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51年,在抗美援朝战争第三次战役中,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9军向汉城方向追击敌军。在追击敌军的过程中,第39军第347团第7连与釜谷里的英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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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在这里的英军有一个营的装备,还有8辆坦克在协助战斗,以兵力来说,我方7连战败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就是在这样一个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7连以惊人的力量与敌人决战在最后一刻,全连只剩7人在战斗。

就在英军开启最后一次攻击时,一位士兵掏出了身上的军号吹了起来,英军听到冲锋号声,竟被吓到腿软,如潮水般溃退了。后来,一位英军士兵在日记中写道:“听到这号声,我感觉这分明是中国式的葬礼,如魔鬼般狂啸。”

第三十九军入朝后的云山首捷

众所周知,朝鲜和南朝鲜国是朝鲜半岛上的同一个民族,他们使用同一种语言,但就在社会变革中,朝鲜南北部产生了不同的政见。北朝鲜支持社会主义,南朝鲜则支持资本主义,双方互不相让,导致最终分裂。

早在二战时期,美国时任总统罗斯福与苏联主席斯大林,就对还被日本殖民的朝鲜半岛是否独立的问题作出了协议。因此在日本战败前夕,美国提出以北纬38°线为界,将朝鲜半岛分为南部和北部,此举也获得了苏联的认可。

表面上南部和北部已经形成了两个国家,理应互不干扰,但南北部都想要吞并对方,双方在三八线上打打停停,一直到1950年北朝鲜接连得胜,攻占了南朝鲜釜山市,南朝鲜只好向美国求助。

由美军为主导,与其他15个国家组成了“联合军”向中国方向施压。毛主席深谋远虑,决定派彭德怀为总司令支援北朝鲜,国内掀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运动。

1950年10月8日,彭德怀抵达沈阳,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争拉开了序幕。最初,志愿军认为“联军”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便考虑入朝后先以防御为主,先送2个军2个炮兵师入朝,之后再循序渐进击垮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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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灵山脉走向南北,将朝鲜北部分为东西两线,西线之敌由美第1军和南朝鲜第2军团组成,东线之敌由南朝鲜第1军团和美第10军组成,美军在南朝鲜军的协助下逼近云山。敌人分成东西两线齐头并进,为的是阻止志愿军到达预定防御区域。

彭德怀视察完渡江点后,决定鼓起勇气将38、39、40、42军以及三个炮兵师全部送入朝鲜,将防御作战改为运动战,充分发挥我军长处,逐渐歼灭敌人。这也就意味着志愿军的作战行动由原来的消耗变成迫击。

在这4个军团中,39军的战斗力最为强悍,它的前身是东北野战军第2纵队。在解放战争时期,2纵队的实力就是东北野战军中最强劲的攻坚部队,辽沈战役中参加了锦州攻坚战、辽西会战、决战沈阳等重要战役,为新中国的解放立下了汗马功劳。

彭德怀作出了详细的作战部署,他命令40军集结于温井、北镇,准备围歼南朝鲜6师部队;39军集结于云山西北地区,准备围歼增援南朝鲜6师的南朝鲜1师部队于云山;38军与42军125师在熙川以北地区围歼第8师,最后再由三个军合力将南朝鲜6、8师歼灭。42军的主力部队则主要攻歼西线之敌。

作战部署完成后,志愿军和敌人的较量逐渐展开,40军攻打的温井是重要的交通枢纽,战争一旦触发,敌军必定会加强增援,而39军的任务就是协助40军攻占温井,斩断敌方增援。

云山周围多山地,其南边紧挨着的便是清川江流域。就在40军360团与南朝鲜1师进行交火时,39军及时赶到加入了战斗。从战局考虑,为了让在温井与敌人拼杀的40军主力部队有较多时间攻歼敌人,39军并没有直接投入全部力量战斗,而是用部队交替的方法与敌人周旋。

美军指挥官未查明志愿军的部署,就急忙加强了云山方向的力量,派出美骑兵1师向云山防线进攻,以便尽快打破僵局支援南朝鲜6师。

美军的这一命令,导致南朝鲜1军对局势产生了误判,于是只顾一股脑地与志愿军在云山来回交战。导致温一带的南朝鲜6师直到被志愿军打得全面崩盘,也没能等到南朝鲜1师的救援。

战场的全部焦点都集中在了云山地带,这正是彭德怀所策划的那样。10月31日,39军准备对云山城发起总攻,116师为主攻,117师为助攻,115师则在西南方向截断敌军逃跑后路和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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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116师准备进攻时发现云山城内的敌军一片混乱,看样子是在准备撤退。为了防止敌人狗急跳墙,这个被称东北战场的头号主力师116师决定提前进攻。

志愿军还特地为敌人在云山东南军隅里方向留了一个缺口,以便让敌人跳进我方准备的陷阱。战斗打响后116师突然发现,原本是南朝鲜1师的守军,不知什么时候换防成了美骑兵1师,不过这并没有让116师有任何慌张,甚至还有一点小激动。

美骑兵1师在美军部队中非常出名,它的强悍在于它坐骑并不是马,而是坦克、装甲车,它曾参加过许多著名战役,是美军的一支王牌部队。

与这样一支部队交战,116师势必要较量一番。其实,我军8个团的兵力对战南朝鲜美军5个团的兵力也并不占优势,但116师还是不畏危险迎难而上。一番战斗过后,美军一下子被打懵了,南朝鲜军已经开始溃逃。

这时,美军收到前方战线传过来的电报,称温井、熙川战线全部被志愿军占领,东西战线全面崩盘。美军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夹着尾巴撤离。这场战斗,以美骑兵惨败收尾。

釜谷里战斗,坚守小高地

云山一战,给中国人民志愿军带来了强大的自信,也让美帝国主义不得不重新审视在志愿军身上蕴藏着的雄伟力量。作为首批入朝作战的部队,39军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每一次战斗都是惊心动魄的,但最悲壮、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发生在釜谷里的战斗。

1950年底,以美国为首的“联军”在遭到志愿军第一、二次战役的连续打击后,已经出现了全面崩盘之势,联合军被迫撤至三八附近地区由主动攻击转为防御。

就当敌人全面撤退之时,毛主席致电志愿军总司令部指出:美英各军打着谈判的幌子要求支援军停战于三八线以北,目的是整军再战,因此志愿军必须越过三八线。毛主席要求志愿军克服一切困难,协助朝鲜人民军打过三八线。

1950年的最后一天,志愿军和人民军在西起临津江口,东至麟蹄的200多公里,对联军阵地发起了第三次战役。经过了两次失败战役的联军身心疲惫,无力坚持战斗,阵地被志愿军迅速突破。

仅仅几天,志愿军全线转入追击作战,39军116师向汉城方向迅猛进攻。可敌人的脚步极快,比志愿军多出了两三日的进程,已到达“爱达荷防线”。

为了尽快追上敌人,116师加紧步伐冲进了釜谷里。釜谷里是距离汉城不到40公里的小镇,是“爱达荷防线”的一个重要据点。当116师三四七团到达这里时,遭到了敌人的阻击,侦察排立即潜入地方阵地打探敌方情报。

不一会儿,侦察排就从地方阵地抓回一名哨兵。从哨兵口中得知,这里全是英军,有一个联队的兵力。由于翻译失误,我方将“联队”翻译成了“连队”。听说敌人只有一个连队,三四七团的团领导准备派一连和三连上去,俘虏敌军。

不过等一连和三连悄悄踏上山头时,才发现英军可不止一个连的兵力,起码一个团。弄清楚事情原因后,团领导迅速调整部署,由七连83名官兵,攻占釜谷里北面一个小高地,以切断敌人退路。

不过,这里的英军是号称“绿老虎团”和“皇家坦克营”的二十九旅,双方力量悬殊,三四七团正在接受着严峻的考验。

英守军非常顽强,再加上他们拥有强大的炮火支持,所以七连攻占任务进行得非常艰难。刚到山脚下,七连指导员和副连长就相继牺牲,连长厉凤堂在一个山头指挥部队连续两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击毙敌人7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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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展开第三次进攻的时候,一颗炮弹炸在了离厉凤堂不远的地方。厉凤堂身负重伤难以挪动身体,但他依旧咬牙坚持指挥战斗。司号员郑起连忙将连长搀扶起说:“连长,你下去休息吧!把手枪给我,我替你指挥。”

厉凤堂咬咬牙,浑身没有了力气虚弱地说道:“我们连队从陕北时起就没有打过败仗,你们也一定要坚持战斗,不能让敌人小瞧了咱。”说完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郑起含泪将连长放在地上,拿起连长手中的枪就冲锋在了第一线。一番激战过后,七连终于占领了小高地。这次战斗牺牲了连队的一半人数,干部们全部牺牲,全连只剩26人。

虽然占领了高地,但敌军还在源源不断地向高地冲来,郑起将枪口朝着天空放了几枪,对战士们说道:“同事们,大家听我指挥,我们是钢铁连队,就算干部们全部牺牲,我们也要打出连队的威风来。”战士们被这一席话感动得热血沸腾,齐声呼喊道:“七连必胜!”

英军为了打通退路,向小高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郑起率领着战士们奋力反击,每一次进攻身上就多一道伤口,在第三次打退敌人后,全连只剩下了17人。这是七连自战斗以来遇到过的最惨烈的战斗,鲜血染红了整个山头。

吹响号角,英军坦克连溃退

七连的部队只剩下了17人,高地下的敌人再一次点燃了大炮,发起了第四次攻击。郑起与战士们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现在支持他们的是一个军人视死如归的精神。

敌人迅速袭来,郑起站起身来动员战士们说:“同志们,党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要把敌人打下去,为毛主席争光!”战士们坚定地朝着英军袭来的方向冲去,机关枪的冲锋声,炮弹的轰炸声,响彻整个山谷。

在轻重机枪猛烈攻击下,英军再一次被压制了下去,我方仅剩的17人又牺牲了6人。英军极不甘心,明明志愿军只有一个连的兵力,但他们却始终攻不上去。极大的羞愤感让他们又连续发动了第五次和第六次进攻。

几番激战后,英军的自信心受到了重创,七连战士只剩下了7人。英军到最后也没能想明白,他们的这个重坦克营的战斗力可以与中国的一个师或一个营对等,却进攻了6次也没有攻下一个小高地,而坚守高地的只有一个连的兵力。

战斗一直打到中午才得到了暂时的停歇,阵地上到处弥漫着硝烟,地上躺着一具具战士们的遗体。七连的战士们丝毫不敢懈怠,立即对防御工事进行了加固,并将弹药集中在一起,准备与敌人进行最后的对决。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整,七连战士仅剩的7位战士抱着必死的心态,准备战斗。在另一边,英军也准备进行最后一次攻击,他们首先在半个小时内就将5000发炮弹射到七连阵地上,小高地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英军领导发号施令,射完的炮弹全部炸毁,之后便朝着小高地发起进攻。英军没有想到,他们的炮弹全部浪费,7位七连战士毫发无伤。在英军冲上来的那一刻,郑起与其他6位战士架起机枪扫向敌人。

七连战士与英军都清楚,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战斗,输赢就在此战。英军黑压压的一片朝着山上攻击而来,七连战士不停射击,时不时向英军扔一颗手榴弹。但英军的人数实在太多,往往打到一片,另一片又会重新补上。

激战到傍晚的时候,七连战士发现弹药已经所剩无几,而这时英军已经冲到了距离阵地不到20米的地方。郑起将最后一根爆破筒扔进敌群,端起冲锋枪,几梭子弹一顿扫射,放倒了不少英军,不过,英军随即又压了上来。

郑起内心万分焦急,忽然他想起了连长的那把手枪,他从腰间拔出,对着敌人射击过去,但没坚持多久手枪里面的子弹也被打光了。郑起看着还在奋力迎敌的战士们,内心一下子充满了力量,他痛心地摸向了腰间的冲锋号。

郑起想为战士们吹最后一次冲锋号,他集中全身力气傲立在山头,吹响号角。“滴滴哒滴滴滴”号角的声音洪亮、气势如虹,犹如千军万马冲锋在前。

这种声音是志愿军冲锋的标志,每次号角响起,志愿军的全身都会充满力量。无论战局有多么不容乐观,无论形势有多么危险,只要听到号角声,战士们总会像一匹狼一样冲向战场。

在朝鲜战场上的联军对这种声音最熟悉不过了,一次次失败中,他们对这种号角声产生了难以形容的恐惧。

在李奇微的《朝鲜战争回忆录》中这样描述号角声:“这是一种铜制的乐器,能发出一种特别刺耳的声音。在战场上,她仿佛是非洲的女巫,只要她一响起,共产党军队就如着了魔法一般,全部不要命地扑向联军,每当这时,联军总被打得如潮水般溃退。”

号角的声音对联军来说如同“死亡的钟声”,但对于志愿军来说,这种声音是一种不畏死亡、勇敢打击敌人的力量,更是一种对光明、对希望的坚定的信念。

当郑起吹响号角时,正在进攻的英军竟然全部停了下来,他们的眼神从刚刚的凶狠一下变得无所适从。这一刻,英军距离郑起只有十几米远,只要一枪就能击中。但他们此时全无刚才的勇气,被号角吓得直往后退。

后来,在一名英军士兵的日记中,当时英军内心的恐慌被描写了出来:“听到这号声,我感觉到这分明是中国式的葬礼,如魔鬼般狂啸。最初英军迷惑、惊慌,接着转头便往山下跑……”联军头也不回地跑了,一个重坦克营被一把军号击退,这是抗美援朝中的奇迹,是39军另一个神话。

就这样,七连从83人打到最后的7人,坚强地守住了高地,斩断了敌人的后退之路。

战斗结束后,郑起与战士们紧紧相拥,每个人都是泪流满面。司号员郑起被志愿军总部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的称号,立特等功。

1952年的国庆大典前夕,郑起受毛主席邀请到中南海参加晚宴。面对这个坚守阵地的勇士,毛主席一饮而尽杯中的酒,以表敬意。而那把吓退英军的军号,被军事博物馆收藏,直至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