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宝妈想找婆婆要点儿钱，买个卫生巾，婆婆当众把钱直接扔到了地上……
90年代春节前夕，东北小镇子的集市上。
彩凤逛菜市场，一个卖白菜的老妇人和路人撕巴起来。
彩凤上前看热闹，原来路人挑挑拣拣，最后还没有买白菜，给老农妇挑急眼了。
那个年代，每个东北人过冬都会储存白菜。不过住在镇子里的职工一般都不种地，都上班。很多白菜都是农村人供应。
两人撕巴的甚是血腥，老太太满脸是血，但还揪着对方不依不饶。
彩凤是乡镇的退休老师，心眼好，看不得农妇挨欺负，于是上前劝了下来。
看白菜长得喜人：这些我全要了。
农妇人这才消停，然后帮着把白菜给彩凤搬到了楼上。
进了屋子，彩凤特意让老妇人进屋喝了一杯热水。
看着屋里整洁大方，各种家电都有，农妇乐坏了。农妇说自己叫李金娥，是附近村子里种白菜的。
通过唠嗑，农妇得知彩凤一个人住，老公在南方做生意，常年不回家。
两人越聊越热乎，得知都是一个岁数，一个属性，感到颇有缘分。
于是，彩凤给金娥老太煮了饺子吃，还调侃说吗：咱俩一个岁数，怎么看你比我老这么多！
金娥老太转悠着房间，看着墙面的照片：这是你闺女啊，真漂亮。
是的，她在市里做生意，平时没有时间回来。
彩凤对老太婆颇有好感，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老太自称，自己儿子是个研究生。
彩凤一直有个梦，就是想给女儿培养出大学生，可是女儿不争气，高中没毕业就和他爸爸下来做生意。
这让她很是没面子，彩凤是个教育世家。偏偏女儿不争气，做了生意。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农村老太居然给自己儿子培养出研究生，内心不由得心生敬佩。
转眼到了夏天，彩凤买菜又遇到了金娥老太，老太太给她一袋子自己种的豆角和辣椒。
彩凤心里过意不去，说那我就请你吃顿饭吧。
老太太说不行，一会儿子来接我，我儿子刚好放假回来。
是吗，我女儿刚好从市里回来看我，我请客，咱们四个下馆子！
彩凤之所以请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她平时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了，女儿回来她想乐呵乐呵，还有一个，她想看看老太太的儿子到底是啥样人。
很普通的饺子馆，点了四个菜。
老太太的儿子姗姗来迟，一进屋，彩凤就愣住了。
男孩个子高高大大，人长得帅气白皙，文质彬彬，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您好，阿姨，我叫文革。
看着小伙子特有礼貌，彩凤乐的合不拢嘴。
彩凤女儿也来了，彩凤的女儿叫娜娜，长得俏皮可爱，娃娃脸，为人处世大方。
虽然和两个农村气息很浓的母子一起吃饭，她并没有感到厌恶，也不拘束，主动给金娥大娘和文革倒了饮料。
饭店老板开玩笑，这小两口真是般配啊。
就是这句玩笑话，让彩凤当时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散席之后，彩凤也没啥事，要女儿开车拉着几个人，去学校操场转悠转悠。
两个老太太坐在操场的草丛上，文革和娜娜两个年轻人在球门那唠嗑。
彩凤，你看看，她俩般配不。
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有此意，这让彩凤颇为兴奋，当时就表态：倘若她俩能结婚，结婚我全包了。他爸爸有钱，你们将来不用操心！
金娥老太连说：不用，我们家虽然穷，也可以多少出一些。
老太的明事理，更加速了事态的进程。彩凤说，哪天，咱们定个日子。
彩凤有个妹妹叫彩铃，也在市场上卖粮油，提醒姐姐：
终身大事你还要了解一下，我看她在市场上横行跋扈的，经常和别人吵架，像个泼妇，你最好还是去农村了解一下，不然以后娜娜会遭罪的。
彩凤此时已经让那个帅气的研究生准女婿冲昏了头脑，她只想，让他们小两口尽快结婚，生一个能读博士的外孙子。
彩凤为啥想快速让女儿结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满自己的婚姻。
她觉得自己女儿之所以没有成才，和自己老公有很大关系，老公没文化，大老粗一个。
还有，女儿娜娜性格耿直，人比较简单，在社会上摔打了好多年，处了好几个对象，都被社会流氓占了便宜。
也就是说，娜娜婚前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这在那个年代，这一点是被人耻笑的。
彩凤主动捅破了这张纸，娜娜和文革的态度当然是十分高兴，一个郎才，一个女貌。
尤其是娜娜，她觉得眼前的文革书生气很重，一定比那些社会混混强多了。
婚礼如期举行，娜娜的父亲没有出席，因为他反对这门婚姻。
好在娜娜的小姨彩铃来了。
婚礼前，彩铃说，她看见金娥老太往兜里偷偷的揣香烟和糖块，劝彩凤再考虑一下。
彩凤说都是一家人了……无所谓。
婚后，两口子很幸福，文革和娜娜住在丈母娘给买的房子里，和丈母娘一个院子。
彩凤说，你俩抓紧要孩子，钱不是问题，我给你们看孩子。
这边，娜娜和文革由于没有恋爱的过程，新婚之夜彼此很生疏。
半夜，文革突然问了娜娜一个致命的问题，你为啥没见……
正是这句话，成为了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娜娜是个比较诚实的孩子，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你这不是让社会小混混……的吗。
娜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公是个研究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两人冷战了好长时间。
金娥老太看自己儿子不高兴，问他怎么了，文革也不言语。
金娥老太决定在儿子家住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没打招呼，就直接自己拎着卖菜的袋子来了。
儿媳看婆婆来了，礼貌的招呼，可婆婆并没有好脸色，直接自己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
娜娜没多想，以为婆婆都是这个样子，就进屋了。
晚上睡觉，没想到婆婆居然在自己和老公的房间打地铺。
娜娜说，妈，你为啥那屋有床不睡。
文革第一次袒护着妈妈，暴跳如雷，说自己从小到大都这样！你有啥权利看不起我妈！
娜娜虽然做生意多年，但是心地善良，性子软弱，也只好作罢。
她万万没想到，一个研究生理解能力……
婆婆没有洗脚的习惯，屋里臭烘烘，这个细节让娜娜整个晚上都睡不好。
第二天，娜娜去市里做生意去了。
金娥老太开始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不高兴。
文革说出了实情，老太急眼了。
晚上娜娜回来，婆婆质问，你为啥骗我儿子！
娜娜看家里被婆婆翻了个遍，冰箱里面塞满了她卖的青菜，衣柜里所有的内衣都被婆婆翻弄了：你要干啥！
我问你，你要干啥！你为啥骗我儿子！你和那么多人放荡……居然骗我儿子！我儿子可是个大小伙子！清清白白！
娜娜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不和人吵架，居然婆婆给她骂了。
娜娜直接气哭了，跑回了自己妈妈家。
彩凤劝女儿：结婚都这样，忍忍就好了。
娜娜说，婆婆骂她贱货，彩凤知道事情终于暴露了。
第二天，她去市场和金娥老太谈判：亲家，你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只要你别到处乱说就行。
原本，金娥以为骂了儿媳这就拉到了，没想到，亲家居然主动要和自己谈条件。
金娥老太似乎迅速摸清楚了亲家的死穴。
亲家，我还是好说话的，咱们姐俩的关系……文革有个弟弟现在考大学，你多少帮帮忙。你也让我心里平衡一下，毕竟我儿子可是……
彩凤一想都是一家人了，读大学也是个好事，就当场答应了下来。
说自己退休工资没问题，用工资供他念大学。
但这件事她没有和女儿说，
娜娜和文革夫妻二人勉强的生活在一起，婆婆一个月住家里半个月。
两人没有新婚小两口的激情，彼此都很压抑。
转眼，文革弟弟毕业了，要结婚，金娥老太过来和彩凤商量，说彩礼能不能帮衬一把。
彩凤也是有尺度的，自己多年的工资都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读大学，还要包人家的彩礼！
这不成韭菜了吗，任人宰割。
彩凤第一次没有好脸色说，钱将来留着还要给外孙外孙女呢，就当初拒绝了。
没想到当晚，女儿娜娜就跑回来了，说婆婆站在走廊骂人，说自己是个贱货，和小混子婚前那啥，骗了自己儿子！
很多邻居都知道了。
彩凤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没想到，这一点让亲家给死死的拿捏了。
于是，她马上上门赔笑脸，答应了金娥老太的条件。
娜娜和文革有了孩子，娜娜很高兴，可是文革并没有那么开心，成天拉着大长脸。
因为，生了个女儿。
金娥老太如雷轰顶：我自己两个儿子，大儿子居然生了个女孩！大儿媳还是……
于是找到亲家，这个事怎么办！
彩凤一脸疑惑，生男生女不是一个样吗。
一个样，你女儿要是个男孩，能让人……
这个拿不上台面的死结，再次刺痛了彩凤的心：你说吧，怎么办。
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我，我负责看孩子，娜娜只管挣钱就行了。她一个女孩子经管那么多钱，将来让人骗了怎么办。
彩凤说，回去考虑考虑。
娜娜对母亲向来是百依百顺。
娜娜觉得父亲不爱自己的母亲，父亲不在母亲旁照顾，她做女儿的就应该孝顺。
因此母亲和她说了，娜娜也没有反对，当晚就把存折交给了婆婆。
娜娜还说，我要钱花，你得给我啊。
金娥老太乐的合不拢嘴：好，没问题，这才是一家人哩！
有了孩子之后，娜娜不放心自己婆婆带孩子，婆婆毕竟是个农村人，没文化。
索性她就不做生意了，全职在家带孩子。
一次，娜娜的小姨彩铃去看孩子，娜娜下楼要买酱油，管婆婆要钱。
彩玲皱眉头，出来后和彩凤说：姐，怎么回事，你家的钱怎么能让外人管着？娜娜连买酱油的钱也要管婆婆要。
你别管了，一言难尽啊。
此时，婆婆在儿媳家已经成了大拿。
一到农闲时节，婆婆就招呼几个农村的老太太来家里打麻将，她们进屋都不脱鞋。
给娜娜气急了：妈，来人我也不反对，怎么也得脱鞋啊。
这是我儿子家，你还敢看不清我们农村人！婆婆当众人，一个大嘴巴子打在了娜娜的脸上。
娜娜回家和自己母亲哭，此时，彩凤已经没有再和亲家谈判的砝码了。
自己和女儿都没了钱，这些事还不敢让自己的老公知道。
于是彩凤气病了，一病不起，没几天就查出来胃癌晚期。
娜娜管婆婆要钱，说给自己母亲看病。
婆婆说没钱，就给了5000，说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娜娜第一次急眼了，和婆婆厮打起来。
没想到被老公文革按在地上一顿捶：你敢欺负我妈！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
没办法，娜娜管父亲要的钱。没多久，母亲就病逝了。
金娥老太发的丧：发丧的钱是我出的，你以后要还给我！
娜娜欲哭无泪，彻底心凉了，即便是邻居，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娜娜感到很压抑。
一次，婆婆和那些卖菜的大娘在家打麻将，娜娜管婆婆要钱。
婆婆问要钱干啥。
娜娜说，买卫生巾。
你怎么总买卫生巾，前几天你不是刚买完吗。
娜娜呆呆的望着婆婆，婆婆打麻将没理会她。
娜娜感到自己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个生意人怎么变成了乞丐！
她跑去小姨家借钱。
小姨哭了：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你妈妈把钱都给了你小叔子念大学……彩礼。
你把钱给了婆婆，你 一家人这不是卖给人家了吗！
你仔细想想，你妈妈是怎么落得这个下场的！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怎么也得想个法子，以后你不得被婆婆逼死！
小姨抱着娜娜哭了，而娜娜一滴眼泪没掉。
娜娜没想到，原来自己家被婆婆掏空了！
母亲这些年为啥那么郁闷，最后得了癌症……
从小姨家出来，娜娜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被姑姑骂醒了。
回去的路上，她买了一把镰刀。
卖农杂的还问：娜娜你买这个干啥，你要去婆婆家收粮食？
娜娜冷冰冰的，没回答。
娜娜像个僵尸一样，木讷的走在大街上。
到了家，婆婆看她脸色不对，就把五块钱扔在了地上：你去买去吧，哭丧个脸给谁看呢，不就死个人吗！
娜娜捡起来5块钱，一句话没说，去厨房做饭了。
因为，婆婆打完麻将要吃饭。
事后娜娜回忆，当时，她心里其实有那种想法了，但是还是抑制住了。毕竟是自己孩子的奶奶。
娜娜往屋里端菜的时候，忽然发现家里墙上母亲的照片没有了。
我妈妈的照片呢！娜娜第一次没有称呼婆婆。
放仓库了，人来人往的，怪吓人的。
此时，娜娜满脸涨红，心里沮丧到了极致。
给我们烧一壶开水去，泡点茶叶。
娜娜木纳的进了厨房。
开水开了，她把孩子锁在了自己的卧室，拎着水壶和僵尸一样出来给婆婆倒茶，水不断的淌，她一直倒。
你烫着我了！
娜娜恶狠狠的，直接把滚开的一壶开水，全部倒在了婆婆的脸上，然后从背后拿出那把新买的镰刀……老太太们嗷嗷喊都吓跑了。
据说，屋里手指，耳朵……
事后，菜市场上有人说，其实金娥老太当年早就设计好了，哄骗亲家的钱。
从一开始她就在骗。
她的确和彩凤一个属相，但她比彩凤大一轮。
还有，自己儿子并不是什么研究生，只是一个函授的本科，连一个全日制大学都不是。
小姨彩玲最后哭诉：我姐姐被文凭冲昏了头脑！
最起码的，都没有验证一下，马上就让孩子结了婚。
而娜娜更是可怜，连自己老公单位在哪都不知道，你说糊涂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