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我回到家,推开我房间的们惊呆了。
我房间的大衣柜不见了,我们床旁边放了一张床板,还铺上了被褥。
被褥是卡通的,黄色史努比,一看就是给孩子睡得地方。
但我肚子里的胎儿才2个月,距离出生还有很远,谁会自作主张干这种事!!!我一时头皮发麻,大叫一声喊来猪队友。
“周斌!!!”
猪队友立刻蹿到我身边,看了眼我们的房间,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他直接出去就问他妈。
“妈,我们房间怎么变成那样了?”
我婆婆正在围着围裙炸丸子,听到儿子喊,一手面粉出来了。
“妈,我们的大衣柜呢???”猪队友问。
“搬你妹妹房间了,她衣服太多了,根本没地方放。噢,对了,给你们加了个小床看到没,挪出去大衣柜正好放小床,等孩子出生了也有地方睡!”婆婆理所应当地说,似乎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我觉得很不爽,但也知道婆婆是个傀儡,这事儿八成是小姑子撺掇的,她也就是拗不过执行而已,说她也白说。
又想起我妈的叮嘱,所以我忍下来,耐着性子解释。
“妈,我们俩的衣服也不少,以后还有宝宝的衣服,大衣柜给他们挪走了,我们的衣服放哪里?”
“我听你妹说,她给你们换个新的,说晚点就找人拉过来。”婆婆在围裙上搓着手,很不好意思地跟我解释,“放心吧,倩倩有数,肯定给你们换个更合适的。吃丸子吗?刚炸的,可香了,斌斌给小秋拿点吃。”
婆婆一扭身又回到厨房了。
厨房里飘来浓重的油烟味,我直反胃,忍不住孕吐。
我怀孕以来一直没有害喜的反应,听说闻不得油烟,吃不得大鱼大肉,但一直没有,还以为我这一胎的宝宝比较懂事。没想到是时候未到。
小姑子到了,我也就该害喜了。
接二连三的事,让人不吐都难。
我一脸难看,看着周斌。
猪队友怕我生气,好声好气地哄着,声音也不敢大,唯恐被他妈听到了,又是一场风波。
“老婆,我们等等看,万一我妹拉过来的衣柜更好。我想她不至于连一个衣柜也抢,等等,等等……”
猪队友又拿出手机,让我挑东西,用这招让我不生气。
任何招数用多了,都不会奏效。
我拿来手机,搜了一款包,某宝上旗舰店的价格21800,扔给他。他不是喜欢购物哄我吗?那好,买吧。真要舍得,我也就不为一个破家具生气了。
猪队友拿着手机,盯着屏幕输了好几次“个十百千万”,后来才确定地说“老婆,这个包两万多。”
我气呼呼道:“对,两万多,但我就要这个!”
“装东西,没必要吧。”
“我喜欢!”我故意强调。
猪队友在手机上捣鼓了一会儿,片刻后,眉飞色舞地凑到我身边,小声说:“老婆我太厉害了,我找到一模一样的才两百多,你看。”
当他把手机杵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绝望了。
2
一个不属于我的房子,一个无法拥有的大衣柜,一个只肯为我消费两百多的男人。这就是我妈说得“家和万事兴”。如果“家和”是以牺牲女人的情绪为代价,这个“家兴”还有没有价值?
就像婆婆,她在这个家唯一的存在感,就是不停地满足其他人的需求。
就在这个时候,小姑子和公公来了,两个人热火朝天地指挥着一个乡亲往家里抬东西。
小姑子看到我回来了,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嫂子,给你买的东西,可好用了!”
我心想,看着不像是衣柜,大概有一米长半米宽的纸壳子包着,不知道是什么。
等东西放进家里,拆开了外包装,我的心都凉了。
简易衣柜。
还要猪队友组装。
“哥,你看着视频装,很方便。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尺寸的,放你们屋正好。”小姑子说得眉飞色舞,压根没注意到我的脸色越来越差!
“这个是给我们的衣柜?”猪队友也难以置信。
“对啊,多合适,而且还是卡通款,等你们孩子出生了肯定喜欢姑姑的审美!”小姑子很得意。
猪队友看了我一眼。
我真想离家出走,回我妈家。
但刚被我妈劝回来,再回去又要让她担心了。
回房间吧,看到房间被改造的样子,心情压抑。
我那一刻觉得特别绝望,特别无助。这不是我的家,我连处置权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家具该不该在自己屋里。
不由得,眼中雾气一片,氤氲的看不清一切,心情沉重到极点。
“我下去走走。”我鼻子嗡嗡地说,酸涩无比,多待一刻眼泪就会掉下来。
怀孕后,人也脆弱了。
我匆匆地走出去,听到小姑子在背后说我“她什么意思”,猪队友还解释“没事,我去看看”,说着猪队友追了出来。
都这个份上了,他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争取一点权益,反而处处维护他妹他妹全家的情绪。我的心情糟糕极了,不想被他追上,所以快速地走着,躲着他。
“老婆,老婆……”他在后面喊。
见我越走越快,他小跑起来追我。
我见快追上我,也跑了起来。心想,如果孩子就这么掉了,就是天意。我也不用选择了,听天由命。
猪队友紧张起来,在后面一直喊“小心胎儿……”
他还是比我利索许多,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我前面。
“别生气了。”他央求。
“没生气,我也没资格生气,人家的房子人家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住着还不给房租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哪里还敢生气!”我阴沉着脸说道。
胸口堵得慌,浑身都像被压在五行山下,不得舒展。
“我回去跟我妹商量一下,让她把衣柜挪回来。”猪队友可怜兮兮地说。
“商量?她挪走的时候跟我们商量了吗?周斌我告诉你!你们要是这么欺负我,我这个孩子就不生了,明天就去医院做掉,我们离婚!”
说出“离婚”我惊呆了,眼泪也随着情绪一溃千里,整张脸泛滥成灾。
猪队友将我抱在怀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3
他越说我越觉得内心的委屈无以复加,竟哭出了声,趴在他胸前眼泪一塌糊涂。
哭了一会儿,发泄了出来,心情好了许多。
“老公,我们买房子吧。”我噘着嘴委屈地说。
猪队友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应声“好,好,买房子。”
我听到这段心情开心极了。
但紧接着他又说:“咱们钱不够,如果贷款,你和我的工资也不高,再加上孩子出生后又是个碎钞机……”
后面的话他不说我也知道,依我们的情况,买了房只会更拮据。
他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气氛陷入僵局。
片刻后,猪队友伸出胳膊搂着我,下定决心说:“我回去就跟我妹说,把我们的房间回复原型。”
好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我想我做不到妈妈说得那样,表面上和和气气,有气背地里出。我今天这一出来,他们肯定又在背地里说三道四上了。
还能怎么样,男人是我自己选的,当时的房子也是我没狠心要买。
一切苦,都是自己选择的。
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和猪队友回了家,家里已经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他们三个在吃饭。见我们回来,婆婆特别不好意思地说“还以为你们俩不回来吃饭,我这就去盛饭”。
猪队友拉着我坐下吃饭。
饭桌上,一切相安无事,大家都没提衣柜的事。
饭后,吃过饭小姑子就回房间了,关上门,屋里传出音乐的声音。
我和猪队友回屋,那个简装衣柜已经搬到我们屋里了。
整个房间显出一种凑合的怪态,丝毫没有过日子的感觉。
我看了猪队友一眼,他自己说得要把房间恢复原样,我就看他会怎么办?
他嗫嚅着支支吾吾,两只手无措地搓来搓去。
“老婆……”
他一开口,我就知道,又要让我忍。
“你等我找个机会,行不行?”
我一脚踢在了简易衣柜上,摇摇晃晃的衣柜瞬间就散架了,七零八落。我那些原本整整齐齐收在大衣柜的衣服,现在一团团乱糟糟地卷在一起,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