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郎木寺,继续踏上前往成都的国道213,回望郎木寺,心有诸多遗憾,没登上红崖山、没看到肉身佛、没看到天葬。旅行,也许就是这样,有大呼小叫的惊艳,也有美中不足的婆娑,如果一定要补足遗憾,无非给下一次重游找了一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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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在郎木寺的遗憾,很快就在这85公里的高原之上找到了弥补。

这是阳光明媚带来的心情愉悦的一天,这种愉悦,从离开郎木寺就开始了。温度虽然清冷,只有5度左右,路上的海拔略有点高,但也不过3600米左右,对于骑行过川藏线的人来说,这都不是事。重要的是,昨天的阴雨换来了今天的蓝天白云,空气通透让远方连绵的群山平移到了眼前,缥缈的薄雾让取景框里的山水如梦如幻,这才是高原应有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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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白云缓缓流动,斑驳的光影洒在连绵的山体之上,开启了大地与上天的沟通,散落的美丽新村恰到好处地镶嵌在山脚之上,袅袅炊烟跟随流云一起移动,寒山便有了温度,牦牛和羊群徜徉在3600米的海拔之上,感受着呼吸的自由,让山有了胸怀。它们像是约好了一样,各居其位,散发着高原之上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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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的云朵之下,羊群一波接着一波,牦牛一团接着一团,或安静的吃草,或跟随着云朵移动,似乎也要去旅行,大自然在零度的深秋里依然展露着盎然生机,高耸的日尔郎山如守护神一般,亿万年庇护着受它滋养的万物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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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日尔郎山之后,天地换了一幅风景,蜿蜒于群山之间的国道213,在这里变成了一条直线,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展现在骑行者的面前,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美丽的若尔盖大草原。漫山遍野的牦牛一动不动,专心享受着冬日来临前最后的美餐,一排排白色的帐篷像花儿一样点缀在青黄草原之间,牧民骑着摩托在草原上东冲西突,驱赶着越界或落单的牦牛,一条条大狗也在栅栏里卖力的狂吠,有时还顺着栅栏狂奔,它们在驱赶进入地盘的人们。

我其实也跟那些牦牛一样,被狗追的找不到魂,只有拼命往前冲,生怕大狗从栅栏哪个空隙里钻出来。跑了好久才失魂落魄地停在安全之地,然后又鬼使神差般遇到了前些天的骑友胖胖,这家伙居然搭上了一辆小皮卡,停在路边让我也一起搭车,一问才知道他一路被三四条狗追过,比我还倒霉,吓的实在没办法才拦了这两小皮卡。仗着比他好一分的运气,我拒绝了搭车,继续在美丽的大草原穿行。

在进入若尔盖县城时,我在公路两侧的宣传牌上,找到对今天一路美景的总结:若诗若画若尔盖。

若尔盖是一个以人名得名的县城, 凭借着独特的地势和广阔的草原,赢得了“中国最美的高寒湿地草原”和“云端天堂”的美称,一路走来,我感受到了它的诚不为欺。 进入县城才发现它其实很低调,低调的只有两条主街和几条小巷,小且精致,干净整洁,蜿蜒的热曲河从山那边来,从小城中过,完成滋养小城的使命后,与旁边的黑河一起最终汇入黄河。

安排好住宿,趁夕阳尚美,在小城内四处转悠,居然发现一个小巧精致的所在——达扎寺,也许是夕阳正美,也许是蓝天白云的点缀,也许是免门票的自由出入,达扎寺成了我今天最惬意的落脚处。这个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老寺依山而建,俯瞰着热曲、小城和众生,十几座藏式大殿雄伟壮观,三大学院功能各异,几百名僧众在此静心研习,寻求解救灵魂,服务家国的法门。

影斜照,一座座金碧辉煌的佛殿在小城的一角熠熠生辉,高高的旗杆挂满五颜六色的经幡,借助风的力量,传递着智者的叮嘱,戴着眼镜的老僧无视异乡客的镜头,缓慢地从一个大殿进入另一个大殿,心无旁骛的信众手持念珠,围着金塔一圈又圈地走着,只有身着红袍的孩子才恐惧于陌生人的介入,慌乱地跑开,消失于白色的高墙之内。

巡视一圈,未触摸一处香火,未参拜一间殿堂,未聆听一丝梵音,未听闻一句唱经,但,我却走过他们转过的塔,吹过经幡吹过的风,沐浴着普照过金殿的阳光,而且,它们也慷慨地收留了我的脚步,气息和影子。

从达扎寺出来,穿过挂满经幡的热曲河回到住处,夕阳的金光斜洒在小城之上,气温一步步逼近零度,疲劳与饥饿一起袭来,觅食时才发现,街道已空无一人,甚至没找到一家营业的餐馆,最终以两包泡面解决了瘫软的皮囊最基本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