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7月11日深夜,伟大的爱国民主人士、民盟中央执行委员李公朴在昆明突然遭受暗杀。
消息一出,震惊全国。昆明市各界团体都对此事无比悲痛。
7月15日上午,在李公朴殉难经过报告会上。同为民盟中央执行委员的著名学者闻一多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
演讲中,闻一多掷地有声地说:
“我们随时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
谁知,此话一出,一语成谶,就在当天下午,闻一多竟然也被遇害身亡。
五天之内,两位著名的民主人士接连被害,民众愤怒的抗议立马席卷而起。到底谁是凶手?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国民党内部的军统特务,并认为其幕后黑手就是蒋介石。
然而多年以后,军统特务头子沈醉在回忆这件谋杀案时,竟然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内幕:李、闻案件并非军统所为。
这是怎么回事?这场谋杀案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难道真的和蒋介石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李闻惨案,蒋介石震怒
李公朴,还没加入民盟前,就是著名的社会活动家,由于为革命积极呼吁民主,曾被国民政府以“危害民国罪”逮捕。
抗战胜利后,李公朴更是以民盟中央执行委员的身份继续投身于反内战、争取民主行动中。
1946年10月,在重庆发生了“较场口血案”当时国民党特务打伤民主人士60多人,其中就有李公朴。
闻一多,同样的爱国人士,他在西南联大教书,除了是民盟战士,还是诗人、学者。
1945年12月1日,国民党出动大批特务对西南联大进行了制裁,打伤打死数人。
面对惨案,闻一多义愤填膺,立马撰写文章抨击了国民党当局的残暴,由此招致蒋介石不满。
蒋介石对民盟人士积怨已久,他曾在众多场合大放厥词,凌厉的喊出口号“对扰乱一切党部的通匪者,严厉打击,绝不姑息。”
1946年6月当国民党开始大举进攻中原解放区时,李公朴闻一多联合万人民众积极呼吁和平,反对内战,声势浩大,令蒋介石非常愤懑。
随着民盟成员逐渐扩大,社会舆论的广泛影响,这支令国民党当局头疼的新生力量,成为了如鲠在喉的一根毒刺,并一直视为敌对力量。
因此,蒋介石对民盟的不满由来已久,也是有目共睹。如果不是他下令暗杀李、闻二人,那又是谁呢?
其实,在惨案发生时,蒋介石偕同夫人宋美龄,儿子蒋经国三人正在庐山避暑度假,不在昆明。
惨案发生后两天,蒋介石才得到了消息,他听后显得非常愤怒。据沈醉回忆说,当天,蒋介石立马从庐山打长途电话到南京,质问毛人凤怎么回事?而毛人凤也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
可以看出,蒋介石对这一事件的发生并无准备,而突如其来的消息也令他有所慌乱。
然而,没过几天,美国政府的施压,更令蒋介石如坐针毡,甚为恼火。
当时,美国许多团体纷纷要求停止对华援助,声讨浪潮也此起彼伏,对国民党当局影响极其恶劣。
而《纽约邮报》在社论中也建议身负调停国共矛盾的马歇尔,务必告知蒋介石,立即停止用暗杀做为政治武器。
此外,更有哈佛、哥伦比亚等大学53位教授联名致电杜鲁门总统,集体表示了愤怒的抗议。
美国的诸多舆论令美国政府感到难堪,美国总统杜鲁门对蒋介石也产生了不满。
当马歇尔直飞庐山,当面斥责蒋介石时,蒋介石面子立马撑不住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马上彻查此案件,美国就会停止对国民党的军事援助。
不久,杜鲁门总统更是以外交辞令的方式,义正言辞地警告蒋介石:“如果中国内部问题不能和平解决,自己就要重新考虑美国对华援助政策。”
重重压力之下蒋介石不敢怠慢,马上给云南警备总司令霍揆彰发了电令,务必让他在三日内查处凶手。
与此同时,蒋介石还命令警察总署署长唐纵携助手程一鸣亲赴昆明,主持破案。
唐纵被施以重任后很高兴,但面对如此复杂的案件也一筹莫展。于是他就和毛人凤、沈醉等军统头子先商量出一个歪招。
这个歪招是什么呢?那就是找两名“凶手”当替罪羊,来诬陷共产党。
然而,正在他们紧锣密鼓的实施计划时,军统云南站突然来了消息,说已经有了线索。
而这个真凶不是别人,正是云南省警备总司令霍揆彰。深得蒋介石信任的嫡系部下。
得知真相后,唐纵立马去面见了霍揆彰,但对方矢口否认,无奈之下,唐纵告诉了蒋介石,蒋介石勃然大怒,直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
那么霍揆彰为什么会做出如此龌龊的卑劣行为呢?其实一切都是利欲熏心。
真相揭露,蒋介石瞒天过海
霍揆彰善于察言观色,当他看到蒋介石对民盟人士恨之入骨时,就想投其所好。
于是,他便召集部下拟定了一个包括李公朴、闻一多在内的30多人的暗杀名单,并着手实施暗杀计划。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目的是想讨好蒋介石,希望让他当云南省主席。
惨案发生后,霍揆彰没想到舆论发酵的非常快,而且蒋介石要求查找真凶。于是情急之下,他又自作聪明地设计了瞒天过海的伎俩。
他找到了一个替罪羊,可以说是蒋介石应该很满意的替罪羊。
那就是原云南省政府主席,曾经在云南势力很强大,颇让蒋介石头痛的龙云。
龙云抗战胜利后,就被被调任军事参议院院长,挂了一个虚职,一直与蒋介石保持貌合神离的状态
首先,霍揆彰下令逮捕了龙云的重要幕僚杨立德。
然后对杨立德施以酷刑,并最终屈打成招。
最后霍揆彰不停地开始散布假消息,矛头直接栽赃龙云势力。
龙云彻底被激怒,他当然不想背黑锅,于是在南京公开表示,妖言惑众者应负法律责任。
待一切安排妥当,霍揆彰就带着杨立德的“供词”喜气洋洋赶到庐山去见蒋介石,谁知蒋介石早就知道了实情,看到上司震怒样子,霍揆彰吓得后背脊梁都发冷。
而蒋介石为了“包庇”自己的手下,维护国民党的声誉,并且为了在美国那边有个交代,他不得不从技术层面妥善的处理此事,那他是如何处理的呢?
1950年3月,参与暗杀李公朴的特务熊福广被重庆市公安局逮捕。
熊福广当年任职云省警备总司令部特务营营长,他在被审讯时供述说:
“当时,杀害闻一多的特务头子王子民对参与暗杀的特务们说,谁愿意出面应付公审,就是忠于国家、忠于领袖。”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惨案发生后,因为局面开始变得错综复杂,让蒋介石越来越焦头烂额。
当他得知霍揆彰是罪魁祸首时,便第一时间想保全“国民党的名声”,于是便让顾祝同火速去办理此案,并且特意交代说,要造成李、闻被刺完全是“咎由自取”的假象。
于是顾祝同就开始欲盖弥彰,他与部下抵达昆明后,第一件事就以奖励和升职作诱惑,让云南警务部所有参与暗杀的特务自告奋勇当“烈士”。
为了迎合蒋介石心意,顾祝同的丢卒保车计划,可谓天衣无缝。
于是,特务营连长汤时亮、排长李文山相继挺身而出,成了这场政治暗杀案件的卒子。
有了卒子,如何能将警备司令部乃至国民政府的责任瞥的清楚呢?
在众人齐心协力献计献策之下,蒋介石听取了唐纵的建议,将李、闻案件分开审理。
8月15日,闻一多被刺一案在昆明举行公审。当时到场的有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民盟人士梁漱溟和周新民,以及中央社两名记者,共计27人。
公审过程可想而知,国民政府为了蒙蔽在场的人,做了一番尽情的表演。
将“凶手”汤时亮和李文山押上台,装模作样的念了“供词”,说两名特务因听不得闻一多陈词滥调,一时义愤填膺,才拔出枪,就是一个偶然事件。
但如此草率的审判,引起许多同盟民主人士不满,要求再次公审。
于是,顾祝同在8月25日又开始了第二次公审,而这一次,汤时亮、李文山两名“烈士”被判处了死刑,立马枪决了。而警备总司令霍揆彰也被革职拘押。
不是说好两名挺身而出当“烈士”的特务应该嘉奖升职吗?为什么真的枪杀了?这就是国民党内部的腐败残暴和蒋介石的诡计多端。
可怜这两名被假戏真做的替死鬼,直到临死前还懵懂无知,以为自己会升官发财,谁知下了地狱。
而对于其他参与案件的十几名特务,则在蒋介石的“宽宏大量”下“由专车送到大理苍山无为寺保护起来,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就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闻一多案,成了一场偶然事件,而李公朴案则不了了之。
凶手伏法,正义得到了审判
蒋介石李闻案的善后问题上可谓破费脑筋。他将深夜杀害李公朴的案件悬置,成为谜案。而只审理白天发生的闻一多案件,这个混淆视听,掩人耳目的伎俩令所有爱国人士不齿。
而且,为了应付美国那边有所交代,蒋介石杀害两个小特务以儆效尤,而最终放过了暗杀李公朴、闻一多的主谋、云南省警备总司令霍揆彰。
1951年1月20日,上海《大公报》一则消息引起不小凡响:解放前在昆明制造杀害李公朴、闻一多血案的直接策划者、前国民党云南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处长王子民已于1月10日在成都经依法审判后,被判处死刑并执行枪决。
谁知这则消息引起了苏北一个小商贩的注意。
当他看到王子民供述:“由蔡文其开枪暗杀了闻一多先生时”。立马疑窦丛生。这个蔡文其会不会是家乡的蔡云祈?
蔡云祈建国前曾任国民党第十六绥靖区司令部中校,而他的妹夫就是这名小商贩的族侄。
有一年春天,小商贩到上海做生意,见过蔡云祈,当时蔡云祈吹嘘自己的能耐,说昆明出了乱子,在无法镇压情况下,他出面马上解决了。
而后来族侄又告诉他说,蔡云祈吃了官司,被蒋介石拉到了南京。
鉴于一连串事件,小商贩怀疑蔡云祈参与制造了李闻惨案。于是他立马返回家乡报了案。
随后公安机关将蔡云祈逮捕,不过因为经过多方调查,查无此人,又不得不将他放了。
但小商贩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他在建国后又两次向公安机关报案。终于在1956年,这个事件引起了盐城公安局的重视,随即成立了侦案组。
经过侦查人员在昆明、大理等地一个多月的调查走访,公安局获得了大量证实蔡云祈罪行的重要证据。
1957年夏天,盐城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以反革命参与杀人罪一审判决蔡有期徒刑 10年,但这消息一出,引起了民众极大愤慨,感觉量刑太轻。
曾有几十名群众分别写信给报社或最高人民法院,甚至寄给了毛主席等重要国家领导人,要求对蔡云祈严惩不待。
于是盐城地区的中级人民法院又重新梳理了案件。最终以反革命杀人罪判处死刑,并于1958年4月26日执行了枪决。
至此,参与李闻惨案的诸多特务全部落入了法网。
而当时制造案件的罪魁祸首霍揆彰,于国民党溃败大陆后,跟随蒋介石逃往台湾,并在五年后病亡。
这两起民国后期最著名的政治暗杀,虽然被蒋介石欲盖弥彰,终于在新中国成立后水落石出。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杀害李、闻二人的真正凶手终于全部得到了制裁,终究没有逃脱历史的审判。
当这些残暴地刽子手被抓获的那一刻,就寓意着他们必定会走上不归路,而他们的死,也终将告慰九泉之下的英灵。
结语
李公朴、闻一多作为中国的知识分子,他们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己任,怀揣崇高地爱国主义精神,对祖国对人民投入了满腔热忱。
他们是民族的英雄,是勇敢的斗士,他们积极探索救国救民的真理,一直走在反对内战、争取民主的道路上,为建立新中国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李公朴、闻一多先生,在面对国民党的黑暗统治,面临严峻考验时依然信念坚定、矢志不渝的崇高品德,将永远被世代人所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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