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联政权的陨落,俄罗斯以崭新的面貌正式进入历史的舞台。

然而俄罗斯的新开头,充满了苦难和挫折。

叶利钦的领导下,俄罗斯不断堕落,往日汲汲营营钻制度空子的投机者发展壮大,形成了威胁俄罗斯国家政权的“寡头政治”,甚至胆敢公然宣称“我能让猴子当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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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权力大幅萎缩,人民生活困顿,酗酒成了新俄罗斯的社会传染病,寡头们成为最大的利益既得者,俄罗斯政权却摇摇欲坠。

直到普京当选俄罗斯总统,这种局面终于得到了治理,政权的尊严和权威也在逐渐恢复。

叶利钦政权:俄罗斯寡头政治的巅峰

1991年到1996年,是俄罗斯寡头政治的萌芽时期,寡头政治在这一时期稳步发展并渐趋成熟。

寡头们掌握着国家的大量财富,而且几乎是“一夜暴富”,在时代的大潮中,他们抓住了时代赋予的机遇,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积累了数量无比庞大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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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财富中的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前苏联的国家财产,和投机占有的国家战略物资。

出于搜集更多财富和维持现有财富的目的,寡头们认为只有参与政治,成为决策的制定者才能最安稳保险地保障自己的个人利益,他们的获利和生存方式决定了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靠近政治权力的中心。

于是寡头们试图横跨政治经济之间的界限,寻找干涉政治甚至是操纵政府的有效途径。

叶利钦政权时期,羸弱的政府正是需要资本支持的时候,因此寡头们仅凭巨大的财富,就能兵不血刃地干涉国家政治。

1996年总统选举前,民众对于叶利钦的支持率仅有8%,根据当时的支持率,叶利钦想要在同年六月举行的大选中连任几乎是不可能的。

缺乏基层民众了解和支持的叶利钦为了巩固手中的权力,只得争取上层社会的支持,新兴的金融工业寡头自然成为了叶利钦拉拢的对象。

1996年3月,叶利钦秘密召见7名金融寡头。

叶利钦与寡头们达成了协议:寡头提供财政支持,确保叶利钦连任;叶利钦则承诺维护寡头的经济利益。

1996年7月3日,叶利钦以53.82%的票数赢得选举,他最终如愿以偿地再次登上了总统宝座,叶利钦和寡头的阵营取得了胜利。

俄罗斯七寡头之一的别列佐夫斯基曾经表示过:“只要我愿意,我能让一只猴子当上总统。”

这话虽然听上去猖狂,倒也真没说错,民众支持率仅有8%的叶利钦能成功坐上总统的位置,和猴子当总统也没什么两样了。

从1996年8月波塔宁担任第一副总理到1997年3月卸任,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波塔宁财团旗下的奥涅克辛姆银行资产就在俄罗斯银行业中就跻身进入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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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提叶利钦执政的时间里,这个身份和地位又会给寡头们带来多大的利益,叶利钦遇到事关国家的重大政治决策或者人事安排问题时,都会和他们商量。

叶利钦时期,是俄罗斯寡头政治的全盛时期,几乎发展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利用政府高层和决策人之间的密切关系,寡头们进入政府内阁,可以直接操纵政府和国家。

他们通过行贿、勾结和威胁等手段,与政府官员沆瀣一气,在俄罗斯私有化的进程中强取豪夺,肆意占用属于国家的财富,将资源收为己用。

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通常会促进财富的继续累积,利用这些几乎不费什么成本就到手的财富,寡头们获取到各种特许经营的资格和某些资源的垄断经营权,如石油天然气、有色金属、矿产、紧俏商品、运输和银行服务等。

一步一步地扩大资本、维持资本,寡头们进而利用手中财富,收购他们有兴趣的国家资产,建立了他们自己的托拉斯式的企业。

寡头们不仅拥有巨额资产,还在社会政治经济等诸多方面发挥巨大的影响,控制着俄罗斯最大的几家银行、大多数新闻媒体、最大的几家石油、天然气公司以及多家赢利性极佳的大型工业公司,触角几乎延伸到俄罗斯的政治、经济以及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

叶利钦的第二任期期间,因为掌权者的身体衰弱,寡头们在俄罗斯的政坛上更加强大,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操纵着整个国家的风云变幻。

这一时期是寡头距离政治中心最近的一段时间,经济和政治完全混为一谈,寡头政治达到顶峰。

在俄罗斯普通人的眼中,寡头政治就是目前俄罗斯最为严重的问题,也是腐败的源头和象征。

用俄罗斯前总理普里马科夫的话说,寡头主导下的政治、经济就是“野蛮的资本主义”,寡头们在俄罗斯翻云覆雨,他们的存在是俄罗斯极大的隐患。

“要么死,要么滚”

20世纪末,正值俄罗斯新旧政权更迭之际,在这种局势下形成的制度空隙、权力真空成为寡头滋生的沃土,成就了最早一批极具政坛影响力的寡头。

寡头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前苏联末期,他们以投机者的身份登场,凭借自身善于钻营的特质谋求了巨大的发展,在国内迅速敛财致富,这一时期的“寡头”,还是偷偷摸摸钻空子的投机者,后来则发展成了光明正大干涉政治和经济的非主流政治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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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头的兴起对于俄罗斯来说是一场灾难,他们就像潜伏在粮仓的硕鼠,通过剥夺国家和大众的利益,使少数几个人的成功和富有建立在国家的衰弱和人民的贫困之上,这种成功必然不能长久。

普京上台后,寡头们的好日子算是结束了。

普京当政之初,因为他也是得到寡头的支持而上台的,寡头们对于这个新上任的总统,一定会加大利用的力度,榨取他的价值,而且那时寡头在政治上的势力范围还不是可以轻易撼动的,因此普京没有对寡头采取过激的行动。

别列佐夫斯基认为自己支持普京上台有功,普京将会像叶利钦那样生活在寡头政治的控制之下。

他曾预言,如果普京当选总统,寡头政治的影响就能够的到进一步的加强。

如今看来,也要感谢以别列佐夫斯基这群人的自以为是,才能够换来将来普京收拾这群人之时的毫不留情。

毕竟,这一次,寡头“政治家”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2000年,普京召集七大寡头,明确地亮出底线:不得干政。

普京的第一个打击对象就是别列佐夫斯基,普京将他驱逐出境,别列佐夫斯基在国外继续参与反对俄罗斯政府的活动,后来被发现在寓所离奇死亡,死因不明。

拥有俄罗斯第一家私有电视台的古辛斯基,则利用自己的传媒帝国散播舆论影响政治,也被普京驱逐。

在第二次车臣战争基本胜利后,普京的民意支持率达到新的高点,而俄罗斯停滞的经济也在普京当政后开始恢复和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一定的提升。

为了夺回政权的尊严和权威,在2003-2004年的议会选举和总统换届期间,普京开始打击寡头势力,利用寡头们之间的矛盾和利益冲突,削弱、分化和控制寡头。

首先,普京严厉打击干涉政治的寡头。

叶利钦当政的时期,是寡头参与政治最为严重的时期,这直接导致了本不该掌握国家权力的人,掌握着国家绝大部分的权力。

俄罗斯的舆论认为,寡头干预政治的整个过程和其产生的结果,严重影响了俄罗斯的民主进程,损害的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寡头干政的过程中造成的腐败问题也极其恶劣,致使贪赃徇私的行为几乎成了社会常态,政权的效率和公信力大大降低。

寡头中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频繁在公开场合发表他的政治见解,并且介入政治生活,甚至对媒体表露想要弃商从政的想法,称自己近期目标是当总理,长期目标是当总统。

据俄罗斯媒体披露,霍多尔科夫斯基在各地巡游的时候,地方对他的接待几乎与总统、总理的接待规格相同。

在普京的指示下,2003年7月,俄总检察院指控霍多尔科夫斯基管理的尤科斯公司涉嫌偷税漏税、转移资产甚至谋杀等罪名,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入狱。

这样一来,普京便消除了一个潜在的未来政敌,而且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让其他干涉政治的寡头有所忌惮,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干政,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未来可能付出的政治代价。

与寡头们的斗争,普京展现出了铁一般的手腕,面对采访,他说:“那些反对此项政策的人,他们要么死,要么滚。”

普京对干政寡头的治理,不仅破坏了寡头对国家资源的绝对控制,同时也将寡头与国家政权分离,加强了中央集权,重塑国家权威。

其次,普京打击的是触碰法律红线的寡头。

普京勒令波塔宁向国家上缴1.4亿美元的罚金,以惩罚其在拍卖过程中压价导致国家财产损失的行为,也给其他寡头敲响了警钟,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不要试图触碰国家利益。

经过一系列的整治,普京已经基本将寡头控制起来,为己所用,叶利钦时期的寡头干政现象已不复存在。

这些措施达到了巩固政权、加强国家对社会经济各方面调控能力的目的,为普京实现其“强国富民”的思想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最后,普京重视恢复政权的独立性和权威性。

普京在对寡头的治理行动中,还重新掌握了对舆论的控制。

2000年,俄当局迫使别列佐夫斯基出售其控制的公共电视台49%的股份,使其成为官方控制51%,银行、企业等出资49%的股份制形式。

而古辛斯基控制的私有电视台也被国家接管,至此,国家将公共电视台、独立电视台和莫斯科电视台控制起来,重新掌握舆论的主导权。

为了实现强国富民的战略目标,普京有步骤地进行了政治体制改革:改造联邦制,强化垂直权力体系;改革行政体制与加强反腐败斗争,注意控制新闻媒体,引导社会舆论导向。

推动政党制度发展,培育政权党——统一俄罗斯党;在2007年底进行的国家杜马选举中,统一俄罗斯党的得票率为64.3%,获得国家杜马450个议席中的315席,并且选举禁止政党结盟参选。

这些有利于培育亲普京势力,遏制了寡头干政的可能性。

普京对于寡头的打击,主要就从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入手,经过普京的治理,主要寡头已在政治领域影响日渐式微。

但是寡头问题的解决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从国家视角来看,很长一段时间内,寡头将在俄罗斯长期存在。

一方面,俄罗斯的经济发展离不开寡头,当下,寡头仍然是真正在俄罗斯进行投资并引领俄罗斯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他们向国家缴纳大量的税收,创造出无数的就业岗位。

另一方面,寡头代表着有产者的利益,物极必反,若打击过于严厉,只会影响资本主义经济的正常运行模式,阻碍国家的正常发展,使人民对资本主义国家政权的有效性产生动摇,因此在政治上也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其诉求,以保障其基本权益不被侵犯。

对寡头的治理,关键是对其进行正确的引导,完善经济社会诸多领域的法律法规,使其在法治和监督的轨道下运行,防止寡头干政的现象死灰复燃。

俄罗斯长期的极权统治,注定了民主的发展是一个缓慢而曲折的过程,完全建立民主自由的市场经济和廉政高效的行政体制还需要较长一段时间,不可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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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理理

编辑:如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