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丨朱萍,实习生林昀肖
编 辑丨徐旭
图 源丨图虫
因为新冠疫情，mRNA疫苗一直是业界关注的焦点。
1月9日，沃森生物在投资者平台称其mRNA疫苗（S蛋白嵌合体）目前IIIb期临床已完成受试者入组，IIIa期临床受试者入组也已基本完成，III期临床试验入组也将尽快完成；在此不久前，康希诺生物发布公告，披露了其新型冠状病毒mRNA疫苗CS-2034相关实验数据；云顶新耀也宣布其mRNA疫苗产业化基地正式投入运行并进行了成功的试生产，并计划于2023年就针对奥密克戎的二价mRNA新冠候选疫苗EVER-COVID19-M1在中国启动临床试验并拟于年底前提交紧急使用授权申请。
此外，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不完全统计，国内布局新冠mRNA疫苗的企业超过10家，除了上述企业外还有艾美疫苗、安科生物、瑞科生物等企业都有布局。云顶新耀首席执行官罗永庆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从现有数据看，mRNA疫苗相比于其他的灭活苗和重组苗在某些方面具有一定优势，未来不仅是大流行期间的需求，而且是一个常态化的需求。
“mRNA疫苗保护率高且生产转换快，对于快速变异的新冠病毒，mRNA疫苗换一个序列就可以更新，而其他技术领域疫苗则需要从头开始。此外，mRNA疫苗对T细胞免疫能力的提升，以及免疫原性、抗体水平等，都具有一定的优势。所以我们认为，市场对比较好的新冠疫苗具有常态化的需求。”罗永庆进一步指出。
谈及新冠mRNA疫苗的市场前景，云顶新耀首席运营官张晓帆也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海外很多国家在疫情进入常态化管理后，也出现重复感染，且毒株还在不断进化，不断有免疫逃逸的情况。在未来，中国应该会不断优化免疫策略，新冠大概率会成为类似季节性流感的品种，针对高危人群，每年都需接种加强针才能保护重症并减少死亡。因此，我们看好mRNA新冠疫苗市场的前景。”
值得注意的是，mRNA疫苗目前在肿瘤治疗研究方面，最近也有新的进展，如2022年12月13日，莫德纳公布的数据显示：与仅使用默克公司免疫治疗药物Keytruda进行治疗相比，莫德纳的癌症疫苗与默克公司的Keytruda联合使用可使黑色素瘤高危患者死亡或复发的风险降低44%。
国产mRNA新冠疫苗呼之欲出
在新冠疫情之前，mRNA疫苗已用于临床前和临床研究，包括流感、艾滋病毒、埃博拉病毒、狂犬病、疟疾、弓形虫病等。mRNA疫苗的开发前仅需要病毒的基因序列，而无需获得病毒株，且疫苗生产过程也无需细胞培养，生产过程简单且高效。
张晓帆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mRNA疫苗就像流感疫苗，每年WHO会根据流感监测网络结果预测即将到来的季节的疫苗毒株，每年根据南半球2月份流行的情况来推测9月到12月在北半球流行的情况，确定毒株之后，不需要做临床试验，只要生产出来在体外做一些检测，确定它是有效的就可以了，未来mRNA疫苗就是一个进一步升级的平台。
在新冠疫情突然到来之时，mRNA疫苗因其自身特点，企业迅速启动并快速上市。2020年12月中旬开始，辉瑞和BioNTech的mRNA新冠疫苗已经被授权在美国对16岁及以上人群紧急接种。2022年11月18日辉瑞和BioNTech又公布了奥密克戎BA.4/BA.5适应性二价加强针的临床新数据。
据公开资料显示，BioNTech/辉瑞的新冠mRNA疫苗已在超过140个国家获得紧急使用授权（EUA），Moderna公司的新冠mRNA疫苗在超过110个国家获批EUA，全球使用量累计超50亿剂。2022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又批准了BioNTech/辉瑞、Moderna针对奥密克戎变异株BA.4/BA.5的二价新冠mRNA疫苗的紧急使用授权申请。
在中国也有多家药企在进行相关布局。1月9日，沃森生物在投资者平台称其mRNA疫苗（S蛋白嵌合体）目前IIIb期临床已完成受试者入组，IIIa期临床受试者入组也已基本完成，III期临床试验入组也将尽快完成；1月5日，康希诺生物发布公告表示，其开发的新型冠状病毒mRNA疫苗CS-2034在一项评估序贯加强安全性和免疫原性的临床研究中，取得了积极的阶段性数据。
2022年11月23日，石药集团发布公告称，其新型冠状病毒mRNA疫苗(SYS6006)，目前已开展6项临床研究，并已建成符合GMP的生产车间，获得河北省药品监督管理局颁发的药品生产许可证，保证了疫苗的供应。此外，关键原料及辅料均由本集团生产，供应链上实现了自主可控，同时大幅降低生产成本。
另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云顶新耀计划于2023年就针对奥密克戎的二价mRNA新冠候选疫苗EVER-COVID19-M1在中国启动临床试验并拟于年底前提交紧急使用授权申请。
据了解，自2021年9月引进加拿大企业Providence的全套mRNA技术平台后，云顶新耀已利用该技术建立全套自主研发系统，包括抗原设计、序列设计、递送系统以及整体的药学生产，并在云顶嘉善工厂实现商业化规模生产。
云顶新耀与Providence合作的第一代新冠疫苗，是对原代株全长S蛋白进行编码的mRNA新冠疫苗，张晓帆介绍，2022年9月，云顶新耀对其一代疫苗与全球最好的辉瑞疫苗的初免受试者II期临床试验结果进行公告，这一临床试验在海外进行，其结果显示，其一代疫苗中和抗体水平达到与辉瑞的非劣效性。参与试验的有525个受试者，其中不少受试者完全没有感染过新冠病毒，该人群中免疫原性比辉瑞更好。在安全性方面，在接种第二剂后，根据头对头的数据，云顶新耀疫苗第二剂后安全性明显好于辉瑞，尤其在全身系统性安全性方面。
近期，云顶新耀在其mRNA平台基础上开发了二价针对奥密克戎的mRNA疫苗，张晓帆表示，小鼠实验显示，针对BA.4、BA.5变异株，这款疫苗和原代株的mRNA疫苗相比，中和抗体水平可以提升50倍。关于云顶新耀二价疫苗的研发进度，张晓帆介绍，二价疫苗目前已在中国启动了IND申请，将于今年在中国开启I期、II期临床试验，争取在年底拿到中国的紧急使用授权。同时，云顶新耀的合作伙伴将继续开展支持海外市场上市的III期桥接试验。
mRNA疫苗商业化前景如何
关于新冠疫苗的市场需求，张晓帆认为，假设中国30%的人口每年都需接种加强针，未来每年将会有4-5亿剂的新冠疫苗市场，其市场规模将达到400-500亿元。“目前国内虽然没有mRNA疫苗获批，也没有二价奥密克戎疫苗，但在未来，从临床数据以及快速更新变异株的技术优势角度而言，长期来看我们预期会有较高市场份额。”
作为参考，张晓帆介绍，中国流感疫苗市场2020年时已经达到40亿-50亿的规模，虽然整体接种率较低，但民众意识已普遍提高，过去5年复合增长率达到40%以上，未来我国会有非常高的呼吸道疾病负担。
关于mRNA疫苗的商业化，罗永庆介绍了获取应急使用授权后的几个商业化路径，首先是中央政府和各地政府进行采购；此外，也不排除自费市场的存在，例如，有不少内地民众前往香港或澳门接种二价疫苗，价格一次为1600港币左右。“根据市场需求，一定有人愿意接种二价疫苗，我们认为自费市场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是存在的，看好mRNA疫苗的商业化前景。”
云顶新耀是否会将更多资源倾斜到二价疫苗中，张晓帆介绍，以流感疫苗为例，很多流感疫苗品种都是从单价到双价再到三价、四价，从H1N1甲流逐渐到四价流感，是一个累积的过程。从目前的策略和资源投入角度，云顶新耀很多资源都投入到二价苗中，在未来应对新的毒株时，就会有很多快速升级迭代的机会。
在mRNA疫苗管线中，张晓帆表示，云顶新耀的传染病和肿瘤管线都会进行推进，二者都使用同样的技术平台，整个体系都是一套班底，会有较高效率。肿瘤疫苗已有二三十年的历史，在以前主要采用蛋白疫苗或多肽的方式，而mRNA是目前最有效的技术，也是唯一有临床数据验证的疫苗平台。
关于肿瘤疫苗，张晓帆表示，从免疫学角度而言，肿瘤与传染病有很大相似性，肿瘤更加复杂，与病毒一样也含有变异蛋白，但同时又和人体正常免疫系统形成共生环境。mRNA平台在几个疾病领域都有相似点，也有不同点需要从抗原设计、技术平台等角度进行考虑。
“包括肿瘤和传染病领域在内，我们认为mRNA平台可以创新的空间很大，在mRNA技术出现之前，疫苗产业的技术平台无论是灭活还是蛋白苗，只能解决与人类共存传染病中的一小部分。目前，整个疫苗市场规模的增长很快，增长主要来源于创新疫苗，以前没有方法保护或治疗的疫苗品种得以出现，其中会有很多机会。” 张晓帆认为。
实际上，国内很多专家和企业等都很看好mRNA疫苗，时任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高福院士在2021全国疫苗与健康大会上呼吁，大家要关注mRNA疫苗，它给人类提供了无限的思考， mRNA技术对传染病、艾滋病、遗传病、罕见病、肿瘤将提供各种机会，希望在研发经典的传统疫苗（比如灭活疫苗）的时候，考虑到 mRNA疫苗可能给人类带来的收益。
沃森生物也在投资者平台称，布局mRNA技术平台是公司一项长远的研发战略，目前，公司与合作方在该平台上有多个疫苗产品在研，包括新冠mRNA疫苗、新冠变异株mRNA疫苗、带状疱疹mRNA疫苗、呼吸道合胞病毒mRNA疫苗、流感病毒mRNA疫苗等。
本期编辑 祝浩杰 实习生 肖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