组织结构,遵守法律法规,加强公正的专家治理。
我们计划在2023年宣布并实施新的结构和系统。”
再来看看本次做纪录片的记者们的看法吧!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到了无法接受的地步,但受害者还在对喜多川进行“保护”。
J家的造星方法,本身就是儿童性侵的温床,喜多川利用自己的名声和地位,让孩子们陷入到某种崇拜之中,在他们不得不依赖喜多川的时候,喜多川开始了他的性侵之路。
而地位的悬殊也会让孩子们在面对性侵时,潜意识中不自觉地忘记了反抗,而是选择顺从。有了性侵的开始,就会陷入到后续的自我麻痹和自我洗脑当中,这就是为什么喜多川即便是被告上法庭,还是有被侵害者袒护喜多川的原因。
面对如今的局面,如何才能走向正轨?日本的一个专家说,“要想治愈这一切,第一步是要自我面对和承认已经发生的事。”但通过纪录片传递的信息来看,这第一步根本没有迈出。
对了,在这部纪录片的末尾,有这样一个镜头,一名顶流日本明星,给喜多川写吊丧歌曲时,歌词和旋律是一首情歌......
这么看来,即便是喜多川死了好像意义也不大,相反,我们不难想象,喜多川可能已经成为了一个代名词,时不时还有很多喜多川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