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4篇】

荀子《劝学》中说: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意思是“蓬草长在麻地里,不用扶持也能挺立住,白沙混进了黑土里就再不能变白了”。后世也有不同看法。

对此你有怎样的思考?请写一篇文章,谈谈你的认识。

要求:(1)自拟题目;(2)不少于800字。

例文]

近墨者未必黑(63.5分)

首子曾在《劝学》中说:“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自沙在涅,与之俱黑。”这与一句古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里的理念不谋而合。然而,人在优秀的环境中未必就能保持高贵的品行,在差的环境中也未必会丧失美好的品德,环境良好与否并不能成为决定一个人品行好坏的标准。

诚然,优秀良好的环境有利于人保持美好的品行,差的环境一定程度上可能影响人的品行,这是由于外部环境给人施加的外驱力。也正是由于环境对人的影响,学生们才会努力学习争取前往优秀的学校,人们才会努力奋斗争取进入更好环境的机会。

然而,我们不否认外部环境对人的影响不代表这种影响是决定性的。外部环境差不代表人的品行一定会变差反之亦然。从根本上来说,人的品行能否保持良好取决于个人的意志力,外部环境和周边的人只是影响因素而非决定因素。只要意志坚定,再黑的墨都无法染黑我们。“白沙在涅”并未“与之俱黑”,白沙高贵纯洁的本质并未改变,只是被周身的污垢覆盖暂时看不清本质而已。

优秀的环境如果不适合个人,那么对品行的保持和对其的影响就有可能是负面的。“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的原因是坚硬的麻地逼迫着蓬草挺立,蓬草也不过是在强撑。麻地并未改变蓬草松软的本质,反倒有可能划伤蓬草只有让蓬草生长在适合它的地里,才能让它自由地发挥天性,自然地保持自身高贵的品行。再警如有许多家长都希望把孩子送进拥有最良好的学习环境的衡水中学,却没有考虑自己的孩子是否真的合适,这种情况下,再“良好”的环境也只会给人负面的影响。

如果整个社会的意识都趋向于认同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就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就会给优秀环境中的人不正确的优越感,同时剥夺次等环境中那些努力保持自身品质的人变优秀的机会。过早地给人贴上未必正确的标签,只会导致社会两极分化加剧。

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意志力,社会有包容开放平等的态度,那么在不那么满意的环境中我们也能保持自身的美好品质,像白沙那样在黑土中仍能保持纯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破茧(63分)

人是群居的动物,我们在不同的群体中生活。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我们要在不同的时代中成长,“沾染”了时代赋予个体的生机与活力。

乡土社会中,人们凭借世袭的经验扎根于土地之上,旧习如根瘤般“滋养”着一代代人,使其安稳于所信赖的环境。理固宜然,环境对个体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和作用,群体的数量潜移默化构建了以少部分人的思想为核心,而如涟漪般向外扩大的群体共识。这也解释了如今家长们竟相为孩子争取名校入学权的现象。似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早已根深蒂固于人们心中,群体的正向氛围助推个人的成长,当我们在追求高等学府,高阶社群时,真正渴求的是个体前进的助推。因而,人们深知环境对人的塑造能力,并不断奔赴那坚挺的麻地,高耸的森林。

然而,世事变迁,时代对于个体发展的需要超越了深植于乡土而难以动迁的传统。此时,个体的有意识逐渐越阶于群体的无意识,如蝉蜕于浊秽,思想的进阶与对外界的接受度提高,使得个体能脱离某个群体之外,如激流中的一叶舟,却只身对抗洪流,不断发挥自我主观能动性,终能浮游尘埃之外而不获世之滋垢。对于个体而言,所在的群体是前进的助推,也能是泥潭中恶魔无形的手,只有发挥自我主观力量,以价值理性为圭臬,认清群体作用的二重性,才能有所增益。

同样,若是人们将个体的沉沦全然归结于群体氛围的消极,这又是陷入了后此谬误的逻辑怪圈。群体固然有盲从的无意识行为弊病,我们又要看到群体中信仰的力量,不能忽视那些群体中个体的赤子之心,具有春风化雨的力量。

因此,在时代的进步里,个体不再以群体为囹圄,多元的个体皆可在包容的社会中大放异彩。群体对个体固然有塑造作用,亦可成为弹性的阵地,试想毛姆笔下的斯特里克兰德面对埋葬梦想的环境时,一期一会,执笔相随,在满地都是六便士里抬头望见月亮。因此,作为拥有自由思考权利的我们,何不真正成为新时代里一颗有思想的芦苇,不因风吹而折,只在自我生命中起舞。

请破茧而出吧,以个体的力量领略远方的光辉,携一颗赤子之心,看那思想的力量照亮群体的灯塔。

白沙亦可覆黑泥(60分)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古人之言固有其理所在,但倘若成吨的白沙覆于小块的黑泥,又谈何“俱黑”。蓬草与麻地,白沙与黑泥,亦如个体与其所在的环境。然而环境对个体的作用从来不是决定性的,白沙也能遮掩黑泥。

诚然,作为个体,受到所在环境的影响是必然的。环境是一个总体的统称,可以细化至群体意识,环境氛围,乃至我们身边每一个微小的细节,无不都在彰显其作用。我们间接获得知识的方法便是效仿与学习,不止于主动的模仿,这种模仿往往是不自觉的,环境便潜移默化地作用于每一个个体。

而人作为群居动物,不自觉地产生“群体”概念和群体意识。从“我”到“我们”的转变正是对群体意识的认同,群体意识在不断深化中与自我的意识模糊,相交融,群体的特征,观点,便也内化为了自身的特征、观点。这也是环境影响个体的途径之一,也是必然结果。

但尽管我们肯定了环境对于个体的影响,也绝不能忽视个体自身的力量。每个个体生而独特,在具备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共性的同时,其独立的特殊性终究不能够被抹去。通过发挥主观能动性,个体创造出独立、具有创造性的、特殊性的思维,整体的环境也在这一过程中发展。基于无数个个体,环境的价值才得以彰显,溯其根本,是属于无数个个体的坚韧。

不仅如此,个体的意志也能够反作用于整体的环境。当个体的具有科学性,先进性的观点被提出,掀动了前进,发展的热潮,从而改变了整体环境的意识。不仅体现环境对个体的影响是非决定性的,个体对环境的反作用也得以彰显。

况且,个体对环境的作用也并非一味地承受,一味地被环境所支配,亦可将其转化为相对有利于自身的条件。如莲于淤泥中长出来,却能够从中汲取养分,悄然拔高了茎叶,方能亭亭玉立于水面之上,以清涟洗涤花叶,出淤泥而不染。

个体与环境不止于对立的作用与收到作用,而是相互依存,整体统一的。个体受环境的影响,或好或坏,都不能抹去其独立的本质。个体坚韧而不断前行,哪怕星火般微小亦可燎原,转而影响整个环境,二者便在这辩证的对立统一中相互促进。

在之中(60分)

荀子在《劝学》中曾言:“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由此观之,环境对人的影响极大。然而,这般影响是否能够决定人的属性?

首先,生于尘世的人们因其必然的社会性而无法成为“一座孤岛”,人们的生活与外界环境息息相关,自然认知也难以脱离其环境而产生。日日耕作的农民最大的想象力也只是“皇帝锄地都用金锄头。”;面对民生苦难,富贵人家只得一句闲叹“何不食肉糜?”。一旦认知被环境限定,便也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于何处,溶于何处。

然而,人并非蓬草、白沙一类死物。卢梭在其《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与基础》一书中提出:使人真正区别于其他动物的便是人的主体性。人类因其主体性而有各异追求、独特个性,留存下传扬万世的文明。面对无法一时无法变更的生存处境,人正是以其主体性的思考,使透亮的精神一次次从污泥中走出。因此,有自暴自弃“与之俱黑”的人,便也有“出淤泥而不染”之人。

“我思故我在”,百年前笛卡尔的沉思仍低吟耳畔。也就是说,人类的思考,对自我现状之反思才使得人不像水溶于水中一般无声息。由思考催生出的认知广博是每个人真正立足于世的根基,叫人脱离出环境的枷锁,飞向高远辽阔的未来。即使生命如蓬草白沙般渺小,吾生须臾,人之精神如蜉蝣撼树,却能与江上清风、山间明月同存。

主体性不仅使人能远离环境的影响,甚至使人反之影响环境,改变环境。鲁迅曾在黑色恐怖中,感叹“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唤醒民众去抗争、去改革社会,坚实地齐步踏向更远的民族山水;大法官金斯博格曾在幽暗岁月中,以一次次质疑去规正完善其国内不平等的法规。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环境里灰暗的泥沙在人们的抗争中被遗弃、掉落在过去。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是为提醒众人选择良好环境自栖,而非一句让处于不同环境的人“自得其乐”的箴言。无论当下环境几何,时时调用自我主体性,反思现状,居安思危,让清晰正直的更透亮,让晦暗无望再唤起火光。

人不当淹没于环境之中,将认知限于周遭。不应在环境之中,而在主体性、在思考之中,于荒诞浊世里寻得自我存在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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