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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时,余冬顺便往自家的那个邮箱瞅了一眼,发现有一封信件躺在里面。
余冬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箱,一把就撕开信封,打开里面的内容。
只看了一眼,余冬的脸色就变了。
站在一旁的田蜜,更是脸色变得很难看……

1

那是一封催账单。
是一封由银行发过来的,催还信用卡逾期款的单子。
“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解释一下。”
余冬捏着信用卡催账单,沉着脸上了楼。一回到家,坐在客厅,余冬把催账单往桌上一放:
“你最近缺钱吗?我很好奇,咱们家这一年多来并没有花钱的大事,怎么会缺钱到透支信用卡的程度?还有,就算缺钱,你不应该是第一时间跟我说吗?我公司业务虽说做的不算多顺利,但比起一般工薪阶层还是宽裕的。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欠钱,而且有什么难处是那么的隐秘,难于启齿,不方便向我这个老公开口?”
余冬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确实,他气坏了。
田蜜的收入,加上他给田蜜的一些零花钱,居然还不够她花?
他更百思不解的是,就算缺钱,不应该向他开口一起解决吗?究竟是什么事,在他这个丈夫面前都羞于启齿?
“老公,我错了。”
田蜜这次认错的态度倒是出乎意料地好。
“说吧。”余冬等着。
“四五个月前我有一个大学女同学来了峰阳。我和她见了面,还陪她逛了街。当时她看中一些衣服,身上带的钱又不够,让我把信用卡借她刷一下,回头再还我。毕竟大学时关系还不错,而且我也有点小虚荣,想让她知道我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所以就大大方方把卡借给她了。
“结果她买衣服的钱一直都没还给我。这也就算了,毕竟我也没打算让她还。直到最近接到银行的催款电话,我才知道,她居然花光这张卡里两万还不够,还透支了两万。
“我不想替她还这个钱,所以一直在尝试联系她还钱。没想到,银行把催账单寄到家里来了。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太轻信人了,以后我再也不把信用卡借给别人了。过两天如果还联系不上她,我自己把这两万还了就是。你放心,并不是我自己缺钱。别担心了好不好?我要是缺钱,不会找老公要啊?”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同学?电话给我,我现在就骂她一顿,太气人了!”余冬想要证实她是不是撒谎,所以要求打电话直接证实。
“都说了一直联系不上,要是能联系上,我早骂了,还等你今天骂呀?”

田蜜挨近过来,拉着丈夫的胳膊摇了摇。

“好了别为这种小事生气了好不好。你的耳朵受伤,我还没替你处理呢,发炎留下疤痕就不帅了!”
说着田蜜就去药箱找碘伏了,替余冬轻轻擦拭。

2

那晚,余冬想了很久。
真相真如田蜜所说,只是同学借卡偷刷这么简单吗?
综合最近的种种反常事实,余冬并不接受这个说法。
当然,他没法反驳。在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与田蜜展开任何嘴皮子争吵,他都必定以失败告终。这是无数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规律。
事情不能孤立来看。
余冬又想起绑痕之谜、舞裙之谜,想起那晚游艇之夜,田蜜行迹可疑,极可能是去赴了别墅土豪业主之约……
他还想起,田蜜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出色的容貌,与年近四十的贺侃相好、幽会。
难道是因为她有着巨大的金钱缺口,以至于,他这个做丈夫的根本无力为她承担,无法替她解决?
所以,她不得不出卖自己出色的容貌,只为了填补那个神秘的无底洞?
但是,两个人的婚后生活还算正常,据余冬所知,自己父母、岳父岳母虽然有普普通通的小病,但身体都无大碍。
像都市婚姻剧中演的那种情节,什么长辈尿毒症,弟弟白血病,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事情,在田蜜身上都压根就不存在!
但,田蜜又明显向他隐瞒了什么讳莫如深的秘密。
如果她身后真的有填不满的无底洞,那个无底洞究竟是什么?
如果她一直在隐瞒,那个讳莫如深的秘密,又会是怎样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余冬转了两万给田蜜。虽然田蜜一再强调自己并不缺钱,但最后她还是向丈夫道了谢,并吻了他,才去上班。
余冬也开车出发了,没有马上去灿野千阳,而是先去了一趟春波路派出所。
一来,向吴警官打探最新的调查情况;二来,余冬私下跟吴警官讲述了,昨天他误打误撞的过程。当然,他与妻子之间的私事,吴警官答应不会公开。

3

“裴锋凡还是什么都没说吗?”余冬问。
“对,”吴警官点头。

“他有可能会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律师介入。不过从现在调查到的种种证据来看,他想脱罪没那么容易。昨晚我们又连夜调取了‘回味土菜馆’的监控录像,听取了土菜馆服务人员的回忆,进一步证实了,事实确实与你们所说的接近。这个事情性质恶劣,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还受害小姑娘一个公道。”
“好,我先替我的员工感谢了。我感觉,裴锋凡用在小冯身上的手法,不像生手。在这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祸害在他手里?你们要是沿着这次的事深挖,说不定能挖出他更多的犯罪线索,为更多的受害人讨回公道,同时也斩断继续作恶的魔爪。这样一来,你们就真是为老百姓立大功了!”
既然得罪了,就往死里得罪,不留丝毫余地,不给对方半点生还的侥幸。这,就是余冬的为人!
要真能挖出更多犯罪线索,裴锋凡就一辈子呆在大牢里吧!
断掉三根肋骨算什么?漫漫人生,真正的报应还在后头,他慢慢享受去吧!
触犯余冬做人的底线,等他明白后果有多重时,已经太晚了。
离开派出所后,余冬打算开车回公司上班,然而刚一上车,就接到了孟娜打来的电话。

“余冬,在下一次成功捉煎之前,我们还是见一面吧。最近这半个月,我花了大量时间跟踪,偷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你看一看,让你对自己当前所处的状况能够看得更清醒些!”
孟娜在电话那头说。
余冬听得出来,孟娜是怕自己缺少参与捉煎的动力,才决定向他爆料。
他没有犹豫,立刻就调转车头,向约定的早茶店开去。
因为,他想立马就能看到孟娜跟踪拍摄下来的真实资料!

早茶店很快到了。还是上次那个包厢,孟娜已经先坐在那儿等他。
“我手机里有很多照片、视频,其实,我完全可以把这些发给你就行,但我还是选择见面聊,因为,拍摄的过程,我要解说之后,你才明白。”
孟娜直奔主题地说。

4

她将手机拿到余冬跟前,一张一张向他展示照片。
“你看,这是田蜜上午在公司上班的照片。拍得有点远,但还是能看清,米色衣,白色铅笔裤。”
余冬仔细看了看:“上班的时候挺正常的。”
“确实。然后,这是上午十点半,她穿着这身装束,戴上大太阳镜,外出进行一对一上门培训。”
孟娜划拉出另一张照片,田蜜身着白色铅笔裤,优雅地迈着长腿,去路边打车。
“她同时兼有上门培训的舞蹈课,这个我也知道。”余冬说。
“那你知道她的上门培训是什么时候结束吗?”
“这个倒没刻意问过。不过,既然是上午的培训,最迟也不会超过十二点吧?”
“没错,就是上到十二点左右,这一点很容易向麦莱坞公司了解。然后呢,她应该回到公司,点个外卖什么的,然后午睡对不对?可是我间接打听过,她每天中午几乎都没回公司。”孟娜道。
这个余冬早已知情。田蜜一直骗他,说中午在公司午睡,而郭柠伶悄悄向他透露过,田蜜中午去向成谜。并且,田蜜还欺骗郭柠伶,说中午回家睡觉了。
“再看这几张照片,你就知道消失不见的她,究竟去了哪。时间大概十二点半左右,她和贺侃同时出现了。这个地方,叫兰心会所。”
随着孟娜的手指滑动,新画面出现在了余冬眼前。与上午的那身装束一样,下穿白色铅笔裤,上衣米色,长发披肩温柔。
有田蜜亲热地挽住贺侃胳膊的照片,还有贺侃吻她额头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相同的,可以看见几丛修竹点缀的院落,上面有“心兰会所”几个字。
当照片如此逼真地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余冬只觉得浑身都是难受,眼睛像是进了沙,胸口如同扎了刺刀。
孟娜显然注意到了余冬脸色的改变。这是她想要的。她还担心余冬是那种甘愿认怂的窝囊男人,对妻子的行为忍气吞声、没什么反应呢。那样一来,她就真的只能孤军奋战,独自抓煎了。
“还有视频,你也看看吧。”
孟娜说着,又点出视频来。她可是动用了两个手机,照片、视频同时拍摄,一样都没落下。
视频中,田蜜甩甩飘逸的长发,一上前便亲昵地挽住了贺侃的胳膊,小鸟依人,投入了贺侃的怀抱。
贺侃吻了吻她的额头,听不清说了什么。田蜜听完后,温存地点点头。两人没再说什么,相互挽着手快步走入会所……
“当时怎么不马上通知我过去?”余冬气息不均地问。
“因为是会员制,你我当时根本进不去。好了,再看一个小时后,他们出来的照片。”
孟娜又调出一点半左右,贺侃、田蜜先后走了出来,离开会所的照片。
再之后,孟娜又将其他每天跟踪的画面也都调了出来,展示给余冬看。
除了每天的衣服不同、幽会的地点不停变更之外,每天的过程都是大同小异。
余冬完全看明白了,贺侃与田蜜错开时间离开公司,十二点半悄悄幽会到一起,事后又分开,错开时间先后回到公司……
“你再看,贺侃先行一步回到麦莱坞,十几分钟后,田蜜转悠一圈才回来。这是她归来时,在公司门口脱下墨镜的照片。”
孟娜指着一张照片解释。
照片中,正是那张厮磨于他的耳鬓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瓜子脸。关键是,幽会归来的田蜜,面容是那么的平静、从容。她掩藏得干干净净,不着痕迹。
如果说前面的所有照片中还有一只大墨镜遮盖着田蜜的颜面,令余冬心中有着那么一丝丝不切实际的侥幸,那么,这张照片是把遮羞布都扯了下来,真实的叫人窒息。
孟娜最后给他看的,当然是昨日中午,贺侃、孟娜先后到达婉舟商务酒店楚北店,后来又搂着离开的照片。

5

“行了,不用再看了……”余冬能够听到心脏在自己的胸腔中碎裂成为两半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刺激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他们有多疯狂,多么的肆无忌惮。作为贺侃的妻子,我的心痛不亚于你。”
孟娜收起了手机。
紧接着,孟娜趁热打铁,赶紧就向余冬说起了下一次的抓包计划……
然而,传到余冬耳中的,只有嗡嗡的响声。
他如同机械,麻木地点着头,答应着孟娜的那些建议。但实际上,天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他早已再听不进去一个字。
“余冬,你都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好好配合我的行动,没问题吧?”
孟娜也看出了余冬的神色恍然,不放心地再次确认。
“我全都知道了。我也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聊得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上班了。”
回过神来的余冬,脸色竟是分外的冷静。
那份冰冷,让孟娜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刺激失败了,余冬真的就是个孬种……
起身,走出早茶店。余冬抬头看了看屋外上空,城市晴空的一角。就仿佛他真的只是来悠闲地吃个早茶一般,伸了个懒腰,上了车。
去他大爷的捉煎!
捉到猴年马月?等到头顶长出绿苔?
都已经被骑在头上一次又一次地拉翔了,再这么等下去、忍下去,连余冬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那就真成传说中的孬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不可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孟娜伫立在早茶店包厢的窗前,面色失望地看着余冬就这样平静、沉默地离去,无奈摇头。
如果她能预料未来;
如果她知道接下来事态将要发生怎样的突变;
如果她对余冬的本性多一些了解的话。
那么,此刻的她就不应该是失望,而是会担忧害怕,吓得赶紧阻止余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