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十九岁。我的妈妈帮我收拾好了行装,为我成为一个即将经济独立的大姑娘而悲喜交加。

而我的爸爸,一个开着面包车的中年男人。有时候我会疑惑,像我妈妈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为什么会在这样廉价的面包车里对他们的爱情津津乐道。时光荏苒,转眼我也年过二十。我想我开始明白老一辈的爱情和生活的本来面目,接下来,我要讲讲我在工厂里的故事。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钱塘自古繁华。当我穿着杭绸旗袍和男朋友走在华灯初上的乌镇小路上,脑海里冲我眨巴眼的氮气柜不断浮现。这些霓虹灯是警示灯从厂房小小窗口飘出来的对吗?生活的希望总是从一地鸡毛中飘然升起。

他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些轻飘飘的问题,只是看着我爸爸的背影。那年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工厂里的晶圆摆放在氮气柜里,不锈钢隔板反射出的亮光像是月亮,我嘟着嘴掰着手指盘存的时候,一个男孩突然站在我的身边。他的工装异常整洁,眉毛像是两把没出鞘的利剑,让我心里小鹿乱撞。他说:“你见过会笑的工厂吗?或者不是,是会笑的氮气柜。”

我们在工厂里重复着简单的劳动,恰似往日春耕秋收的农民。年底就是收获的季节,我们一家子商量着到乌镇游玩。初夏,昼长夜短,家乡的荷叶刚刚露头,我们在乌镇了却心愿。我那傻乎乎的弟弟在小河边大咧咧地吃着烤串,好笑啊喂~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离开父母在另一处谋生,可是冲我眨巴眼的氮气柜我一直记得,还有会笑的工厂。这就是我的故事。哦,氮气柜上牢牢的钉着杭州宏誉科技的金属铭牌,不会掉下来,掉下来也在我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