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玛干瀚海阑干之北,天山南麓悠悠龟兹的故土,塔里木河无声灌溉的绿洲,这一刻,再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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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库车

你们有没有这样的父亲:他是一个货车司机,往来大江南北。

多数时候他一个人驶过草原、跨过长桥,他上车的样子像骑士跨上高头大马,他归来的时候,你可以听见他的脚步,满载而归。

我爸爸很幸运,他拥有这样的爸爸。那时候,运输车还是老解放,爷爷总是用一个塑料水桶作为容器,将春夏秋冬的果实“托运回家”。

我也很幸运,我也拥有这样的爸爸。他会在六月的艳阳天里从肩头卸下一箱沉甸甸的库车小白杏,那就是我对库车的第一印象。

图片@中国日报网

相信不单是我,很多人也许从来没有去过库车,但如果你吃过库车小白杏——鹅黄之上飞起红粉的彩霞,入口是甜糯的,是沁人心脾的。

我从未吃过比库车小白杏更加好吃的杏子,原因也许有两个:一是因为库车小白杏确实是栽植历史长达两千年的实力派和地理标志认证的农产品。简称:好吃。

二是因为库车小白杏住过父亲的肩头,记忆里对甜的感知是翻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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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美食是认识一个地方风土人情最直接的方式,想从口腹之欲认识库车,你不能错过的还有库车大馕。上一次看到库车大馕是在塔里木乡,个头足有车轮大小。

刚打出来焦黄酥脆,奈何当时已经被烤肉塞满,实在没有富余的地方装得下一口库车大馕,这也是那趟旅程的遗憾之一。

新疆人总是开玩笑说:“这么饿的吗?要不要买个馕挂脖子上吃?”如果现实操作一下,大概只有库车大馕能够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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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天山网

再遇库车

再遇库车时,库车已经撤县立市了。一个西北的边塞小城,即使是撤县立市这样振奋的消息,在迈入互联网的信息洪流之时,也被迅速压盖过去,悄无声息。

除非你有一个库车朋友,他也许会在你耳边大叹一声:“啊!终于撤县立市啦!”。

当你并没有这样的一个库车朋友,依然总是听到这句话时,那只能说明,你巧合得重复碰到了同一个库车人。

我至今不认识那个库车朋友,但我愿意称他为朋友,就冲他逢人便像村口的大喇叭开始播报今日新闻一样:“哦吼!我们库车终~~~~~于(此处为疆普式拖长音)撤县立市了哎!”。

图片@天山网

那一天,我在去健身房的路上和他打了一次照面、在食堂打饭时碰到一次、在图书馆等电梯的时候又碰到一次......每一次他对别人的开场白都是上面那一句话,然后中间“段落”简单概括库车多么多么好,最后以“诶,终于撤县立市了,太难了!”作为结尾语。语气之夸张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图片@zcool 龙大野

库车撤县立市有多难?从发芽到结果,历时24个春秋。

1996年库车申报“撤县立市”请示,1997年全国“撤县立市”进入冷冻期,2002年再次申报,2006年库车全面调研,2016年“撤县立市”解冻,2017年重启“撤县立市”,2018年再次申报,2019年冬,10年代的最后一个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曲折如此,也难怪那位素不相识的库车朋友心生感慨,奔走相告了。

库车市,栉风沐雨了千年的龟兹,再见到你时,你的名字是库车市。

图片@zcool 龙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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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纵览新闻

不是所有的库车人都能亲手摸摸库车市的崭新牌匾,但所有库车人都曾将它们在心里反复擦拭。

撤县立市也好,揭牌仪式也好,仪式感这种东西只能是人尽其力,各自体会。

就像跨年,哪怕这个年是从2019跨入2020这样特殊的年份,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个跨年和上一个,上上一个,没有什么分别。这样的跨越当然值得纪念,但向前的动力,总是对未来的憧憬。

库车从县到市的跨越也是如此,高兴归高兴,感慨归感慨,手头的活放不下,没走完的路也继续迈开腿,生活不会因为这样的变化而天翻地覆,但库车会从走到跑,加快脚步,一步步变得更好。

如今,我们走路是被推着走的。时代潮流推着你,互联网洪流推着你,生活却还总是需要开源节流,手忙脚乱。

库车不是,库车是未雨绸缪的,是推着一个个年份往前的城市。

库车有库车的底气,就凭底蕴深厚的龟兹文明、千年绿洲繁茂如昔,就凭深邃的克孜利亚山中神秘的天山大峡谷。

这样的库车,何惧之有?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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