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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那水,那村

提起家乡,总会想到家乡的枫杨。读书在外,每次回到家,跳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枫杨了。那是几株饱经风霜的枫杨,守在溪边,顶着天,迎着风。它们有着粗壮虬曲的枝干,碧绿的叶子,淡绿的果实。春天,白花胜雪,一串串挂在绿荫中,蜂蝶嗡嗡作响,忙碌得就像要去哪赶宴席,好生热闹。慢慢地,一颗颗果实开始冒头,中间椭圆,两翼微翘,像什么呢?就像一个个小元宝,穿成一根线,挂在树上,垂在叶间。

从春到夏,从夏到秋,一年又一年,那几株枫杨,一如既往地盘踞在溪边,给小村增了风光,也给我们这些顽童添了乐趣。

乐趣无处不在。儿时的农村,没有公园,没有游乐场,更没有数码产品。溪坑边、田畈间就变成我们消磨时光、挥霍童年的主阵地。而春末至初秋,这种快乐真是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放学后,小伙伴们一声吆喝,一起冲出家门,卷起裤腿,抲蟹去!翻着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石头,摸着蟹,再藏入卷起来的裤脚内。当然这个藏法也是有讲究的,藏得不深,蟹就会跑出去,若藏得太深,有些气急败坏的蟹会拿出武器,狠狠地钳你一记,引来大家一阵哄笑。当然,我们也可以在水里铺一块毛巾,屏住呼吸,等着鱼儿游过,再一“网”打尽。只是,那些网来的鱼,实在是太小太小了,上不得台面,也进不了餐桌,那只能把它们放掉,再网,再放,再网 …… 捡螺蛳也很好玩。拿个袋子,一边在岩石间跳跃着,一边捡着溪坑里的螺蛳,带回家,又是一道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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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捉鱼,还是摸蟹,游泳永远是最后的保留节目,招式美丑不要紧,水性好不好也没关系,游的,是乐趣。我曾经溺过几次水,但每次都有惊无险,而游泳的技术,也在这沉沉浮浮中,无师自通了。

山上也有乐趣。家家户户都有几棵果树,我家也不例外。夏末秋初,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肚子饿了怎么办?跑到山上,摘几个梨子、枣儿什么的,就解决了。按现在的话说,这可是绿色环保、无公害食品。

山上还有各色花儿、各种野果,还有像山黄精、七叶一枝花这样的中药材。七叶一枝花很难找,而且就算找到了,没有随身带着铲子,也是徒劳。山黄精就不一样了,一到了四五月间,竹林里,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有,用手轻轻一拉就出来了,可以移栽到家里,也可晒干了煮着吃。听说山黄精要放在锅里煮上三天三夜才好吃。可惜大人们总是吝惜柴火,煮个一天就作罢了,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它的美味儿,端上桌子,那黑乎乎的、甜甜的山黄精可 好吃了。

到了采茶的时候,就是全村总动员了,我们小孩子也会从大人那儿讨块拦腰布围在腰间,正儿八经地去摘茶叶,顺便在茶树丛里找一些柴果儿。更好的,还是山上的野茶。那些野茶虽然有点细弱,但炒起来特香。赚钱还是次要,主要的,除了快乐,还是快乐。

只可惜这样的欢乐时光实在太短,年轮流转,昔日的少年如候鸟般飞出家乡,读书、就业,我们与家乡,也越走越远了。十几年前,由于一个决策,家乡成为一片汪洋。家乡的一切,也只有在我那缠绵的思乡梦中,才依稀可寻,包括这村落、这山水、这古树 ……

水有源,树有根,人自然也有故乡。对我来说,无论家乡以何种形态出现,故乡,永远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

徐巧琼简介

徐巧琼,女,1980年出生,浙江省宁海县人,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宁波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多篇散文、评论、调研在省、市级报刊发表,现供职于宁海新华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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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徐巧琼

□ 图片:农办

□ 编排:天姥老人

□ 审核:水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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