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大麦,是一位网络写手。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我小时候,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性格好,是邻居教导孩子的榜样。但从我上初二那年开始,一切都变了。

那一年,我迷上了悬疑推理类小说,尤其喜欢《查理三世》,读得多了,就想开始我的写作。

我不敢告诉别人,怕别人笑话我。可是,我的作品居然被妹妹发现,还拿到了学校,给班里的同学传着看,最终,本子被她的班主任没收了,而更悲催的是,她的班主任拿着我写的故事,找到了他的另一个同事,也就是我的爸爸。

因为这件事,我在学校出了名,可是,有名,有好也有坏。我很讨厌别人对我指指点点,我越来越不爱说话,成绩也开始下滑。

我越来越封闭自己,我的情绪只能在写作中得以宣泄。

但是,很快,写作也成了奢望。我的父母不同意我写,将我写的全部撕了。那天,我将自己关在屋里哭了好久。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写作。但我的成绩依然在下降。

初三下学期,我意识到这样子,我将不能上我梦想的大学。那段时间,我拼了命地学习,最终以刚到分数线的成绩,考上了高中。

高中三年,我调整自己的状态,一天24小时,我有14个小时都在学习。最终,去了我梦想的大学。

上大学后,离开了父母的管束,我重新开始写作。

十天,我就和网站签约。渐渐地,我写网文的收入不仅维持了我的大学的所有花销,还有了剩余。

除了上课,其他时间,我都用在了写作。四年时间,我在写作圈也小有名气。但是,我没有朋友,一个朋友也没有。

毕业时,同宿舍里的人一起吃“散伙饭”也没有叫我。我没有伤心,因为,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如果她们叫我,我反倒不知道怎么跟她们相处。

02

大学毕业后,我回家继续写作。

刚毕业那两年,父母还不怎么管我,除了唠叨一下,想让我去考一个编制外,很少限制我的自由。

可是,后来,他们开始看我不“顺眼”了。除了唠叨让我考个编制外,他们还经常说,谁谁结婚了,谁谁生娃了,他们开始反对我天天将自己关在屋里。

有一次,他们居然趁我早晨上厕所,将我卧室的门反锁了。他们说,白天,不准我在家里。

就这样,白天,我成了个“游民”。

白天,我就到书店,书店的环境相对比较安静。直到我遇到了他。

他总是坐在我的对面,时间开长,他开始跟我说话。可是,我不想跟他交流。我去拿书,他也去。我坐下,他也坐下。

“你——”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好像我拒绝他,就是一个错误。他说——你有权力拒绝我,但我也有权力追求你。

书店是不能呆了。我又去德克士,德克士进进出出的人,还有大声交谈的。让我更加想不出写什么。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所有的姑婶们开始给我介绍对象。有的甚至不跟我说,就将人领到了我的面前。看着这些奇葩的对象,我痛苦极了。

而且,我发现,自己好像江郞才尽了,我写不出好的作品了。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03

去云南,源于初二课本上的发那篇汪曾祺的《昆明的雨》。直到现在,我还能记得语文老师用柔和的嗓音朗读那篇课文的感觉。

云苗村,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比较冷门,还处于未完全开发的状态,环境相对比较安静。

我住的地方叫“有风小院”,很有诗意的名字。

我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却依然写不出好的内容。网络上的读者有的也开始骂我。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掉。

娜娜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她将我介绍给别人。可是,这种介绍让我更加害怕,我怕陌生人,怕别人知道我是作家,更怕别人知道我是一个写不出东西的作家。

娜娜经常鼓励我,她说我的作品很好看,很有代入感。可是,我依然没有灵感。她居然也注册了帐号,跟帖和说我写的不好的人较劲。可是,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跟别人怼呢?反反复复都是那句没有杀伤力的话。

小院里又来了一位从北京来的租客,叫许红豆。她天天出去,就好像我天天宅在屋里一样。

有时,我也会打开窗户,看她从我窗前走过。我承认,那一瞬间,我羡慕了。沐浴在阳光里的她就像太阳,而我,顶多算颗不亮的星星。

04

明天是我的生日,娜娜和许红豆约我逛街。我本不想去,可是,娜娜说,我们是“有风小院”的三朵金花,怎么能缺席。

我们去了古城的买卖一条街,街上陈列着的,都是一些云南特有的物品。娜娜和许红豆都是不缺钱的主,我们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

买完东西,娜娜又将我拉到了酒吧。这里的酒吧和大城市的不一样,这里的安静多了。胡有鱼居然也在。他说,他认识店里的老板,有时也在这里驻唱。

忘了介绍,胡有鱼是我们院里的另一位租客。他是一个歌手,一个和我一样,写不出歌曲的歌手。

胡有鱼和娜娜合唱了一首歌。娜娜的嗓音居然那么好听,许红豆不知怎么了,听着歌,居然哭了。

最后,他们边唱边走向了我,手里还捧着蛋糕。

原来是娜娜看到我身份证上的生日,安排了这么一出。被人惦记着原来是这么地幸福。

我很少喝酒,但今天,开心,我喝了两杯。没想到居然醉了。可能,平日里压抑得太久,喝醉之后的我,话真多。从我妹偷我作品开始,到父母反对将我关门外,到姑婶介绍的那些奇葩对象,我全告诉他们了。

05

第二天醒来,头有点痛,但我很开心。

我去咖啡馆找娜娜,告诉她——冷空气流向热空气就形成了风,谢谢她流向我,我也会流向她。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说这么长的话,我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但娜娜还是听懂了。她抱着我,第一次,我感觉跟别人接触的美好。

我跟她说,以后,每周四天,我来接她下班。

和娜娜一起走在油菜花田里,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我也可以拥有幸福。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云苗村的村草谢之遥是回乡创业的大学生,他忽悠许红豆去他那做义工还不算,还经常“骗”我们去帮着凤姨摘梅子。我是坚持去的天数最多的,脚上都磨出了水泡,但我依然想去。

这样的生活,居然让我文如泉涌。我这才发现,不是写作抛弃了我,是我放弃了生活。也多了,我忘记了,艺术来源于生活,像我这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造车,又怎么能够写出好的作品。那一瞬,我突然明白了父母的苦衷。

06

我想家了。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表示,不会再逼我放弃写作。让我回家。

虽然不舍,但我明白,我不属于这里,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

依依不舍中,我离开了有风小院,离开了云苗村,离开了大理,离开了云南。

回到家,爸爸说要送我礼物。带着期待我打开盒子,没有惊喜,只有惊吓。爸爸居然送了我一只小狗狗。我都答应他一周出云四次,还写了保证书。为什么他还要送我狗狗?这是有多不信任?

爸爸说,我一周遛狗狗四次就可以了。一周遛四次,那其他三天呢?让狗狗在我的屋里拉臭臭?

打电话跟娜娜和许红豆诉苦,她们看着我哭得“梨花带雨”的,不仅不同情,居然笑出了声,说狗狗可爱,太不仗义了。

我开始了一人一狗的生活。虽然状况百出,但我却不后悔。渐渐地,我明白了:当父母的哪有不盼着子女好的。他们不是反对我做喜欢的事情,他们只是不希望我跟这个社会脱节!我爱你们,我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