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父母恨不得有超能力,让自家孩子一夜之间进阶成为神童。
而大多神童的父母肠子已经悔青,若能向天再借五百年,他们只希望孩子只是普通孩子。
因为,他们承受了太多太多“难以启齿”的事,一不留神,神童最后反倒成了“神经”。

湖南长沙的谢彦波出生,他一点神童迹象都没有,甚至还有些“缺陷”。
他的父亲是湖南医学院的物理教授,母亲是一名医生。
按照这种顶级的家庭配置,谢彦波再怎么着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脑子绝对好使。
可事实是,父母太忙了,生下儿子就把他送去乡下,托孩子他奶奶照顾。

老人家的教育简单粗暴,只要三餐吃得饱、晚上睡得好,就算完成小两口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于是,谢彦波在农村里野蛮生长,吃完睡,睡完吃。
每天叫醒他的不是梦想,也不是强势来袭的尿意,而是肚子饿了。
结果,嘴巴光吃饭去了,表达能力完全处于未开发状态。
到了上学年纪,父母把他接回身边,谢彦波连话都说不利索,他不会用第一人称说话。
他想出去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彦波出去玩”,表达稍微复杂一点,他就被绕晕了。
这时,母亲的医术终于派上用场,她给儿子测了一下智商,智商果然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无奈之下,母亲提议将他送到特殊教育学校,借机矫正他的表达能力。

但父亲对自己的基因很有把握,堂堂医学院教授的亲生骨肉,怎么可能是个“弱智”?
在他的坚持下,谢彦波进入一家普通小学学习,可惜情况不太妙。
在学校里,谢彦波相信沉默是金,所以不轻易开口说话,整天一个人缩在角落。
课堂上,老师提问他,讲得唾沫星子满天飞,谢彦波就小眼一瞪,静静地看着老师表演“人工降雨”。
经过这么几次死亡的凝视,老师终于忍无可忍,把他送回家,向他父母表示,小女不才,恐难以胜任教育您家宝贝儿子的大任。
看着天真无邪的儿子,父亲忍住了让他屁股开花的冲动,准备来给他进行一次“爱的教育”。
老谢将小谢喊到书房,声情并茂跟他讲《小木偶奇遇记》的故事,告诉他小木偶就是因为“金口不开”,厄运老缠着他。

谢彦波听完,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权当给老父亲捧个场。
父亲能耐着性子,跟儿子打太极,母亲的耐心已经告罄,她直接拉着谢彦波,去市里医院做检查。
这一查,查出了大毛病,儿子患上了阿斯伯格症,说人话就是“天才病”。
天才病独宠天才,患上此病的人,一般都寡言少语,但观察力、记忆力吊打普通人。
天才病虽然是病,但无疑也是实打实的“天才”,谢彦波也不例外。
上小学一年级,别人在与九九乘法表纠缠,而高年级数学题,对谢彦波而言小菜一碟。
父亲决定顺应天意,私底下给儿子开小灶,指导他学习高年级知识,传授他自己的“独门秘籍”。

有了父亲的助攻,谢彦波犹如被打通任督二脉,三年级就学完了初中数学的全部知识。
四年级时,他已经掌握了高中数理化的全部科目,同龄人望尘莫及。
高中数理化竞赛,五年级的谢彦波去陪高年级的大哥哥玩了两局,顺手拿了个第二名。
后来,市数理化竞赛,谢彦波又去露了一手,扛了个大奖回家。
那时候,谢彦波风头正劲,嗨翻天,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然而,他头颅抬得太高,没看见巅峰之下,深渊正在凝望着他。

1978年,趁着高考恢复热度还没冷掉,十几位教授提议造个天才集训营,招收高智商少年。
于是,就有了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
为了挖到天才,老教授们临时当起了星探,满世界找天才。
就这样,11岁的谢彦波大摇大摆走进了他们的射程范围。
不过,当时谢彦波忙得很,毕竟是天才,总归有些“特殊爱好”。
谢彦波很喜欢滚铁环,做题做得很溜,铁环滚得也很丝滑。
以至于入学那天,别人抬头挺胸走进中国科技大学,而谢彦波弓着身子玩铁环,铁环比他先行一步,滚入校门。

跟着他一起走入校门的,还有另外两位神童,宁铂、干政。
当时,他们还不知道,一旦被烙上“神童”的标签,快乐也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在少年班里,即使大家都还是小孩子,但他们每天只做一件事:学习。
在教授们的指导下,谢彦波的人生如同开了八倍速,眼睛一闭一睁,他就已经到达了中科院物理研究所。
1982年,谢彦波没读过初中、高中,但不妨碍他15岁成为硕士。
而就在这时,谢彦波多年前埋下的巨雷,冷不丁地爆了,把他炸懵圈了。
如果只讲脑力比拼,谢彦波一挑十也不在话下,但人际交往反倒难住他了。

读研期间,中科院研究所遍地是天才,谢彦波再也享受不了特殊待遇。
没有众星捧月的感觉,谢彦波心理非常不平衡,他认定周围的同学抢走了他的风头。
因而,他心里开始偷偷给同学“扎小人”,同学随口的一句话,他立马能翻译出十几种意思。
偶尔同学出了点差错,谢彦波马上落井下石,在一旁煽风点火,非要亲眼看到人家被训得狗血淋头,他才觉得爽歪歪。
他也仗着自己年纪最小,经常在班上作威作福,给同学使绊子。
看在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同学们只好自我安慰,劝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可以说,谢彦波是吃到了年纪小的红利,否则他撑不到18岁读博。
18岁读博,中科院也很偏爱他,将他分配给周光召教授。
周光召也不是一般人,当初别人大胆预测,就凭中国,就算再借他们二十年,中国也搞不出原子弹。
这话恕周光召无法苟同,他愤而回国,从此隐姓埋名几十年,研制“两弹一星”。

跟着如此重磅级人物学习,谢彦波绝对赚到了,怕是在奈何桥打工几十年,也修不来这样的福气。
结果,谢彦波凭一己之力,将这福气搞成了“乌烟瘴气”。

能在周光召教授麾下学习,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但谢彦波完全不当回事。
去不去上课,全看今日心情,心情舒畅,他就赏个脸去听课。
但大多时候,想要在课堂上见谢彦波一面,比见阎王还难。

想见阎王,两腿一蹬,三秒搞定,而要见谢彦波,导师跑断了腿,也很难找到他。
动不动就旷课,有一次连旷十天课,也不跟导师打声招呼,气得周光召七窍生烟。
谢彦波自认为,自己智商碾压导师,况且自己还比他年轻好几轮,未来肯定也比他大有可为。
以后自己学有所成了,他又算哪根葱?
年纪确实是他的优势,可那也正是他的短板,人家吃过的盐,自然比他吃过的饭还多。
而且,他忘记了,导师掌握着他的“命脉”,能不能毕业,导师占有很大的话语权。

由于一年见不到几面,谢彦波的论文迟迟没有进展,他毕不了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火烧眉毛了,谢彦波才开始想要“灭火”,可导师积攒了那么久的怒火,纵然用高档灭火器也灭不掉。
离博士毕业就差临门一脚,谢彦波不甘心,转而申请留学,跑去美国找救命稻草。
不得不说,老天还是眷顾他的,到了普林斯顿大学,他的导师是大名鼎鼎的菲利普·安德森。
名字很长,头衔很响,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

又摸到了一手好牌,牌技再怎么差,这一看也是稳赢。
国内甚至已经给他热场,称他为“最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的天才少年”。
结果,谢彦波再现“经典”,再一次实力演绎,如何用两句话就让导师脸色大变。
毕竟是诺贝尔奖获得者,难免会耍大牌,可安德森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能“耍”。
两人第一次见面,安德森给谢彦波出了道题,谢彦波用余光一瞟,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小菜一碟”。
安德森心想,哟呵,好大的口气,随即又出了一道题,谢彦波依旧没给他好脸色。
他表示这题真“小儿科”,简直侮辱智商,他有理由怀疑诺贝尔奖的含金量……
这么两句话,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从那之后,安德森处处针对谢彦波。

凡是他做的东西,安德森都不会多看两眼,他写的论文,安德森只是瞥了一眼,就说“你写的是啥,我看不懂”。
听了导师的话,为了磨练文笔,谢彦波屁颠屁颠跑到隔壁的文学院,修了个文学硕士学位。
看着谢彦波连连吃瘪,安德森特解气。
可有一天,他无意间看到了一则新闻,突然后背一凉,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1991年的冬天,一名在美就读博士的北大学生抑郁不得志,一枪崩了自己的导师。
安德森看到新闻,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了谢彦波。
自己私底下那么“关照”他,万一他一时冲动,怕是自己小命难保。

安德森先下手为强,向学校申诉,将谢彦波遣送回国。
就这样,谢彦波在普林斯顿大学,磨蹭了十年,也没能顺利博士毕业。
当然,这也不能怪安德森“联想力丰富”,因为从当时来看,谢彦波确实有犯罪的“潜质”。
他曾经想导师想到睡不着,多次想导师的夜,可惜导师不在他身边。
为了见导师一面,他半夜翻墙闯进导师家里,只想给安德森一个“惊喜”。
有一次,谢彦波直接端着枪,冲到安德森面前,安德森的脑门差点成为靶子。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彦波再怎么疯狂,才华毋庸置疑。
谢彦波回国后,中科院某个院士爱才,顺手扶了他一把,把他安排到中科大物理系。
或许是连栽了两次跟头,谢彦波大彻大悟,终于肯沉下心来搞教育。
如今,他已经是中科大近代物理系副教授,褪去了神童的光环,他仿佛才能真正做回自己。

可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回不到从前,心理全线崩塌。
谢彦波的父母感叹,如果当年把儿子当成普通人一样,是不是结局会好?
神童再怎么神,归根结底还是儿童,缺失童年的人,注定长不大。
智力教育固然重要,但精神培养,更是一门必修课,请各位家长不要缺课!文/夕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