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期，江南一带有个小山村，村里有个名叫百里奇的年轻人，他是关外人，小的时候跟着爷爷过关下江南，并在此定居。家人去世后，百里奇便一人开了一家杂货铺，生意还算不错。
百里奇为人和善，手脚也勤快，因此在村里人缘颇好，不过他很少邀请人到家里做客，他也一直没有娶亲。眼看就要三十岁了，街坊们看不下去了，轮流给他介绍对象。
直到百里奇三十岁那年，他在媒婆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名叫午瑶的女孩。午瑶父母早亡，一直一个人生活，十分独立，跟百里奇见面后，二人对对方的印象也颇好，很快就走到了一起。只不过百里奇好像一直有啥事没告诉午瑶，也就一直没提成亲的事。
午瑶心思玲珑，自然看出了其中问题，便将百里奇拉到家中，先是主动表白了一番，并让其留宿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她抱着百里奇，表示自己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不管遇到啥事，她都会与其一起面对，他到底有啥秘密，最好还是说出来，不管什么事，她都能承受。
百里奇听后很是感动，沉默了一番后，他点了点头。当天夜里，百里奇便领着午瑶回了家。这么多年来，午瑶是第一个到他家做客的，就在这时，不知从哪跑来一只野猫，爬上了百里奇家的墙头，并先二人一步，钻进了房间当中。
结果下一秒，房间里便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猫咪惨叫声。午瑶吓了一跳，想赶紧进屋看看发生了什么，一旁的百里奇却伸手拦住了她。在门外等了一会，猫咪的惨叫声消失后，二人才走进房间。
房间里没啥特殊的地方，桌子椅子和床一应俱全，打扫得也很干净。可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的雷声，可奇怪的是，明明没有下雨。百里奇表示，这叫旱天雷，是专门劈成精的动物的。
当时午瑶还不明白这话是啥意思，百里奇也不言语，只是让其坐下，随即拿出了一壶酒，以及许多准备好的酒菜，像酱肉、花生、黄瓜，还有一整只烧鸡。不过落座后，百里奇却没让午瑶动筷，而是扯下一块大鸡腿，将其放在了一个神龛的面前。
午瑶转身看去，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一只足足有小猫那么大的老鼠从神龛后面爬出，叼起了鸡腿，并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午瑶。那老鼠身上的毛稀稀疏疏的，就快掉完了，露出了不白不灰的毛色。
午瑶吓坏了，立马起身躲在了百里奇的身后，结结巴巴道：“好，好大的老鼠！”
结果百里奇听后，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并开口解释道：“是灰仙，灰仙！”
言罢，那老鼠便叼着鸡腿走开了。百里奇让午瑶坐下，随即猛灌了几口酒，并跟午瑶讲述了自己爷爷的故事。
百里奇的爷爷在同辈中排行老三，因此村里人都叫他三爷。三爷一家本来在关外住，且祖上一直供奉白仙。关外有五仙，分别对应刺猬、黄皮子、老鼠、蛇和狐狸，这白仙，就是刺猬。
白仙医术高明，时常幻化成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帮助病人。而百里家靠着白仙的帮助，得到了几张古方子，并开了一间药铺，生意极好，且挣到了不少钱。
可到了三爷这一代，家里人就闹翻了，为了争夺家产，闹得很不愉快，有个不懂事的后生，甚至杀死了好几只刺猬，将血泼在了供奉白仙的牌位上。结果触怒了白仙，那后生第二天就死了，百里家也彻底分崩离析，三爷知道关内是混不下去了，便带着家里人准备南下。
在路过山海关的时候，三爷远远就看到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在关口来回徘徊，好像很是着急。在看到三爷走近后，它立马冲上去，不停作揖行礼，应该是有事相求。三爷家族毕竟供奉过白仙，眼前这老鼠，应该也成精， 也就是灰仙。
三爷询问灰仙找自己何事，那灰仙就传音给他，说是想要出关，问他能不能带上自己。按照当时的情况，凡是成精的动物都过不了山海关，三爷就答应了，并让其躲在了自己的破袄袖子里。
就这样，三爷带着灰仙过了关，并来到了江南的一个小镇定居。当时他们身上也没啥钱，当务之急就是找个活干。至于那个灰仙，则留在了三爷家里，并表示可以帮他挣钱，也算是报答他带自己出关的恩情。
世人都只狐仙、黄仙的本事大，却很少了解灰仙。其实灰仙比其它们也不遑多让，且它的能力，表现在占卜上。灰仙拥有占卜和预言的能力，因此他建议三爷当算命先生，却桥头茶馆给人算命。他只需要将灰仙放在怀里，灰仙在算出结果后，就能传音给他。
三爷一听的确是个赚钱的法子，就答应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神秘一些，他还特意弄了一身道袍穿上。一开始，相信的人并不多，且竞争很激烈，不过三爷清楚，那些算命的都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不足为惧。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三爷在灰仙的帮助下，很快就在当地站稳了脚。三爷，准确来说是灰仙，算得极准，因此来找他占卜的人越来越多，且当中有许多大富大贵之人。三爷最辉煌的时候，帮人算一卦，甚至需要三根金条。
听到这，午瑶震惊万分，若真是如此，那为何百里奇的生活还如此简单，不是应该早就发财了吗？百里奇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当时爷爷利令智昏，被金钱迷住了双眼，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算的！”
原来，三爷在最后一次算卦的时候，那是个年轻人，由于灰仙占卜的时候，会跟三爷神智暂时连接，因此三爷也能大致看到占卜的结果。结果他一睁眼，却看到一条凶猛的金龙直飞云霄，随即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而他怀里的灰仙发出一阵惨叫，三爷也被吓得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灰仙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他也知道，自己和灰仙是算了不能算的人。此后，三爷就生病了，也不再给人占卜了。家里的钱也全都拿来给三爷治病了，可惜还是没能保住他，没多久三爷就去世了。
午瑶听后很是惋惜，随即指了指屋里的神龛：“那这个灰仙，是那个失踪的吗？”
百里奇却摇了摇头，表示自那天过后，帮三爷占卜的那只灰仙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是死是活。至于现在家里供奉的这只灰仙，则是前两年百里奇去给爷爷上坟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它就站在三爷的坟头，盯着他看个不停，并跟着他回了家，之后便留下了。
得知真相后，午瑶并没有嫌弃，反而决定跟他一起供奉这个灰仙。百里奇很是感动，二人也在不久后顺利成亲，至于那只灰仙，在他们孩子出生后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