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BAGo
  • 一个关于欧洲的,严肃、有趣、激进的思想视觉文化志

导语:

由已故伟大的电影评论家安内特·米歇尔森和诗人肯尼斯·怀特共同编辑的《迈克尔·斯诺》一书中的文章刷新了我们对实验性的认知概念。

迈克尔·斯诺(Michael Snow,1928,加拿大著名实验电影艺术家)的实验电影杰作《波长》(Wavelength,1967,45分钟,被认为是前卫电影界的里程碑)中,一架16毫米相机连续拍摄一周捕捉了一个房间的内部,这永远地改变了我们对电影及其可能性的看法。《迈克尔·斯诺》(Michael Snow,2019年出版)是一部以时间顺序记述的散文汇编,由已故美国伟大的电影评论家安内特·米歇尔森(Annette Michelson,1922-2018)和苏格兰诗人兼学者肯尼斯·怀特(Kenneth White,1936)共同编辑,时间跨度长达60年,反映了斯诺的艺术发展历程以及评论界对其开创性作品的接受程度。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迈克尔·斯诺》(Michael Snow)一书封面。

这本书将斯诺置于20世纪60年代前卫雕塑和绘画的背景下,早期的他与这些雕塑和绘画的主要从业者一样,专注于艺术的感知和理论框架。这些文章(作者包括米歇尔森、怀特和其他学者,以及斯诺本人)探讨了斯诺是如何打破这些因果关系的概念,他在摄影中使用了碎片化,以及新技术,如CGI(电脑合成影像,Computer-generated imagery)在他后来的电影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斯诺在他的著作中评论了他的创作方法并回应了一系列批评。该系列还包括米歇尔森在2015年对他进行的采访,谈到了斯诺个人对爵士乐的喜爱。

在所有评论文章中,米歇尔森的文章最有启发性。在她最初发表于《艺术论坛》(Artforum)的先锋文本《关于雪》(About Snow,1971)中,她将《波长》描述为一部罕见的纯电影作品,“重新激活了我们的感知工具”。米歇尔森认为,通过清空电影中的戏剧性动作,斯诺将焦点转移到了镜头的移动上。因此,镜头和变焦“给观众灌输了一种紧张感”。通俗地说,斯诺作品的激进之处在于它的悬念,但这是一部缺乏情节的悬疑电影。通过这种方式,《波长》呼吁观众将注意力放在我们创造叙事结构外的自然倾向上,即使是在电影没有给出任何结构的情况下。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迈克尔·斯诺,实验电影《波长》(Wavelength)剧照,1967,45分钟

米歇尔森在1971年的文章中将斯诺置于抽象表现主义者的谱系中,而抽象表现主义者本身也受到欧洲表现主义和精神分析的影响,后来的一篇文章《朝向斯诺》(towards Snow,1978)则进一步推动了她的分析。她问斯诺是否打破了自文艺复兴以来一直困扰艺术的“超验观看者”(transcendental viewer)的观念。米歇尔森得到的答案是,当斯坦·布拉哈格(Stan Brakhage,1933-2003,美国非叙事导演)等许多实验性电影制作人开始质疑文艺复兴时期透视法的首要地位时,作为画家开始其职业生涯的斯诺便已经重申了这一点。在斯诺的《中部地区》(La région centrale,1971)中,工程师兼电影摄影师皮埃尔·阿贝洛斯(Pierre Abeloos)设计了一台特殊的机器来控制移动摄像机以更高的速度运转,同时捕捉周围景观的图像。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迈克尔·斯诺,实验纪录片《中部地区》(La région centrale)剧照

与固定视角引导的《波长》相比,《中部地区》是一个更加激进的自动化运动实验。但是,米歇尔森认为,眼睛的剧烈移动并不一定会分散观众的注意力。因此,米歇尔森认为斯诺的电影是窥视主义(voyeurism)的终极表达:这是一种视野开阔的愉悦,在这里,视觉是绝对的,不受物理障碍的阻碍。在本书的最后一篇文章《奇异之爱:来自中部地区、莫奇防空雷达站和冷战的媒体文化》(Strangeloves: From/De la région centrale, Air Defense Radar Station Moisie, and Media Cultures of the Cold War)中,怀特再次提到了这个概念,怀特深入研究了《中部地区》背后的技术,这是一部以相机为主要主角的风景电影。

斯诺对巴斯特·基顿(Buster Keaton,1895-1966)1926年的电影《将军》(The General)进行了概念性翻拍 —— 名为《胼胝体》(Corpus Callosum,2002),这部影片也是本书的主要焦点之一。该电影探索了两个环境,一个办公室和一个客厅,在那里发生了奇怪的感知现象(图像扭曲、模糊、数字干扰)。影片主要因其闹剧倾向而被讨论,但它也揭示了斯诺的所有作品所能带来的广泛影响。在《斯诺与基顿》(Snow and Keaton)这篇文章中,法国电影制作人和理论家埃里克·布洛(Érik Bullot,1963)思考了斯诺晚期的长篇作品与这位美国默片时代最伟大的喜剧演员(斯顿)的作品之间的关系。持续的空间混乱和频繁的错视效果将这两位艺术家紧密联系在一起。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迈克尔·斯诺,实验电影《胼胝体》(Corpus Callosum)剧照,2002

与此同时,在《儿童与机器:关于迈克尔·斯诺的“胼胝体”中使用的CGI技术》(The Child and the Machine:On the Use of CGI in Michael Snow’s Corpus Callosum)一文中,马尔科姆·特维(Malcolm Turvey,1969,《十月》杂志编辑)也将斯诺的作品描述为“对空间和时间的滑稽主权”的一种愉悦的个人表达,并得出结论,默片喜剧是实验电影的理想过渡。特维在喜剧中追溯了孩童般的天真,他确信斯诺是被孩子的眼睛所吸引 —— 因为用孩童之眼观看事物,这样的实验电影便充斥着快乐。

这是该书系列中最令人大开眼界的洞见。它刷新了我们对实验艺术的概念。在特维和米歇尔森的观点中,斯诺的作品本质上是追求最原始的表达。借助16毫米和后来的数字技术,是对最纯粹意义上的游戏的一种肯定。

参考文献:

由安内特·米歇尔森(Annette Michelson)和肯尼斯·怀特(Kenneth White)共同编辑的《迈克尔·斯诺》(Michael Snow)由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出版。

END .

本文由“ABAGo”艺术主理人快乐大胖原创,不可转载或复制。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