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插画— 谢嘉颖
从京都乘坐东海道·山阳本线新快速,先到达米原,然后再换乘东海道本线,在大垣站下车,再从大垣换乘“养老铁道”,就到了养老町——养老町位于日本中部的岐阜县,“养老”这一地名,与日本历史上的一个年号有关,并且还有一段关于“孝子物语”的传说,记载于《古今著闻集》中。
大意是这样的:从前,在美浓国,有个樵夫,虽然穷,但非常孝顺。樵夫每天上山砍柴卖钱,独自抚养年迈的老父亲。老父亲好酒。但樵夫太穷了,没钱每天给老父亲买酒,因此时常犯愁。
有一天,樵夫又上山砍柴,进到了大山深处,看到山中有一处极为秀美的山泉,清冽甘美,樵夫不由心想:“这清冽的泉水,若是酒该多好啊!”正这么想着呢,樵夫脚下一滑,不小心摔落到了谷底,瞬间不省人事。
待重新清醒过来时,樵夫闻到阵阵酒香扑鼻。原来,那山泉流淌出来的,果然是酒。樵夫大喜,赶紧取下腰间挂着的葫芦,盛上一些,带回家让老父亲喝。老父亲先是半信半疑喝下第一口,再接着喝下第二口,只见白发变黑发,连皱纹都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变年轻了,不由喜笑颜开。
居住在奈良之都的元正天皇得知如此神奇的泉水,感叹“这是孝心感动了天地神灵”,当即行幸美浓国,亲饮山泉水后,果然皮肤变得光滑细腻,青春焕发,不由大悦,下令改年号为“养老”,且免除养老当地住民的一切税务。
上面的传说虽然无法考证,但关于元正天皇,在日本历史上确有其人——元正天皇生活在距今1300多年前的奈良,是日本第44代天皇,也是日本历史上第5位女性天皇,并且还是唯一一位终生独身的女天皇。
元正女帝是草壁皇子与元明天皇的女儿,其母元明天皇是日本第43代天皇,也是日本奈良时代的第1代天皇。元正女帝即位时,已有36岁。在号称“人生百年”的现代日本,36岁还是年轻的岁数,但在平均寿命不过40岁前后的古代日本,36岁算得上是真正的老年了。
所以,对于野史记载元正女帝曾先后两次行幸美浓国的养老泉这件事,就非常容易理解了——女帝也爱美啊,希望喝下养老的泉水之后,能如传说所言,返老还童,变年轻点。根据历史学者们的考证,传说中的养老山泉,便是现在位于养老神社境内的“菊水泉”。
菊水泉的泉水是弱碱性软水,钙离子含量是普通泉水的两倍。而且,在养老瀑布周边的土壤里,还发现了一种酵母菌,其对皮肤具有保湿功效。看来,千年前元正女帝行幸养老之地,喝下泉水后感觉皮肤变得光滑滋润的传说,是有科学依据可循的。
拥有千年历史传说的养老町,在日本的现代化进程中,与日本的其他地方一样,也开始出现少子化与过疏化。如今,养老町总人口只有25000多人,有七所小学、两所中学与一所高中。在大正时代承担主要交通运输的养老铁道,也因为人口减少而出现经营赤字。
2000年3月,日本修订了“铁道事业法”,经营困难的地方铁道面临废弃或统合的局面。而超越百年的养老铁道,能完整保存至今,得益于养老町住民对于乡土的挚爱之心。2007年,日本近铁出资成立养老铁道分公司,并由铁道沿线自治体以财政支援的形式,负责养老铁道的运行与维护。
希望什么时候能去养老町小住,去喝一口清冽的养老山泉,去走在满目碧绿的田野之中。在宜人的自然之中,是真能返老还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