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松江府华亭县有一个乞丐,名唤包一鹊,他用“断阳术”为民除害,喜获良缘的故事,至今为人津津乐道。

说来也奇怪,包一鹊出生时,额头上竟然有一个豌豆般大小的喜鹊胎记,在嫩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栩栩如生,甚是美丽。父亲见了,大呼“喜兆”,于是为他取名包一鹊。

然而,这并非喜兆,五岁那年,包一鹊的母亲溺水而亡,十岁那年,父亲上山砍柴时坠崖身亡。

村里人都认为是包一鹊克死了父母,于是大家都刻意躲着他,生怕会沾上厄运。

没了父母,没了朋友,没了经济来源,包一鹊甚是痛苦,度日如年。为了改变这一境况,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赶走”喜鹊。

他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是晴天,他就出去晒太阳。饿了,就去乞讨。困了,就随便找块地睡下,并且是仰面朝天,太阳在哪个方向,他的脸就朝哪个方向。

常言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三年之后,包一鹊终于得偿所愿,他的脸晒得乌黑锃亮,额头上喜鹊的羽翼已经看不见了,但喜鹊的白色腹部依然存在,仔细观瞧,就像一弯月牙挂在额头上,甚是醒目。更令人出奇的是,只要到了晚上,别人就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额头上的月牙,若是他穿上了黑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了。

包一鹊本以为额头上没了喜鹊,村里人就不会再害怕他,孰料村民见到他更害怕了,甚至还有人直呼他包黑炭。

如今,包一鹊已二十岁,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乞丐,终日以乞讨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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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包一鹊在一棵榕树下睡觉,忽然被“雨”浇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大黄狗在撒尿,待他抄起身旁的木棍时,那条黄狗已跑了。

“它娘的!老子就这么黑吗?连狗都当我不存在。”包一鹊气不过,手持木棍,朝那黄狗追了过去。

他刚跑了十余步,那条黄狗便不见了,包一鹊心有不甘,又往前寻了一两里,忽然看到一个黑衣男子迎面走来。包一鹊连忙闪到路边,顺手捂住额头上的月牙,默不作声。

“真奇怪!一个粗壮大汉,手中却拿着女人的裙子,想要作甚?”包一鹊暗自忖道,“此事必有蹊跷,我得跟过去瞧瞧。”

包一鹊一路尾随,他穿过一片小树林,走过一段泥泞小道,又绕过一片池塘,来到了一座村庄,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但见那大汉纵身一跃,便翻到院子内。

为了不打草惊蛇,包一鹊没有爬上墙头,而是透过大门的缝隙观瞧。

但见那大汉蹑手蹑脚地走到晾衣绳下,将那条裙子轻轻放到晾衣绳上,旋即转身回来。

包一鹊见他回来了,连忙躲了起来。

“这人好生奇怪,为何要将裙子放在别人家呢?看来,此事必有蹊跷,我得继续跟踪他。”包一鹊暗忖道。

那黑衣人翻墙出来后,原路返回,包一鹊悄悄跟在他身后,约莫一炷香时间,那黑衣人进了山中一处破庙,庙内灯火通明。

包一鹊悄悄爬上庙顶,轻轻地掀开两块瓦片,透过椽子空隙,朝庙内看去。

“陈四鬼,交代你的事,完成了吗?”一个须发皆白,身着蓝布道袍的道士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轩阳道长,你就放一万个心吧。”陈四鬼大笑道,“任务已经完成了,那这……这银两什么时候给呀?”

话音刚落,轩阳道长随即从衣袖中掏出十两银子,“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

陈四鬼见状,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道:“轩阳道长,之前可是说好的,一条裙子5两银子,昨日我给你偷来三条,为何如今却给我十两银子?”

“陈四鬼,你还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轩阳道长厉声质问道,“我让你偷的是‘八字纯阳’女子的裙子,你可倒好,昨日给我偷来一条‘八字纯阴’女子的裙子,严重影响我练成“至阳玉丹”的速度。若不是你平时做事积极,只怕你今天走不出这房间。”

陈四鬼见轩阳道长生气了,连忙上前几步,笑着说道:“道长消消气,昨日纯属意外,打今天起,我一定打听好了以后再下手,保证不再犯错!”

陈四鬼见轩阳道长没有说话,知道他不生气了,连忙将桌子上的十两银子揣入怀中,转身离开。

“慢着!”轩阳道长突然大声说道。

陈四鬼被吓得一激灵,双腿一软,差点没跌倒在地。

“道长,还有什么事要吩咐?”陈四鬼硬挤出笑容,紧张地说道。

“陈四鬼,还有最后一条裙子,老夫的至阳玉丹就练成了,届时,老夫将有‘点骨生肉,化人为骨’的能力,哈哈哈……”轩阳道长大笑道,“希望你抓紧时间,别误了我的好事。”

“小的遵命!明天一定办成此事。”陈四鬼紧张地说道。

“赶紧滚!老夫还要炼丹了。”轩阳道长说完,便转身去了里屋。

陈四鬼见他走了,撒腿就跑,没有一刻停留。

包一鹊见他跑了,连忙追了过去。

翌日,天未发晓,陈四鬼便起来梳妆打扮,不多时,便整束完毕。

但见他头戴逍遥巾,身着青色道袍,背着一个破旧箱笼,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斯文书生。

陈四鬼一出门,包一鹊便尾随其后,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山村。陈四鬼四处观瞧,见迎面走来一个老妇人,便与她攀谈起来。

幸好此处杂草丛生,灌木繁多,包一鹊趴在地上,慢慢地朝两人爬去,未几,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大娘,我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昨日做了一个怪梦,只要能喝上一口‘八字纯阳’女子家的水,便能高中状元。敢问大娘,你可知哪家有八字纯阳女子?”陈四鬼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老妇迟疑半晌,脸上忽地露出了笑容,道:“说来也巧,十八年前,老妇接生一个女婴,名唤萧依诗,她就是八字纯阳。只可惜,她父母在去年过世了,家中只剩她一人,过着穷苦日子。”

陈四鬼听了,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那老妇,道:“大娘,这一两银子是小生孝敬你的,还请大娘带路则个。”

那老妇迟疑了一下,连忙接过银子,笑着说道:“公子,跟我走。”

老妇走在前头,陈四鬼紧随其后,包一鹊待他俩走远,才爬起来,悄悄跟上。

不多时,老妇在一个篱笆院墙的农户家门口停了下来。

“依诗在家吗?”老妇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过不多时,但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开了门,见了老妇,微笑道:“金大娘,有事吗?”

那老妇用手指了指身旁的陈四鬼,道:“依诗啊,这位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想喝一口你家的水,不知可否?”

萧依诗看了看眼前的陈四鬼,脸上露出几分羞涩,道:“当然可以!公子请进。”

陈四鬼进去后,用余光左右观瞧,当他看见晾衣绳上有一件五彩马面裙时,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陈四鬼喝完水,谢过萧依诗后,便匆忙离去。

包一鹊躲在萧依诗家篱笆墙的西侧,见陈四鬼走了,本想起身去追,但刚走两步,又转身回来。

“那陈四鬼一定会回来的,我只需要在这守株待兔。”包一鹊忖道。

约莫半柱香时间,那陈四鬼果然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书生打扮,而是一个农夫。

当他走到萧依诗家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见门半掩着,便偷偷溜了进去,他径直朝晾衣绳上的马面裙走去,得手后,便匆忙离去。

包一鹊见他走了,立即跟了过去。大约半个时辰,又来到了那座破庙。

轩阳道长接过马面裙后,甚是高兴,立即奖励他五两银子,并让他在屋外等候。

陈四鬼刚出去,轩阳道长便拿着马面裙进了里屋,但见他气运丹田,双手不停地拍打自己腹部,不多时,但见一只蚂蚱从他嘴里跳了出来。

轩阳道长用手一指,但见一道绿光照在蚂蚱身上,那蚂蚱旋即飘了起来,恰好落在马面裙上,登时,那蚂蚱变成了图案,与周围的墨绿色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端详,根本就看不见。

“哈哈哈……”轩阳道长忽地大笑道,“有了这只吸阳蚂蚱,我的至阳玉丹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轩阳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裙子,便朝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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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四鬼,快进来!”轩阳道长大声喝道。

话音刚落,陈四鬼便推门而入。

“陈四鬼,你速将此裙归还原处,只要她穿满四个时辰,老夫的至阳玉丹就可以练成。”轩阳道长道。

“遵命!”陈四鬼接过马面裙,转身离去。

包一鹊见他走了,连忙从屋顶上跳下来,跟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陈四鬼又悄悄地将那条马面裙放到了晾衣绳上,然后火速离开。

话分两头,萧依诗自陈四鬼离去后,便在灶房做馒头,包包子,当她全部做好后,已是中午,对于陈四鬼偷拿自己马面裙的事情,一无所知。

萧依诗从灶房出来后,发现裙子上多了几道黑印,于是取下晾衣绳上的马面裙,进了堂屋。

不多时,她穿着马面裙走了出来,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

包一鹊一直躲在篱笆墙下观察,见她穿上了那条马面裙,心中甚是焦虑。

“看来我得出面了!”包一鹊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粗瓷大碗。

包一鹊起身后,绕过篱笆墙,来到了萧依诗家门口。

“有人在家吗?”包一鹊大声喊道。

少顷,萧依诗走了出来,见门口站着一个黑面乞丐,笑着说道:“你可真会赶时间,我刚刚蒸好馒头与包子。你在这等我,我去拿点给你吃。”

包一鹊刚要开口说话,萧依诗已去了灶房。

未几,但见萧依诗左手拿着两个馒头,右手拿着两个包子,走了过来。

“趁热吃吧!”萧依诗一边说,一边将馒头与包子放在他的碗中。

萧依诗刚转身,包一鹊便大喊一声:“姑娘!请留步!”

萧依诗立即止步,转身说道:“这些还不够你吃吗?”

“不是!不是!”包一鹊连忙说道,“姑娘,我见你面色蜡黄,想要告诉你原因。”

“有吗?”萧依诗反问道。

“姑娘!不要再穿这条裙子了,赶紧把她扔了!”包一鹊焦急地提醒道。

“这人有病吧?”萧依诗暗自思忖,“我不能再和他纠缠了,感觉他不像好人。”

包一鹊见她不说话,连忙用手指着她的裙子,大声说道:“姑娘,你裙子上有一只吸阳蚂蚱,不信你看看。”

萧依诗刚要抓起裙子来看,忽又止住了,心想:“这个乞丐太色了,肯定是想趁机偷窥我。”

想到这,萧依诗连忙将门关上,并大声说道:“你赶紧走吧!我还有事要做。”

包一鹊见她不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又来到先前的篱笆墙,透过缝隙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

萧依诗吃过中饭后,打算洗衣服,当下蹲下去的那一刻,忽然觉得头晕眼花,登时跌倒在地。

包一鹊见状,连忙跑了进来,将她扶起。

“姑娘,你没事吧?”包一鹊急切地问道。

萧依诗缓缓地抬起头,慢吞吞地说道:“我……我的头晕。”

话音刚落,包一鹊也觉得一阵晕眩,坐到了地上。

“糟糕!我也是‘八字纯阳’,看来这只该死的蚂蚱在吸我的阳气。”包一鹊忖道。

约莫一盏茶时间,包一鹊与萧依诗双双昏迷过去,但见那只吸阳蚂蚱在马面裙上闪着绿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包一鹊额头上的那只喜鹊忽然发出红光,登时,那只喜鹊从他额头上飞了出来,朝那只吸阳蚂蚱飞去,只一口,那只吸阳蚂蚱就被它吃掉了。

不多时,包一鹊与萧依诗醒了过来。

“主人,我叫纯阴金鹊,现在传授你‘废阳术’,只要学会了它,便能废掉轩阳道长身上集聚的阳气,他的阴谋也就难以得逞了。”

话音刚落,那只喜鹊便幻化成一本秘籍,上书“废阳术”三个大字,少顷,但见那本秘籍上的纸一张一张地飞入包一鹊的脑袋里,不多时,一整本秘籍全都飞了进去。

“主人,你现在已经学会了废阳术,快去找轩阳道长算账吧!”

纯阴金鹊说完,又飞到了包一鹊的额头上。

包一鹊忽觉颅内一阵清爽,精神更加抖擞,连忙跳了起来,又将坐在地上的萧依诗拉了起来。

此时的萧依诗已经傻眼了,她从未见过如此聊斋的一幕,吓得她是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姑娘,你在家等我,待我抓了轩阳道长和陈四鬼之后,再来找你。”包一鹊说完,便飞也似的跑走了。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不消半柱香时间便到了。

却说那轩阳道长正在庙中的八卦炉旁炼丹,他一边念着口诀,一边口吐阳气,忽然,他体内的阳气突然没了,猛地跌倒在地。

“糟糕!大事不妙!”轩阳道长道。

恰在此时,包一鹊推门而入,走了进来,那轩阳道长吓得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废阳术!”

包一鹊先发制人,右手一指,但见一束红光朝他疾驰而去,不偏不倚,落在他的额头上,登时,轩阳道长变成了一只蚂蚱,在地上跳来跳去。

“哪里逃!”

包一鹊只一脚,那蚂蚱登时一命呜呼,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哈哈哈……”包一鹊大笑道,“原来是一只蚂蚱精。”

就在此时,庙门突然被打开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替轩阳道长做坏事的陈四鬼。

包一鹊又是先发制人,使出了“废阳术”,那陈四鬼登时变成了一只蚂蚁,在地上爬来爬去。

“吃我一拳!”

包一鹊只一拳,那只蚂蚁登时丧命,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包一鹊旋即转身,将那八卦炉中的火熄灭了,复又将其踢翻在地。孰料,从那八卦炉中掉出来许多金银财宝,包一鹊没有犹豫,全部收入囊中。

包一鹊为民除害后,朝萧依诗家飞奔而去。

三个月后,萧依诗嫁给了包一鹊,村里人见他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又新建了一座豪华的四合院,纷纷过来道贺,全然忘了先前对他的恐惧。

包一鹊结婚后,开了十家酒楼,人们见了他,都称他包员外。

包一鹊的酒楼有个明确规定:凡是无钱吃饭者,皆可以免费吃一碗粥。

一时间,他的美名四处传扬,当地老百姓都称他包大善人。

(故事完)

本故事为老穆原创,纯属虚构,与封建迷信无关,旨在通过故事劝诫世人多行善事,传递正能量。(图片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