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时期,淮南地界有个小渔村,村里有个姓马的老汉。马老汉的儿子儿媳在外做生意,他则与老伴儿刘氏留在家中看孙女。马老汉的孙女名叫阿珍,在她的印象中,爷爷每年夏天的时候,都会带着一群人到村口的庙前拜蛟龙。

阿珍听奶奶说,他们村前的小河经常出现走蛟的情况。所谓走蛟,就是修炼千年得以化龙的蛟,会通过下雨河流暴涨,顺着河流进入大海,并得到海中龙王的册封,得以成为真龙。

每次走蛟,总会伴随着大洪水,也会给村里造成不小的伤亡。百年前,马老汉所在的村子就发生过走蛟,据说淹死了很多人,之后有个高人建议他们,在村口建一座庙,供奉蛟龙,每年汛期举行祭拜仪式,蛟龙得到香火供奉,在走蛟的时候,就能绕开此地,从而防止洪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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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传统一直流传了下来,而在蛟龙庙中,有一座龙头人身的塑像。阿珍第一次去庙里的时候,就被吓哭了。不过最可怕的不是那诡异的神像,而是在神像上,和庙的周围,到处都是蛤蟆,且足足簸箕那么大,浑身都是血红色的。马老汉告诉阿珍,这些蛤蟆是蛟龙的使者,是来将香火带走的,不会伤人,不过那么大的蛤蟆,成群结队,的确瘆得慌。

马老汉在村里的辈分很高,因此每年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他都会戴着一个狰狞的木质面具,在江边点燃篝火,带着村里的年轻人围着篝火咿咿呀呀唱戏,一唱就是一整晚。这种神秘又诡异的仪式,也是村里的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说是能联系蛟龙。至于到底有没有用,有人问过马老汉,他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有用。

马老汉表示,自己第一次戴面具领舞的时候,第二天夜里就做了一个怪梦。梦中他站在一个山洞面前,地面上全是缠绕在一起的小蛇,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直犯恶心。而在山洞深处,有一双大如灯笼的眼睛,马老汉知道,那就是修炼的蛟龙,赶忙跪下。

不一会,地动山摇,马老汉看到,一条全身长满黑鳞,脑袋上鼓着大包,比水缸还要粗的蛟龙冲破山洞的壁垒,一飞冲天。紧接着,马老汉就从梦中醒来了。当时他还以为只是个怪梦,可之后一连三天,他都做了同样的梦,他也彻底相信,的确有蛟龙存在,因此每年汛期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他都格外认真。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阿珍七岁那年,爷爷马老汉忽然患病,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可由于当时临近汛期,该举行祭祀仪式了,可戴面具领舞的人还没选出来,马老汉临终前也没能指认一个接班人。

村里乱作一团,最后还是马老汉的老伴儿刘氏站了出来,代替丈夫选择了一个姓董的年轻人。小董跟着马老汉学习祭祀舞的时间最长,尽管还有些不熟练,可领舞应该是没问题的。众人对这个决定也没有异议,可就在祭祀快要开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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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刘氏刚刚睡下,却做了一个怪梦。梦中她站在家里,死去的丈夫火急火燎冲了回来,抓起家里的铜锣就冲了出去,也叫上了她。刘氏有些发懵,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马老汉一边敲锣,一边往村子里跑,并大声吆喝道:“快上山,快上山!”

刘氏丈二摸不着头脑,询问此举到底何意,结果马老汉只是一直催促她赶紧跑,往高的地方跑。刘氏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猛地从梦中惊醒。与此同时,一道炸雷响起,天空顿时下起了大雨,刘氏顿感不妙。

她打着伞冲到蛟龙庙,发现一直盘踞在里面的红色蛤蟆全都不见了,来到河边,雨势虽然不大,可河流的流量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上升,她这才意识到,要发大水了,丈夫这是在提醒自己。

刘氏不敢耽搁,立马冲回家学着梦中丈夫的样子,拿着铜锣跑进村子,一边敲一边吆喝:“要发大水了,赶紧跑,赶紧跑啊!”

众人都被刘氏的举动吓坏了,好在刘氏跟马老汉平日在村里的声望颇高,大家也没有怀疑她,当即带着老人孩子往后山奔去。可就在这时,刘氏却发现,孙女阿珍不见了。

眼看村里人都走光了,阿珍却人不见踪影,刘氏心急如焚。小董见状,赶忙掉头背起刘氏,并安慰说阿珍可能已经跟着人群上山了,他们必须赶紧走。可就在二人走到山腰的时候,刘氏忽然听到了孙女的呼唤声,她回头看去,发现阿珍竟然还没上山,就在山脚站着。

小董见状,赶忙放下刘氏,准备冲下去把阿珍带上来。可就在这时,地动山摇,天空雷声滚滚,只见一道巨浪从远方袭来,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整个村子都变成了一片汪洋,可怜的阿珍也被洪水给卷走了。

看到这一幕的刘氏,直接昏死了过去。与此同时,人们仿佛看到,巨大的水幕里,有一道黑影,小董猜测,那定是蛟。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汹涌的河水才渐渐平静下来,雨也停了,看来是走蛟结束了。刘氏醒了过来,她大哭着准备下山,去寻找被大水卷走的孙女。小董等人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可就在这时,小董却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倒了下去,这可把众人给吓坏了。几人上前去扶,结果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小董就清醒了,随即他一脸惊喜的冲到刘氏面前:“刘婶,阿珍有救了!”

他告诉刘氏,自己刚刚昏倒的时候,见到了一条全身泛着金光的真龙。那真龙能口吐人言,它向小董解释,自己修炼千年,得以走蛟,可其他水路全都因地质移动而被封死,只有这条河能够通往大海,它不得已才选择在此地走蛟。不过在这之前,金龙已经提醒了马老汉,可他已经死了,只能通过托梦的方式将此事通知给村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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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蛟的时候,蛟龙也注意到了被水卷走的阿珍,不过它分出一部分法力,将阿珍保护了下来,现在它就在下游的某个位置。

刘氏听后欣喜万分,忙问小董该如何将阿珍巡回。小董指了指远处的小河,说金龙留下了线索,在一个鹅卵石的上面,只要找到一个上面留有三道爪痕的鹅卵石,将其丢入河中,就能救回阿珍了。

众人听后,立马下山赶往河边,开始寻找带有爪痕的鹅卵石。刚刚发过大水的岸边,到处都是鹅卵石,想找到的确需要费些功夫。众人一直寻找到半夜,才终于找到了带有爪痕的鹅卵石。

小董接过后,立马将其丢入了河中,神奇的是,那块鹅卵石竟然没有沉底,而是漂浮在了河面上,并慢慢往下游漂去。小董见状,立马带人跟了上去,不知走了多久,众人忽然听到了一阵啼哭声,刘氏听出,哭声正是孙女阿珍发出的。

她激动万分,立马循着声音冲了过去,小董等人则跟在后面。当众人看到阿珍的时候,都愣住了。只见她坐在河流中间,其屁股下面,是一条盘成一团的大黑蛇,而在黑蛇的周围,还有许多小蛇的尸体,大部分都是被水中的树枝插死的,想必正是这些小蛇,保护住了阿珍。

在看到村民们后,黑蛇托着阿珍缓缓游向了岸边,待刘氏将阿珍抱起来后,它便沉入水中,消失不见了。村民们见状,纷纷跪在地上,向走蛟成功的龙表示感谢。

此事过后,村民们在重建家园的时候发现,在蛟龙庙的旁边有个箱子,显然是被大水冲来的,而箱子里面,竟然装满了金银珠宝。小董告诉众人,这也是那条龙留给他们的,算是对其家园被毁的补偿。

后来,人们将蛟龙庙修缮了一番,将其改成了龙神庙,并一直上香供奉。自那以后,村里再也没有发生过水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