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家家户户团圆,阖家欢乐的盛大节日。有许多漂泊在外的游子,也会放下手头工作,千里迢迢奔赴到父母身边,跟父母吃团圆饭,陪着老人看春晚,听听老人的唠叨。多年之前,歌手陈红那首脍炙人口的《常回家看看》,道出了儿女与父母的共同心愿。

随着今年春节政策放宽,外出畅通无阻,更多家庭的子女都回到父母身边,手足相聚,其乐融融。然而,也有一些家庭里的老人,因为防疫政策放宽后,不幸染上新冠肺炎,需要住在医院治疗。没有家长的团圆年,就是群龙无首了。52岁的大姐倾诉:母亲春节患新冠肺炎住院,我才看懂手足行孝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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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岁方大姐自述:

我叫方丽芸,今年53岁了,陕西省西安市人。我工作是县城的事业单位,目前还没有退休。我和老公是再婚夫妻,他在西安的央企上班,我们过了整整十年,日子还算和睦融洽。我有一个儿子,非常的优秀懂事,他在北京互联网龙头企业工作,事业稳定。去年国庆,我给他在西安买了房子,办了场隆重而体面的婚礼。

在外人看来,我能从一个小县城走进大城市,找了个好老公,买了房子,落脚大城市,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外人看到的都是表象,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最大的苦恼,就是身体不好,更年期综合症,在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盗汗无力,失眠焦虑,严重的三高患者。最严重的是自身免疫性疾病,做过三次大手术,呼吸系统很弱。

尽管我五十出头,身体状况却像是八十多岁的垂暮老人。这些都是因为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在我的第一段婚姻里,经常呕气导致。那时前夫嗜赌如命,债务缠身,索债的经常找上门。我苦口婆心劝说他悬崖勒马,无济于事,他在赌博的路上越陷越深。我性格内向、自尊心很强,又好爱面子,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总是把委屈藏在心里。

我的婚姻已经千疮百孔了,但是更大的负担来源于娘家人。我21岁时,工作刚三个月,父亲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撒手人寰。我上有两个快八十岁的爷爷奶奶,下有两个年幼的弟弟。父亲是独生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突然离世,性情柔弱,遇事没有主见的母亲,哭的声嘶力竭,乱了分寸,家庭的重担瞬间落在我年幼的肩膀上。

那时候,我还在国企上班,又被分配在销售科。工作上压力很大,还要帮母亲养家糊口。我上班后全部的工资和奖金,全部上交母亲,维持家用。爷爷奶奶经常跑到父亲的墓地,哭晕过去被人掐住人中救醒。担心他们悲痛过度,伤害身体,我把老人从农村接到县城里,替父行孝,赡养着两个失独老人。父亲过世不久,母亲就离开我们老小再婚了,她有自己的生活。

大弟比我小一岁多,他从农校毕业,分配到林业局上班,也住到单位宿舍。我24岁结婚,还住在娘家,一边拼命工作赚钱,一边要照顾爷爷奶奶,还有14岁的小弟。母亲隔山差五,拎点食品来家看看,她像个客人。家里一老一小的负担,都放在我稚嫩的肩膀上。我的丈夫在外地工作,每个月回来一次,也是在赌场上通宵达旦。

婚后不久,我诞下了儿子,请了亲戚帮忙照顾。儿子入幼儿园后,小弟也去读大学。那时候,我每天都像不知疲倦的机器,周而复始的运转。给爷爷奶奶做好一天饭菜,再骑着自行车匆忙送儿子上幼儿园。下班后,我先把孩子抱上楼,再把水果蔬菜拎回家。因为是老式步梯房,最后我还得把自行车扛上楼。

几年后,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我把他们拉回老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大弟成家,小弟读完博士,留在省城大学里工作。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却是为娘家人无怨无悔,付出了全部心血。而在这十多年间,我因为受丈夫的气和娘家的累,脖子、腋窝患上结核病,前后做过两次大手术。

儿子12岁那年,我结束了形同虚设的婚姻。为了屏蔽前夫嗜赌如命带来的索债阴影,我把房子租出去,向刚调入的事业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带着孩子从县城来到省城,开始了举步维艰的打拼生活。那时候为了养活儿子,各种苦活累活我都干过。我送过外卖,推过餐车买早点,街头巷尾发过传单。

我离婚后一个人带着孩子,住着简陋破烂的民房,工作上处处碰壁。我几次流落街头,欲哭无泪,甚至感觉都快要倒下去了。在这样异常艰难中,我帮助过的弟弟们,过着衣食无忧,惬意悠然得生活,对我的境况无人问津。日子已经是雪上加霜了,我的结核病复发,转移到肺部。第三次做手术,照顾我的是护工和年幼的儿子。

为母则刚,为了儿子不受苦,我披荆斩棘,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凭借在企业做销售的经验,我在教育培训机构,做了一名教育咨询师。因业绩斐然,不断升职加薪。六年之后,我将儿子送到了一所双一流大学,同时也收获了再婚的幸福。后来,单位通知我返回单位上班,我辞掉了省城的工作,在省城和县城间来回奔波。而在这个时候,我竟然心痛的发现,心里面念念不忘、至亲至爱的娘家人,跟我已经渐行渐远了。

早在我没有离开县城时,得知继父和母亲过了18年过世了,两个人在婚姻存续期间,继父给母亲开了一个皮鞋店。九十年代,人们经商意识不是很强烈。母亲新店开业,旗开得胜。做了八年多皮鞋生意,赚的也不少。那时候大弟看着做生意眼红。事业单位工资,迟迟不能按时发放。他就尝试做皮货生意,几十件皮衣很快推销出去了,本金却让他挥霍一空。而这些生意的本金,都是来源母亲给予。

后来他不甘心,又开了一个音响店。同样是货没有了,钱也没有了。大弟在花钱上是挥金如土,反应又很迟钝。每次都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耍奸卖滑骗得精光。母亲一次次用血汗钱,为大弟的吃喝玩乐来买单。甚至,在她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大弟需要钱时,母亲就让我帮弟弟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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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了几次后,看出了问题的猫腻,就拒绝援助,从此大弟和我就结下矛盾。小弟读研读博时,我慷慨解囊,每次给他的钱等于我大半年工资。因为母亲组建了新家,小弟从省城回来时居住母亲家方便,我的家就成了他的栖身之地。长姐为母,我比他大近十岁,在这个世界上,我除了爱儿子,第二个疼爱的就是小弟弟了。

没有料到,我带着儿子打拼几年,亲人们和我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认为我曾经不顾一切扑在娘家,现在只考虑自己的生活。听到亲人们挖苦讽刺我六亲不认时,我心里就像被刀子割肉般难受的滴血。我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个男孩子,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能一路护着娘家弟弟?更何况两个弟弟强大自力了,我毕竟和他们是手足情,没有义务永远护着帮着啊!

今年春节前几天,在县城居住的母亲,新冠肺炎住院。大弟一个电话叫回了小弟,小弟当时带着老婆在外地滑雪玩。他们十万火急让我从省城的家,赶回去照顾母亲。当时,母亲还没有转阴。两个弟弟都新冠阳过了,我还没有阳。因为我患过肺结核,呼吸系统非常弱,毋庸置疑,我去了医院就阳了。母亲的病房八个人,全部都是新冠肺炎阳性患者,我又怎能躲过这一劫难?

尽孝和健康,那个重要?我辗转反侧,整宿失眠,第二天,我头重脚轻,血压噌噌升高。我有95岁的公婆,丈夫不分昼夜的伺候着。儿子又遥隔千里,我倒下去了谁来照顾我?想到这儿,我给母亲赚了3000元,让大弟帮助找个护工。万万没想到,我的这个举动,引起两个弟弟极大的愤怒。在他们看来母亲病了,就得三个孩子排排站,全部照顾,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

纵然是在大年三十,我和老公开车去了医院,初一也在医院陪母亲过了年。但是忤逆不孝,这个大帽子妥妥的给我戴上了。即便是我千里迢迢从北京赶回来的儿子,都得要代我行孝,守护在医院。母亲的病,就是一般的肺炎,每天都是挂一些常规消炎药。即不用插管治疗,也没有特殊医治,我出了钱少来两天照顾,就受到弟弟们道义的鞭打和群怒。

我想起了电视剧《都挺好》里的一幕情景,苏母病逝,三个子女赶来奔丧。二哥苏明成仰仗着母亲生前的宠爱,责骂甚至要毒打女儿苏明月,大骂她是不孝之子。这一幕情景,和我目前的状况是何等相似,因为母亲的重男轻女,厚此薄彼,女儿在家里没有地位。即便像我这样付出很多,在娘家仍旧轻如鸿毛。母亲患病住院,我才看懂了手足行孝的真相,出嫁女儿永远都是儿子的手下败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