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与前妻粟燕萍以及女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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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沈醉的一生有三段感情:第一段对象,叫莫耶,即白冰,出生于福建厦门,与沈醉没有结婚,只是育有一子; 第二段感情,妻子是粟燕萍,湖南长沙人,与沈醉育有一子五女; 第三段感情,妻子是杜雪洁,辽宁沈阳人,在北京厂桥街道医院当护士时结识沈醉后,两人结为夫妻。

要问在三个女人中,沈醉最喜欢的是哪一个?他肯定会眉开眼笑地说:“是雪雪呀!”

雪雪:如果30年前,你父亲见了我一定会开枪毙了我

1960年11月28日,沈醉被特赦。走出监狱后,沈醉非常高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找回他的雪雪,也就是他的第二个女人粟燕萍。

沈醉和女儿在北京

经过多方打听,沈醉从朋友的口中得知雪雪已经离开台湾,去了香港。于是,沈醉写了一封信,邮寄给雪雪。

在沈醉的信还没有达到香港的时候,雪雪便在香港《大公报》上,看到了“中共特赦第二批国民党战争罪犯”的消息。

在这则消息里,沈醉的名字映入了雪雪的眼帘。这样的消息,本来应该是好事,但在雪雪的眼里,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劈得她头晕眼花。雪雪坐在沙发上,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随后,沈醉的信通过邮差,落在了雪雪的手中。到了这时候,雪雪便确定了沈醉还在世。在信中,沈醉一如既往地称呼她为雪雪,并希望她能够来到自己的身边。

手里捧着沈醉的来信,雪雪心里非常紧张,想到当年的军统局沈醉,雪雪吓坏了,不敢写回信。

沈醉和女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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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接到雪雪的回信,沈醉以为是雪雪没有收到,便一封接一封地给雪雪写信,但都没有任何回音。

后来,香港刊物《新闻天地》的创办人丁中江带着沈醉的委托,找到雪雪家里,她才不得不写了一封回信,把事情告诉了沈醉。在信中,雪雪说自己已经改嫁了,现在的丈夫叫做唐如山。

接到雪雪的回信后,沈醉虽然非常愤怒,但想到当年自己突然失去自由,再加上军统局的一贯做法,还是将火气压了下来。另外,在沈醉的心里,雪雪还是爱自己的。

在这种情况下,沈醉给雪雪写了一封信。在心里,沈醉告诉雪雪,自己不介意她跟唐如山这一段,说这都是生活所迫,他已经原谅了她,请她还是尽快回到他的身边。

见没有回信,沈醉又连续写了好几封信。一封接一封的信,让雪雪感到非常不安,只好答应在1961年底,和沈醉在广州见面,大家见面把话说清楚,之后便安心度日。

沈醉

沈醉如约来到广州,等待着与雪雪见面,却是一直没有等到心里恐惧的雪雪。对此,沈醉心里十分难过。

1979年,为照顾沈醉的生活,组织出面将他的女儿调回北京,照顾她的生活。1980年12月,雪雪想念女儿,便提出让女儿到香港来,一起团聚团聚。

此时,在文史馆领导的提议下,沈醉和女儿一起前往香港,探亲访友。到达香港后,女儿便将沈醉安排在旅馆里,自己去和母亲见面了。

第三天,沈醉在旅馆里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女儿说:“妈妈和叔叔(唐如山)要来见你!”

雪雪之所以让女儿给沈醉打电话,是因为自己了解中的沈醉,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对自己曾经的这个丈夫是又爱又怕。

沈醉和小外孙的留影

1981年1月6日,沈醉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接待前妻雪雪。就在沈醉在旅馆焦急地看报纸等待雪雪的时候,敲门声响了。沈醉赶紧站起来,快速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开后,雪雪带着现任唐如山和女儿一起出现在门口,沈醉上前拉着雪雪的手,将二人让到屋内,女儿随后关上了门。

让雪雪和唐如山坐下后,沈醉看着雪雪,哽咽着说:“我很抱歉,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让你受苦了……我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孩子们都是你们抚养成人。今天,我是特意来香港,向你们道谢的!”

沈醉的话,让雪雪有些意外,她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你既能原谅我,我们以后就做朋友,好吗?”

沈醉回答说:“不,不是做朋友。我们两家原来是一家,你是我的妹妹,你(唐如山)就是我的弟弟,你们以后就叫我三哥吧!”

沈醉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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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沈醉的话,唐如山夫妇和沈醉,以及女儿都泣不成声,泪流满面。雪雪没有想到,沈醉的变化这样大。后来,雪雪偷偷地和女儿说:

“如果30年前,你父亲见了我,一定会开枪毙了我!”

回想当初,雪雪和沈醉的感情很好,两人经常在一起打情骂俏,好不惬意。但是在骨子里,雪雪对沈醉是非常惧怕的。

沈醉的三段爱情

1932年,沈醉在姐夫余乐醒的介绍下,稀里糊涂地加入了戴笠的特务组织,并成为了戴笠的得力干将,并将管理法租界的任务交给了他。

戴笠旧照

1934年,沈醉第一个恋人陈淑媛,在母亲和大哥的帮助下来到上海,在这里当了一名编辑,笔名为白云。

期间,陈淑媛结识了以记者身份作掩护并化名陈沦的特工沈醉,并坠入爱河。对于这份恋情,沈醉的母亲很不满意。

得知陈淑媛和沈醉的事情后,戴笠立即着手,对她进行了秘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陈淑媛的思想很左。于是,戴笠明确表示让沈醉离开陈淑媛。

然而,母亲和戴笠的反对,让沈醉和陈淑媛更加亲密,还没有结婚便开始同居。后来,更是生下了一个孩子。

后来,陈淑媛的信念战胜了情感,毅然和沈醉选择了分手,去了延安,以莫耶的名字,写下了著名的《延安颂》。他们的孩子,则由沈醉的部下苏某抚养,1949年入读笕桥航空学校,随航校撤到台湾,再后来便无音信了。

陈淑媛旧照

那时候,沈醉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写下临别赠言:“你就放心地往前走吧,任何时候回头,我都站在你身后。”

后来,陈淑媛又和兰州军区正军职政工干部结婚,还担任了西北军区《人民军队报》总编辑,甘肃省文联副主席等职,并于1986年病故。莫耶病故后,沈醉在《人民日报》上读到了《悼莫耶》,才知道莫耶就是当年的白云。当天,沈醉在日记里写道:

“因为曾经爱上春天,余生也就都是温暖。即使到了今天,你忘了回忆,我忘了忘记。”

当年,陈淑媛离开后,沈醉还难过了很久。

1938年2月,沈醉奉戴笠之命,带着在郑州招收的800多名流亡青年,来到湖南临澧,开办了“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人员训练班”,实则是训练特务的。

戴笠

不久后,从胡宗南办的中央军校7分校转来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叫做粟燕萍,加入“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人员训练班”,进行训练。

有一天,身为教官的沈醉带着女生队去学习游泳技能。看着面前平静的水面,女生们七嘴八舌,没有一个敢首先下水的。

这时,粟燕萍突然跳进深水区,险些被淹死,幸好被一旁的沈醉救起,才没有酿成大祸。这一次,粟燕萍的美貌给沈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久后的一天,沈醉正在差汽车,准备到长沙去看望自己的母亲。这时候,粟燕萍走了过来,对沈醉说:“沈教官,我要请假。我父亲病危,来电报催我赶紧回去!”

说着,粟燕萍将电报递到了沈醉的手里。看了一眼电报后,沈醉点了点头。见沈醉这样好说话,粟燕萍便闲聊了两句。聊天中,得知沈醉要开车回长沙的时候,粟燕萍高兴地说:“沈教官,我可以搭您的车吗?”对此,沈醉没有拒绝。

沈醉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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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长沙的路上,活泼开朗的粟燕萍告诉沈醉自己的小名叫做雪雪,母亲走得早,家里只有父亲和继母,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

从这时候起,沈醉便记住了粟燕萍那个好听的小名雪雪。也许是对雪雪的遭遇有些同情,沈醉居然开着汽车,一路将粟燕萍送到家里。

粟燕萍回到家里后,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一直不停地哭泣。看到雪雪这样,沈醉生了一些恻隐之情,鬼使神差地走到雪雪父亲的病床前。

看到沈醉后,雪雪的父亲一把便拉住了他的手,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醉,颤巍巍地说:“雪雪托付给你,我就放心了!”

望着病床上的雪雪父亲,沈醉居然顺势点了点头,说:“您老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雪雪照顾好!”

沈醉

从雪雪家出来后,沈醉才七拐八绕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看望母亲。

见到母亲后,沈醉随口将在雪雪家的事情,告诉了母亲。没想到,母亲对这件事情却很上心,认真地对他说:“临终人的嘱托,你既然点了头,便等于是同意了,这是不能违背的!”

沈醉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说。便在回到临澧后,对雪雪更加上心了。相处中,沈醉发现雪雪不仅人长得很漂亮,说话也很甜美,而且生性活泼,举止优雅,爱唱又爱跳,更是才华横溢,逐渐产生了爱意。

一次,在晚会上看到雪雪表演节目后,沈醉很难忘记,便写了一首诗,向雪雪表达爱慕之情。这首诗是这样的:

“华灯辉耀映花颜,疑是嫦娥下广寒。如此风姿摊上有,人家能得几回看。”

几天后,雪雪也写了一首诗,回赠给沈醉:

“年年憔悴损容颜,谁料心寒梦广寒。幸列门墙成桃李,满庭红白任君看。”

沈醉和雪雪在一起

收到雪雪的诗后,沈醉非常高兴,特意将这首诗拿回家去,请母亲看。看到雪雪写的这首诗后,沈醉的母亲非常高兴,直夸这首诗的心境开阔,落落大方,写的很好,并要求沈醉将雪雪领回家来,她要看一看。

见到雪雪后,沈醉的母亲非常喜欢,对沈醉说:“这个孩子很好,长得一尊福相。”

8月,雪雪从“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人员训练班”毕业。毕业后,雪雪被分配到军统长沙站。不久后,沈醉便和雪雪在常德结婚。对于沈醉和雪雪的婚姻,还有一个故事。

那时候,戴笠规定,戴笠对手下结婚的事情看管得很严,在抗日战争时期曾经定下规矩,要求军统人员在抗战期间一律不得结婚。

在看到沈醉和粟燕萍结婚申请时,戴笠问沈醉知道不知道军统的规定。沈醉沈谎称和粟燕萍是“娃娃亲”。

戴笠照片

因为沈醉的偏爱,戴笠没有对沈醉的话进行调查,便在“训斥”了沈醉一番后,便同意了二人的婚事。婚后,雪雪为沈醉生育了5女1子。

1946年,戴笠飞机失事身亡。不久后,军统局改组为保密局,毛人凤上位,将沈醉贬到云南站当了站长。

1949年,随着人民解放军渡过长江,蒋介石的反动政权风雨飘摇。在解放军兵临昆明城下的时候,蒋介石给沈醉下了死命令,要求他“站住脚跟,守住云南”。

为了让沈醉服从命令,毛人凤将沈醉的全家用飞机送到香港。就这样,沈醉和雪雪等家里人分离开来。

临行前,雪雪抱着沈醉,哭得泣不成声,母亲也不愿意上飞机。后来,沈醉将老母亲抱上飞机,孩子们却不知道这次离别意味着什么,笑着说:“爸爸,你可要快点来呀!”

沈醉和雪雪等人在一起

沈醉知道,这次分别,很可能就是永别,因此心理非常复杂。

12月,卢汉通电起义。起义前,卢汉以开会的名义,将沈醉叫到卢公馆,将其软禁,之后被关押起来。

新中国成立后,沈醉被移送到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继续接受人民的改造。期间,沈醉不仅积极接受改造,更是学会了理发的手艺。

1953年,台湾的中央社才蒋介石的授意下,发布消息,称沈醉已经被共产党枪决,更是将沈醉的牌位放进“忠烈祠”。

不明就里的雪雪得知沈醉的“死讯”后,心里非常难过。后来,由于生活所迫,雪雪将母亲送到台湾的沈家大哥那里,并把大女儿和小女儿托付给了大哥带回大陆抚养,自己则前往香港谋生。

沈醉和雪雪一家的合影

在香港,雪雪尝遍了人间的许多苦,不得已做出了改嫁的决定,与流落在香港的国民党原团长唐如山结婚。

1955年,雪雪在纸钱上写了一首诗,来悼念“亡夫”沈醉:

“漂泊天涯历坎坷,伤心惨痛泪成河。琵琶别抱成幻梦,孽缘偏聚我奈何。”

1960年,国家特赦第二批战犯,沈醉的名字赫然在列。此时,距离沈醉失去自由已经11年了。出狱后,沈醉便开始千方百计寻找雪雪,这才有了开头的那段故事。

在得知雪雪已经改嫁的事实后,只好对粟燕萍死心,另外组建属于自己新的家庭。后来,沈醉结识了北京厂桥街道医院当护士的杜雪洁。

1965年8月,沈醉和杜雪洁正式结婚。

沈醉与杜雪洁及家人在一起

杜雪洁是沈阳人,她的遭遇也很悲惨。在很小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寒,父母便将她送到天主教堂当了一名修女。后来,教堂被解散,此时他的父母已经亡故,失去了家园,便到北京投靠姑妈。在北京,杜雪洁成为了厂桥街道医院的一名护士。

和沈醉结婚后,杜雪洁逐渐了解了沈醉的一切,知道了沈醉的过往,也感受到了沈醉对自己的好,更是看到了沈醉的变化。因此,杜雪洁从心里接受了沈醉,二人开始过上了相敬如宾的好日子。

沈醉:我知足常乐

1980年,经过认定,沈醉曾在卢汉的通电起义上签字。此外,作为军统的领导,沈醉还要求下属上交武器,配合卢汉的通电起义。因此,沈醉在晚年时,被认定为有功于革命的将领,成为了起义将领,开始享受副部级待遇。

后来,沈醉和女儿一起前往香港,看望了前妻。此后,沈醉与前妻雪雪冰释前嫌,以兄妹相称。

沈醉与雪雪(左二)以及女儿等在香港的留影

1992年4月,雪雪和现任唐如山来到北京,看望沈醉。

见面后,一头白发的雪雪,一把拉住沈醉的手,哽咽着说:“三哥,没想到,你住这样的房子!”

听了雪雪的话,沈醉却不以为然,笑着说:“我呀,知足常乐!”这一刻,沈醉说的是心里话,并不是安慰雪雪。

在沈醉的房间里,雪雪看到了一张周恩来总理接见特赦人员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雪雪说:“这是宋希濂,这是范汉杰……这个,好像是杜聿明吧!”

听着雪雪熟悉的声音,沈醉点着头,说:“对,对……对,看来,你的记性,还不错嘛!”

沈醉晚年

1996年,沈醉因病去世,享年82岁。从此,沈醉带走了对雪雪的一世情缘。

生前,沈醉多次看着雪雪当年给自己的回信上写的那首悼念自己的诗歌,感受着雪雪对自己的浓浓情意,声泪俱下,就像雪雪在诗中写的那样:

“漂泊天涯历坎坷,伤心惨痛泪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