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瞒着自己的母亲去揪出了我爸的情人,我曾经一度以为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他们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可是就在那个黑暗的夜里,从他们的对话开始我陷入了青春期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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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12日,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屋里爸爸妈妈在说话。

“这些年难为你了。要是有合适的,就再找一个吧!”

是爸爸的声音。

我妈沉默了一下,说:“一个人挺好的,都习惯了。再说,我还有瑞瑞和公公婆婆呢!”

什么叫一个人习惯了?难道他俩早都离婚了,一直在演戏给我看?

黑夜中,我陷入了错乱……

我叫高邱瑞,18岁,重庆人。

从记事起,我妈就在一家事业单位的食堂做采购,我爸一直在外地。最先是在长沙打工,后来又去北京,开了一家生产消防器材的工厂。

我妈和爷爷奶奶都说,我爸和因救火牺牲的二叔都曾是消防员,是救火英雄。所以在我心里,我爸一直是威武的,伟岸的,自带荣光。

每年寒暑假,我爸都会接我去他工作的地方玩儿。

游乐园、电影院、各档次的小吃、参加夏令营。每次开学前,他还会带我逛商场各种采购。

反正从小到大,别的同学有的,我都有;别的同学没有的,我也有。

小时候写作文,所有人都形容父爱如山,深沉而严肃;可我的作文里,父爱更像一池春水,一轮暖阳,一团烈火!

老师把我的那篇作文推荐发表在校报上,我爸看后,把我搂在怀里,高兴地哭了:

“瑞瑞,其实爸没你说的那么好。你从小到大,爸都没能在你身边,爸只是想把欠你的父爱都补回来,一丁点儿都不比别人少。”

我忍不住笑。我爸是常年在外,但我却从没觉得缺失过父爱。我爸这是玻璃心哪!

逢年过节、爷爷奶奶或者我妈的生日,爸爸都会抽时间回来。如果实在脱不开身,也会给家里寄很多东西回来。

而且每年7月10日,我二叔祭日那天,我爸从不缺席。那几天,正好也轮到我过生日,爸爸就顺便带我去他工作的地方,陪我过暑假。

在我们家,二叔的祭日特别隆重,也特别沉重。不但有政府领导来,二叔生前的战友也会来,他们对我也异常热情。

每次送走客人,我爸都会拉着我坐在二叔的坟前,一遍遍地给我讲二叔的故事:

“在你快要出生前的一个晚上,一栋做皮鞋的民房突然起火,顿时火光冲天。所有人都撤出来了,但二楼有位腿脚不便的老奶奶被困。

“你二叔和他的两个战友冲进了火场,一个背起老奶奶,另外两个护送着往外冲。可就在快要冲出火海的时候,一根烧断了的房梁眼看就要垮塌下来。

“当时真是千钧一发啊!你二叔拼尽全力将两位战友推出去,那根掉下来的房梁结结实实地压住了他,火焰在他身上‘呲呲’地燃烧……

“最后老奶奶被两位战友救出来了,你二叔却倒在了火海。”

二叔牺牲的情节,我爸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了无数次。每讲一次,他都像正在经历那场火灾一样不停抹泪,太阳穴处青筋凸起。

相对于我爸,爷爷奶奶和我妈似乎要平淡些。他们不怎么讲二叔的故事,但我能看出,在他们心里,二叔就像一道永远的伤疤,他们不忍心触碰到伤口。

听我爸讲了太多消防故事,所有关于灭火的常识和技巧,我总是张口就来。为此,我被学校任命为消防委员。

每学期的消防演练,我都是学校里最忙却最靓的仔,就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学校的那些女生,对我佩服得不得了。

在我心里,我爸就像是我们家的天。他给爷爷奶奶买补品,和妈妈抢着做家务,对我更是关怀备至。

这样好的爸爸,怎么能跟妈妈离婚呢?

往事一帧帧重现,我的脑子像装了一锅浆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不小心,我右腿撞到了茶几上。

里屋的门立马开了。看到我捂着小腿痛得龇牙咧嘴,我爸立马冲过来,捞起我的裤腿问我撞到没有。

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到我妈慌张从地上抱起毯子,使劲往柜子里塞。很明显,在他们房间,刚才有人在打地铺。

他们果然已经分居!

“我没事儿!”我狠狠推开我爸,一瘸一拐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爸系着围裙做好早餐,我妈已经坐到餐桌前。看到我下楼,她起身要去拿碗,被我爸笑着阻止:“我去拿,你坐着。”

我敏感地发现,我爸的手在就要触碰到我妈肩膀的时候停住了。那是一种生分的客气,根本不是恩爱夫妻该有的样子。

我妈叫我坐下,一如既往地教育我,到了我爸那里,要听我爸的话。

“你爸上班很辛苦,你要懂事儿,能帮你爸分担一点儿是一点儿。扫地、洗衣服、擦车这些事儿,你都能做。还有,你爸挣钱不容易,不要大手大脚地花钱……”

“哎呀,咱瑞瑞懂事的很,再说,他这点花销才几个钱!我负担得起!”我爸抱着几个碗出来说。

“你呀,完全把他惯坏了!”我妈笑了。

家里还是那么温馨。要不是昨晚我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我一点不会怀疑他俩的感情。

吃完饭,我盘算着这件事,我能做点什么。我已经是个大男孩,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我也懂!2020年的那场疫情,我爸和我们被分居两地,就连过年我爸都没能回来。

或许,问题就出在这里。估计就是那几个月,我爸外头有人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挽回我爸,我决定这次出去,一定要不动声色查出我爸藏着的女人。

如果真被我逮着,我一定会打断那狐狸精的狐狸腿!

2020年7月13日,拿到核酸检查报告后,我和老爸到了北京的工厂。其实这是北京郊区的一栋厂房,紧挨河北。

工厂专门生产灭火器、消防毯之类的消防器材。规模不大,只有一二十个工人。因为我寒暑假都会来,他们几乎都认得我,对我很热情,但好像又有些害怕,不敢和我多说话。

以前,我总觉得,因为我爸是老板,所以他们有点怕我。但这次来,我有了新想法,或许他们知道点什么,想瞒着我。

我爸住的地方是办公室隔开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就一张木板床和一个床头柜。我来后,老爸就买了一张行军床。

晚上,他把木板床让给我睡,自己就睡在那张行军床上。

前面的办公室放了两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办公人员只有我爸和陈姨两个人。我爸是厂长,负责总方向和外勤;陈姨是财务总监,负责所有账务。

我不喜欢陈姨,总担心她和我爸长期在一起,时间长了会出什么事。我也曾经对我爸说过,让我妈来做财务总监,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可我爸说财务总监需要持证上岗,我妈没有证,又不喜欢和数字打交道,还说爷爷奶奶在老家,需要人照顾。

我也向我爸建议过把厂子搬回重庆来。可我爸说他这些年的人脉都在北京,搬回重庆来做得不容易。

他还说等我大学毕业工作了,他也干不动了,就回重庆跟我们天天在一起。

这次去北京,我特别留意的就是陈姨。因为她和我爸相处的时间最多,最有可能日久生情。

一晃,十多天过去,他们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生疏。我冒着三伏天的大太阳偷偷跟踪我爸,手臂都晒脱皮了,可仍然一无所获。

难道不是我爸外面有人,只是俩人闹矛盾了?我开始怀疑自己。

2020年8月16日中午,我正在里间睡午觉,突然被外面办公室的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我爸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正想去门口偷听,却听到他的脚步声朝我这边走来。我连忙躺下装睡。

房门轻轻开了,又轻轻地关上。听到脚步声出了办公室,我连忙跟了出去。

平时我爸无论去哪儿,都会把我带上;如果不方便带我去,也会和我讲清楚。可今天,他什么都没做。这显然有事儿。

我在厂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紧跟在我爸的车后。车子七弯八拐,一直朝城中心开去。

终于,我爸的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他把钥匙交给迎上来的接待,急匆匆进了酒店大门。

我跟在后面,只见电梯停在了27楼。

我走进电梯,按下27。出电梯后,铺着红地毯的通道空无一人。我不知道我爸进的哪个房间,只好一个一个地凑近门口偷听。

可不知是房间隔音效果太好还是没找对,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突然,我的身后有人喊:“嘿!干啥的!”我吓得转过身,见两个保安正朝我这边走来。

“我,我找我爸。”我战战兢兢地说。

“找你爸?”一个保安冷笑道,“先跟我们去派出所登个记吧,让警察帮你找。”

两个人边说边要来拽我,我连忙解释,拼命反抗,可这俩保安押着我就走。情急之下,我冲着空荡荡的通道大喊:“爸!爸!”

前面一扇房门开了,我爸探出头来。看到是我,慌忙冲了过来。紧跟在他后面的,真的是陈姨!

“瑞瑞!”我爸一边拉住我的胳膊,一边向保安解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误会,他是我儿子,是我叫他来的……”

两个保安狐疑地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放手了。

就在我爸拉着我朝房间走时,身后传来俩保安的窃窃私语:“这父子俩长得一点都不像!”“估计像吗。”“是吗?那女的?肯定不是!”

我心头燃起熊熊怒火,冲着保安喊:“当然不是了,她根本不是我妈,是狐狸精!”

“瑞瑞!”我爸大喝一声,红着眼睛举起了巴掌。

“老高!”就在我爸巴掌快要落下来的时候,陈姨流着眼泪,抓住了他的手。

“哼,做给谁看啊!”我冷笑一声,“勾引我爸,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还委屈了?”

“瑞瑞,不是这样的!”

回到房间,陈姨抹着泪,我爸哽咽着给我讲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原来,爷爷奶奶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那个救火牺牲了的二叔。17年前,二叔是一名消防员,和我爸在一个消防队。

2004年7月12日,那场皮鞋民房厂的火灾是真的,老奶奶被困是真的,二叔和我爸、还有一个叔叔钻进火海救下老奶奶也是真的。

只是,当烧断的房梁眼看就要砸下来,将老人和战友一把推出去,自己牺牲的二叔,变成了我的亲爸。

我的亲爸被战友奋力救出的时候,全身都被烧成了焦炭,但还有一口气。他被紧急送到了医院烧伤科。

急救室里,我的亲爸拒绝配合治疗,哑着嗓子一遍遍喊着我妈的名字。

挺着大肚子的我妈,在消防队员的搀扶下赶到医院。我爸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举起手,在我妈的肚子上摸了摸,对着我妈笑了笑,那一眼,成了诀别。

5天后,我妈因宫缩发作,被送到了医院。产房外站了一帮男人,全是我亲爸生前的战友。

医生递过来剖腹产风险告知书,眼前这个给我当了18年爸爸的人,想都没想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瑞瑞啊,你爸和你妈,高三就恋爱,感情很深。生下你以后,所有人都劝你妈改嫁,包括你爷爷奶奶。可你妈说,担心有了后爹不喜欢你,坚持要一个人把你抚养长大。

“后来,战友们争着来你家帮忙,单位还给你妈安排了工作。眼看你一天天长大,我们担心你没了爸爸,上学会自卑,同学们笑话你,就商量着让你也有个爸爸。

“因为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是我签的字,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你‘爸’了。”

父亲抽着烟,说出了这一切。

为了瞒过我,这个父亲和他的战友不但联合了爷爷奶奶和我妈,还联合了街道,后来又联合了学校老师,一起骗了我。

本来我妈是不同意的,因为我这个爸爸,当时已经和陈姨结婚了,还有个比我大一岁的儿子,叫高明浩。

我妈担心会影响这个爸爸的家庭。

但陈姨亲自找到我妈,她说:“我家老高的命都是你老公救的,不然,没爸的就是高明浩;没老公的就是我自己。”

最后我妈为了我,终于同意了给我一个冒牌爸爸的方案。

为了演得逼真,我爸每次回来,都和我妈住一个房间。

只是他们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更多时候,他们是摆一整夜的龙门阵。聊消防队,聊我和高明浩哥哥的学业。

最先,我爸还在消防队的时候,他就每周“回家”一趟,帮着我妈干活,然后吃顿午饭就回队了。

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经常拉着我妈去消防队找我爸。

每次去,我都被一帮叔叔伯伯抢着抱。他们都说我长得跟我爸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实,我跟我爸长得不像,我比他白净多了,但叔叔伯伯们都说像,我也就信了。

上了初中,我爸从消防队退役,去了长沙工作。

但逢年过节,爷爷奶奶和我妈的生日,他几乎都要回来。每年7月12日二叔祭日那天,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来。

然后等17号一家人给我过完生日,他就带我去他工作的地方过暑假。

在长沙的时候,我跟我爸住的是职工宿舍;后来我爸在北京开厂了,我们又住办公室。所以一直以来,我从没怀疑过我爸外面其实有自己的家。

每个暑假,他为了演技逼真,不让我发现破绽,从来不敢回家半步,陈姨和高明浩也从不轻易和他联系。

这一次被我发现,还是因为高明浩背着他俩报考了中国消防救援学院。

陈姨不想再担惊受怕,急得给我爸打电话,俩人约在酒店里商量,这才露了馅儿。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脑子似乎停止了转动,大脑一片空白。

我接受不了我爸只是我亲爸的战友,接受不了我们家其实已经残缺,我歇斯底里地朝他们吼:“你们骗我!是你们骗我的,对不对?”

“瑞瑞……”陈姨欲言又止。

可怕的安静中,我妈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哭着向她求证:“妈,我爸呢?你告诉我我爸去哪儿了?”

我妈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爸,不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我是说我亲爸!”我朝她吼。

电话里一阵沉默,随后是一阵抽泣。陈姨接过我手里的电话,摁了免提,“妹妹,对不起,露馅儿了。瑞瑞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妈长叹了一口气,声音平静了许多。“没事儿,嫂子。瑞瑞长大了,有些事儿,他迟早是要知道的。这些年,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

那一刻,我才真正相信,原来,牺牲的二叔真的是我亲爸!

这个我一直叫了十多年的爸,竟然真的只是我的冒牌爸爸。

只是他对于我的感情,早已超过了很多人的亲爸!

虽然之前我爸给我讲过无数遍“二叔”牺牲时的场景,但那些刻在脑子里的画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锋利,这样疼痛过。

我恨那场夺去了我亲爸生命的大火,恨所有的火灾!

“我也要当消防员!”我说。

“不行!”高爸爸和陈姨异口同声地反对。

“为什么?”

我爸大手一挥,拿出了一副从没有过的“大家长”派头,“我是你爸!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是我爸,但不是我亲爸。我的亲爸在我出生前就牺牲了,是被大火吞没的,我要报仇!”我忍不住哽咽,握紧了拳头,把陈姨也惹得泪流满面。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瑞瑞,你现在该做的,不是找火灾拼命,而是好好学知识,把火灾扼杀在摇篮里,掐灭在发生前。”

“别一天到晚都火灾、火灾的!瑞瑞现在要做的是好好长大,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安安全全的工作,离火灾越远越好!”

陈姨抹了一把眼泪,“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赔了上一代还不够,还要搭上下一代!”

“姨,我都17岁了,已经长大了。只要还有火灾发生,总是要有人去灭火的。我喜欢消防员,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只不过现在更强烈!”

陈姨把我拉进怀里哭,“瑞瑞,姨舍不得!”我爸也拍拍我的肩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抹泪,“趁杰豪还没走,我们一家人聚聚吧,也让他们哥俩认识一下!”

2020年8月18日,在一家饭店的包间里,我见到了那个每年都要把爸爸让给我几十天的哥哥高明浩。

一看到他那张跟高爸酷似的脸,我才觉得自己这个“冒牌货”假到家了。

“明浩哥哥!”我小心地打着招呼。

“嘿!我早就认得你小子,还恨了你好多年。因为你每年都要霸占我爸好多天。搞得我一到寒暑假,就跟个没爸的孩子似的。”

高杰豪阳光,帅气,一见面就笑着在我胸膛上轻轻地击了一拳。

我假装捂住胸口,“哥,你可别打我。以后我们谁都不再霸占老爸,我们共同分享。”

我们都笑了。

得知我也想当消防员,高明浩问我为什么。

我说:“从小想当消防员,是觉得消防员挺帅;后来想当消防员,是想和火灾拼命,替我亲爸报仇;现在想当消防员,是想学习怎样更好地避免火灾,更科学地消灭火灾。”

高明浩又擂了我一拳,“好嘞,不愧是我兄弟,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结果,我们俩聊得开心,高爸和陈姨却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俩。

回家以后,我妈和奶奶得知我想去当消防员,说什么都不愿意。

8月的尾巴,窗外知了叫得厉害,屋里的气氛却僵持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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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喝了一口酒,像是终于下了决定:“去吧!想当年,爷爷也是个消防兵!”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我们老高家,算是和火灾杠上了!”

院子外面,火红的夕阳把天烧得通红,我却仿佛看到一团火,那火光中,有亲爸正看着我,他看着我笑,夸我好样的。

2021年10月,已经18岁的我通过了国家综合性消防救援队的各项技能测试、面试、政审,如愿成为了一名消防员。

2022年元旦,我爸和陈姨带着杰豪哥回到重庆。

在我亲爸的坟前,我爸敬上一杯酒,像和老朋友叙旧一样说:

“兄弟,哥没能看住两个孩子,哥俩又走了咱们的老路,都成消防员了。你在那边,一定要保佑他们。”

我认真擦去墓碑上的灰尘,和杰豪哥向我亲爸敬了个军礼。我们在墓前宣誓:

“只要还有火灾,我们就不会退!”

其实我们也知道,只要有火灾,就还会有牺牲。但为了国家和人们的生命财产,我们时刻准备着!

山坡上,有风拂过,我猜,我亲爸一定听到了我的声音,然后托风告诉我:

“儿子,你是好样的!”

我的老公是个妈宝男,不仅不求上进而且还非常听自己母亲的话。

2019年的一个周五晚上,我正在厨房忙活。老公突然打来电话说,领导临时来省里开会,一会儿他就回家陪我一起过周末。

我却一下子慌了神,后背开始冒冷汗。因为此时,我家客厅里还坐着一位男性知己……

我叫李静,1989年出生在山东临沂的一个小镇。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父母忙于生计,无暇顾及我的情感需求。我总想做得好一点、再好一点,来换取父母的赞许和关注。这也让我学会了什么事都自己扛,想要什么就自己努力争取的个性。

2011年大学毕业后,我考入临沂一家银行的基层网点工作,在那里认识了我的老公王东东。

从入职培训开始,我就一眼看中了他。他高大帅气、白皙内敛,头发总像刚洗过一样蓬松,身上带着好闻的洗衣剂的清香气。在争先恐后展示自己的培训人员中,他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争不抢,怡然自得。

当然,欣赏他的不止我一个。我很快发现,无论是新入职的小妹还是入职多年的大姐,都会在背后谈论他几句。从她们的议论中,我得知了他的一些重要信息。

王东东是独生子,他的父母都在当地的人民医院任职,他爸爸是主任医师,妈妈是护士长。他在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下长大,一路顺风顺水。听说就连他的工作,也是父母托关系帮忙安排的。

他无疑成了女人群里的香饽饽。我不想参与这些八卦,因为我有自己的“计划”——我想主动追求他。

原因有二。

一是我父母最近唠叨的主题,就是让我给他们找个好女婿。而王东东不仅外表俊朗,工作稳定,父母还都是体制内的人,没有养老负担,他无疑是符合我父母标准的好女婿。

二是他的轻松与舒展状态,是我从不曾拥有过的,也十分羡慕与向往。在我的字典里,想要什么就要凭自己的努力去得到。因此,当大家对他的关注还停留在口舌之快时,我已经开始主动找他讨论工作。

入职培训期间,我已经偷偷练会了各种基本业务技能,借着辅导业务的理由,我频频约他晚上加班和周末见面。他果然是个单纯的大男孩,在我的小心机下很快与我熟络起来。

我们挤在狭窄的营业柜台里一起看书,我拿着他的手教他如何捆扎,如何清点。白天一早一晚盘点时,我会主动申请与他双人复核搭档,一起关在储藏室的小屋里,共同倾听着对方呼吸的声音。

很快,我们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双方父母见面时,我的父母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这门亲事的满意,说:“以后家里亲戚有人生病就不愁了”。我在他爸妈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悦,但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2012年底,我和王东东在临沂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公婆给我们准备了一套宽敞明亮的婚房。度完蜜月回来,我也学着像个幸福的主妇一样,一点点打理着我们的小家。

但是,慢慢地,我就发现了问题。

婆婆自作主张地留了一把我们婚房的钥匙,经常不打招呼地不请自来。

每到周末,我们还没有起床,她就跑来买菜、打扫,然后叮咣响地在厨房做饭。老公也习惯了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喊一声“妈”,就有切好的水果送到嘴边。

婆婆还动手帮我们整理衣柜衣物,有时我调整了,她还要换回原来她的顺序。婆婆还说我买的窗帘、床单都“花里胡哨”的,太“乡气”,后来借着换洗的机会都给我丢了,就连我给老公买的情侣拖鞋都换了。

我问起来,她就说,三无产品,怕甲醛超标,用着不放心。

最令我恼火的是,婆婆还搞来很多中药,说是听王东东说我有痛经的毛病,要给我调理痛经。可我明白,她这是明晃晃地催生呢。

老公说我误会他妈妈了,我气他什么都向着婆婆说。一气之下,那些药被我一股脑都丢了。

总之,我家的大小事情,就没有婆婆不插手的。我感觉隐私被侵犯了,提出抗议,老公却从来不当回事。在老公眼里,他的父母又不是外人,留一把钥匙在他们手上,彼此都方便。

他习惯于他妈妈的过度关照,对于她的安排与念叨又从来不顶嘴,简直是个十足的“妈宝男”。因为在我看来,婆婆的这些关照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令我无比窒息、呼吸困难。

而且我和老公对职业的规划也不同。银行有岗位制约要求,结婚后,我们就被分去了不同的网点工作。

他似乎对基层营业所的工作很满意,双休、按点下班。回了家,他不是看小说,就是玩游戏。但我觉得,应该趁着年轻拼一拼、往上走一走。

为此我们吵过几次架,与其说吵架,不如说是我自己在发火。一开始,他还争几句,可见我越发恼怒,他干脆用沉默来回应我。

这种沉默让我很难受,可他说,不想跟我争,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发脾气,就干脆不说话了,免得惹我更上火。

我发现,当年吸引我的那份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现在反而成了最碍我眼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不思进取、不求上进。

由于饭后经常倚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缺乏锻炼,婚后不到四年,老公不仅有了小肚子,低头时,更有了双下巴,早早地开始中年发福。

我嫌弃他,他还振振有词:这是幸福肥!

2015年,上级单位组织系统内招聘考试,我背着他报了名。经过了笔试和面试,我被录取了。但是入职体检前,我却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

如果被婆婆知道,她肯定会阻挠我调离。我可不想放弃这次宝贵的机会,于是,我连老公都没有知会,就独自去了医院。

鉴于月份尚小,医生给我做了药流。医生提醒我,日后可能会有隐患,说我正是好年纪,也结婚了,要珍惜机会爱惜身体。我一一听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做完手术,我才告诉老公。他说:“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做妈妈,如果去济南是你想要的,那我愿意支持你。”

坦白说,老公的话,还是令我有些动容,但事已至此,我只好忍下夺眶而出的泪水,带着简单的行囊匆匆去了济南。

当时的我一心想逃离那个索然无味的“妈宝”老公,还有被婆婆支配的婚姻生活,完全忽视了老公在得知我决心调离和流产后难过的表情。

其实这场婚姻里,我还有一个难言之隐。

那就是,我一直有着难以诉说的“自卑”。我们家虽然不缺吃穿,但是父母是典型的“小镇居民”,对“攀上”我公婆这样的亲家,他们透着难以遮掩的兴奋。

我公婆虽然在外人看来温文尔雅,但是关上门却带着骨子里的强势和对我们家的“瞧不起”。婆婆惯常来说服我的话,就是谁谁家的媳妇,人家到底是大城市来的,怎么怎么……好像大城市来的人,说的做的,就一定对。

所以,这也是我执意想去大城市的原因之一。我想去做更“好”的自己,来挽回我和我家的自尊。我对老公的挑剔和嫌弃,也是因为我想要“压”过他一头。

哪知来到省城后,我的眼界一下子真的打开了。

完全不同于基层的工作方式,这里的同事每天都打满鸡血。加班是家常便饭,社交更是必备技能。每天我都很累,但是说实话,我觉得很充实。我觉得自己的生活,被充盈了起来。

2015年底,我用自己的积蓄在济南买了个小公寓,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小天地,老公会在周末过来小住。他知道我不满婆婆干涉我们的生活,就阻止了婆婆陪着一起来济南的想法。

但他会带着婆婆买好的一堆食材,学着给我煮汤做饭。我问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老公说,我小产后没有养好身体,却只顾着拼业绩,他再不学着做饭,怎么行?所以,跟他妈妈学了几招,以后一定把老婆孩子照顾好。

这话听得我十分感动,心里一软。可转念一想,这不过是婆婆换了种方式催我赶快生孩子。

可作为省行前勤,我的工作压力很大,需要经常拉客户、跑业务,而我作为一个小地方来的新人,资源本就少之又少,哪敢分心?

2017年底,在一次回家参加老公同学婚礼时,我认识了于皓。于皓是老公的中学同学,我旁听着他们的谈话,发现他居然是我们一个大客户上游供应链的销售主管。之后,我主动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在网上沟通过几次后,我发现于皓虽然与我们同龄,但他有着社会人的圆滑,谈吐有着远高于我和老公的成熟和老练。他做事的目标明确,敢想敢做,在这点上跟我算是同一类人。

我跟于皓第一次正式会面,是经我牵线后的一次客户走访。当晚,为感谢拿下这个大客户,我喝了很多酒,于皓送我回房间。近距离地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我冲到卫生间吐了。于皓体贴地给我倒了杯热水,我忍不住哭了。

各种委屈一涌而上:不管我再怎么想证明自己,此时此刻我也只是个需要关爱的小女人,再一想到老公的不争气和各种不理解......

他一边做着倾听者,一边在叙述着自己的故事。他说自己有个女儿,他很爱女儿,但是对于伴侣,却闭口不提。我猜测,他的婚姻也不怎么幸福。

我们像一对相识恨晚的知己,就这样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聊了一夜。我以为跟于皓才是真正的灵魂契合,我渴望跟他的工作对接与日常聊天。有了对比,我看老公愈发不顺眼。可任我怎么刺激,王东东依然热衷于过自己的小日子。

本以为这次相见,只是为了工作的一次会面,酒醒之后,生活回归正常轨道,不会再有第二次。但是我发现,我经常会想起他。

我吃饭时会想起他,喝咖啡时会想起他,看电影时也会想他,甚至有一次走到街上看到阳光从树杈里透出来,光影交错,有种不可名状的美,我拍下来发给了他看。显然,他也乐得跟我保持这样若有若无的暧昧。

而我跟老公的见面只有周末的两天一夜,他还是如常忙着为我烧菜做饭,乐滋滋地满足于庸常的小日子,不思进取。我压抑着内心的躁动,看他愈发不顺眼。

我心目中最好的婚姻是双方共同成长,彼此成就。而不是我走远了,他还远远坠在后面。

直到有一次,我忍无可忍把遥控器摔向他,“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是吧?你继续做你妈妈的乖宝宝,我们一辈子分居凑合过,你一辈子在基层蹲着喝大茶!”

老公不明所以,但还是耐心地安慰了我。老公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有事联系他时,他都好像忙忙碌碌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做样子给我看,还是真的忙起来了。有时候,也会忙到不来陪我过周末。

2019年的一天,老公说这周不来济南了。那个周五,于皓发来信息说,约我吃饭。我索性直接约他来我的公寓吃。

得知我老公不来后,他欣然同意。我兴冲冲地提前买了很多新鲜的食材,查了很多菜谱,还买了一件大号的围裙。我幻想着能跟他一起做做美食、吃饭的样子,还有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盖着毯子,边看电影边聊天的场景。

这才是我理想中的夫妻生活该有的样子。

于皓如期而至,准时来赴约。

但他好像没有吃饭的耐心,更不用说一起做饭。关上门后,他突然扑过来想拥抱我、亲我。

我有些抗拒地推开了他,他却说,装什么装,成年男女,哪有单纯的友谊。难道我请他来家里,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我慌了。

我突然意识到,他感兴趣的,是不是只有我的身体?而我却把他当成难得的知己和灵魂伴侣。还真是讽刺呢?!坦白说,如果是交往一段时间后,他再提出这个要求,我可能根本无力拒绝,可现在他这么急吼吼地提出来,令我瞬间就惊醒了。

我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我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如今被他耻笑,也无可厚非了。只是,他步步逼近,意图显而易见,我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连忙借机接通,是我老公。他说,今天跟着领导来到了省城,再过一会儿就能到家陪我过周末了。

听到我手机里透出我老公的声音,于皓慌忙整理好刚解开的衣服,环顾四周捡走自己的所有物品,落荒而逃。

我愣在客厅里,没有察觉天色带着微光慢慢变成漆黑一片。

一会儿,老公就进了门。他打开灯,以为我身体不舒服,洗过手很自然地拿起新围裙系上。见我准备了这么多菜,他开心地亲了我一口,就颠颠地开始做饭。

他像往常一样,熟悉地拿出食材开始煲汤。我忽然意识到,曾经被婆婆照顾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老公,每次来济南都会主动给我煲营养汤。而在这几年间,公婆催孙子的压力,几乎都是老公在扛。

而我竟对自己拥有的这一切视而不见,甚至有点厌烦,反而心猿意马地期待与别人所谓的心灵合拍。明明一开始我就是被他的轻松与舒展状态所吸引,却在婚后嫌弃他不上进、跟不上我的步伐。

那一刻,我开始厌恶自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好在我还没有铸成大错,我给于皓发了一条信息,“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可是,就在我下定决心,要认真对待老公,过好我们当下生活的时候,一个出乎我意料的消息来了。

2020年初,老公突然告诉我,他要去北京总部工作了。

我错愕地看到了单位公示的项目组名单,好像是那个名字,却又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老公那个周末不是陪领导来省城,是来参加项目组的招聘考试。我不知道那个每周刷综艺玩游戏的老公是什么时候开始复习、又是怎么通过业务考试的,我也不知道单位什么时候发过总部的招聘通知。

听原单位的大姐说,自从我调去省城后,王东东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他不仅做业务很积极,平时单位组织各项活动都很积极,甚至主动去学习职责范畴外的业务。

大姐还说:“别看他平时很佛系,心里其实有主意着呢,他很爱你,生怕被你甩得太远了。”

我问老公,为什么不考济南而是选了北京?

他说,他担心如果他考到济南,他妈妈要想再跟着过来太方便,他没办法对妈妈说硬话阻止她来“干涉”我们。

万一他考上了北京,北京的房价,呵呵,即使她想来,也不可能常住,我们依然能过二人世界。

就这样,我和老公换了一种形式,继续过着双城异地的夫妻生活,距离又增加了四百多公里。

老公依旧是原来的节奏,只是北京到济南的距离,让我们相聚的机会大大降低。更搞笑的是,他的升调升,开始让我患得患失。有时候一时间联系不上他,我就开始恐慌。

因为,不止一个同事跟我说过,去了总部的夫妻档,九成都离婚了。北京不乏优秀的人,我老公会不会像当年新入职时一样,再次成为女同事的香饽饽?

很快,婆婆给了我答案。因为老公来济南少了,婆婆开始频频光顾我的小公寓。

我转变心态后,对于婆婆来我这儿,也不再那么抵触。

婆婆说,是王东东嘱托她来照顾我的。她知道我有很强烈的生理痛,每个月会提前替我开好中药。以前都是她教会老公帮我做药膳,而今再吃到这些,我无比怀念起老公亲手给我煲汤的日子。

我也突然想起,曾经一见婆婆开中药回来,就误解是她在催生的事。而且,哪个婆婆又不想抱孙子呢?

于是,我主动跟婆婆道了歉。婆婆摆摆手说都过去了,她还醋意十足地说,儿子生平第一次跟她吵架,是告诉她,即便没有孩子,他也会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

我也知道,上次我私自流产后,婆婆气得在家躺了三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经历了这么多,想要跟婆婆冰释前嫌,没那么容易。我当然也知道,她的心病就是我没能给她添个孙子。

我第一次萌生了要生一个孩子的想法,既出于对老公的愧疚,也是对婆婆的弥补。

2020年11月的一天,我主动去医院生殖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拿着检查结果,我有些黯然神伤。医生说,我有双侧输卵管增粗,子宫内膜异位病灶。询问我孕产史,我说有过药流,没有做清宫。

医生说我之前的流产经历,确实是炎症的诱因,但是后续没有注意个人身体,也是原因之一,使得炎症侵袭影响了整个盆腔,特别是输卵管。医生说我这种情况,很难自然受孕。

我仿佛感受到了老天的惩罚。

我自己一次次偷偷跑医院,做检查,甚至一个人去做输卵管疏通术。那是一个类似手术的检查,需要一根长长的探针插入子宫注射液体,窥探输卵管的畅通状态。因为没有陪护,我只能选择不麻醉。

术后躺在冰冷的观察室,我开始反思我这些年的经历。

我意识到过去的我,一边享用着老公和他父母的关照,又一边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基于我的成长经历,我处心积虑追来老公,目的达到后,自己却厌倦了。

在尚不知婚姻是什么时,只为了抢一个被同事们追捧的男同事,只为了给父母证明自己,就结了婚。

或许那些被我挑剔的不满,只是因为年轻的老公也尚不懂得如何在婚姻里扮演角色。甚至更多的还在于,我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我的自卑。

更让我后怕的是,我还差点弄丢了他。

我艰难地走进家门,觉得我承受的这些肉体之痛,是一种赎罪。

家里飘出饭菜的香味,我差点流下眼泪。我以为是邻居家的气味,顿时感到更加伤感。

忽然,老公从厨房出来,扎着上次我备给于皓的大号围裙,说:“粥马上就煲好了,你先坐下歇歇。”

他煲了肉末粥,软烂可口,上面飘着精心打进去的蛋花。我边吃边哭,他走过来抱住我,我靠在他的肩头大哭着对他说:“对不起,我生不了孩子了。”

他搂紧了我,片刻之后,安慰说:“没有孩子,就咱们两个人过。”

晚上,老公充好一个暖水袋,从背后递给我。我慢慢睡着后,迷迷糊糊中,我的梦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我徘徊在黑洞边缘,但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拉扯着我。在梦里,有人轻轻在我的后背轻拍着说,“别害怕,我陪着你。”

醒了后,我才知道,梦里的那个人是老公。

之后,我辞了职,跳槽到北京的一家私企,卖掉了济南的房子,在北京安了家。

如今,我跟老公结婚10年了,我们依旧没有孩子,但还是抱着希望一直在努力。但老公说,现在的生活他已经很满足了。

我公婆虽然没有当着我面再提起过要孩子的话题,但婆婆还是会偶尔到北京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给我们冰柜里塞满水饺、花卷、蒸包再回去。

当然,婆媳矛盾也还是会有,但是我已不像过去那样吹毛求疵,有事情当面说清楚,过了就过了。

更多的日常是,下了班,我会拎着新鲜的食材回家。我和老公一起吃饭,饭后一起散散步,再一起窝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看喜欢的电影。

当然,我最庆幸的是,自己当年没有迈进那个黑洞,反而学会了珍惜身边守候着我的人。也正是因为我一点一点地坚持让自己变好,让自己的生活变好,身边人也会跟着一起变好。

爱不是一个人的远行,而是双向奔赴。我想,这应该是夫妻能长久生活在一起的法宝。

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用自己的欲望去控制住他,更加不是非要让他变成你所期待所想要的样子,爱一个人是尊重他,是跟着他一起变得优秀,婚姻也是如此,既然选择了不合适的话,那就需要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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