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俞静忍着似乎要炸开的头疼,做好了饭,摆上桌,任东宇却仍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俞静喊他吃饭,他不耐烦:“打完这一把就来。”

俞静等的饭菜都要凉了,任东宇游戏还没完,她头疼难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拿起筷子自己先吃了起来。

任东宇却在这时候走了过来,看她先吃了,冷哼一声:“弄了半天就做了这个,连个肉都没有,这是给人吃的吗?”他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挑着菜找茬。

俞静把筷子一放:“嫌弃就别吃,没人请你吃,你自己想吃自己做呀。”

任东宇生气的拉着脸:“要不是你非要去上班,传染给了我,我也不会阳了,这么难受难道不应该吃点好吃的。”

“你搞清楚,是你先被感染的,传染给了我,不是我传染给了你,再说,你难受我不一样难受吗,你看我现在已经38.5以上了,你就一直没超过38度,你能难受过我!”

一顿饭又闹了个不愉快,俞静硬撑着吃了两口,实在忍受不了,洗漱一下去睡觉了。

任东宇吃完饭,又去打游戏,俞静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很晚了他才上床睡觉。

2

半夜一点多,俞静被自己烫醒,嗓子也像吞了刀片,全身肉疼、骨头疼。

她推了推躺在旁边的任东宇:“东宇,我难受,你帮我倒点水可以吗?”

任东宇的呼噜声停了一下,翻个身子滚到一边,不耐烦的道:“我头疼,你自己去倒。”

没办法,俞静只好自己起来去倒水,水壶里却连一点热水都没有,她开了客厅的灯,烧上水,打湿毛巾擦拭自己,用最原始的方式来物理降温。

她和任东宇平日身体健康,有点小感冒也能挺过去,所以都没有存药的习惯。

疫情刚放开的时候,大家都抢着买药,两人也没当回事,等意识到严重的时候,已经买不到退烧药了。

俞静正等着喝水,全身疼的让她忍不住现在就出门去买药,卧室的门被猛的拉开,任东宇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有病吧,又是烧水又是开灯的,弄得这么吵,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别人睡。”

他吼完后卧室门砰的一声响,接着是被反锁的声音,俞静就这样被她锁在了客厅,

她全身烧的难受,量了量体温,已经39.8了,连和任东宇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躺在沙发上,她头上盖着湿了的毛巾,一声声的“哎呦哎呦”在嘴边徘徊,却因为怕再次吵醒任东宇,只能硬生生地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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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俞静和任东宇本打算今年结婚,最后却卡在彩礼上了。

两人是高中同学,互有好感,相约考同一所大学,最后虽没能进同一所学校,但去了同一个城市,毕业后又都回到了家乡,工作稳定后,自然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因为彩礼问题,两个人的婚事一拖再拖,转眼俞静就要30岁了,她越来越着急,可任东宇却越来越淡定。

本来按照当地的水平,俞静的父母要了九万八的彩礼,这在当地不高不低,并不过分,而且俞静父母明确表示,这彩礼最后都会给俞静带到他们的小家庭中去,他们一分都不会留。

但任东宇的父母,却以首付买了房为理由,说手头没钱,没法拿出这些彩礼来。

而任东宇却和俞静说:彩礼都是老一代人的糟粕了,我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不应该助长要彩礼的歪风邪气,要不然,到底是结婚还是卖女儿呀。

俞静并不认同他的说法:“女方父母要彩礼,是告诉对方,女儿是我们从小精心养大的,你们娶媳妇拿彩礼举全家之力,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因为是别人家的女儿便不当自家人。

而男方拿彩礼,是表示对女方的尊重,口头上的诚意人人都会说,但是不是真心,彩礼上也可以看出一二。何况,要了彩礼也会有相应的嫁妆,没有彩礼只要嫁妆,那到底是结婚还是入赘呢?”

任东宇无话可说,但一家人咬定了拿不出这些钱来,就算后来彩礼从九万八降到了六万八,任家人还是统一口径,不愿拿彩礼,任东宇甚至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比不上彩礼吗?

俞家人最后又退了一步,最后说,不要彩礼也行,那就在新房上写上俞静的名字,毕竟这房贷以后还需要两人共同还。

但任家人还是不同意,婚事便胶着在这里了。

俞家人便对这段婚姻不看好,他们认为,任家人在婚事上,没有一点诚意。俞静的父母也劝她和任东宇分手,还托人给她介绍对象。

俞静虽然对任家的态度不满,但和任东宇多年感情,还没分手便去相亲太不厚道,俞静拗不过父母,便搬去任东宇的新房两人同居。

4

真正住到一起后,俞静才发现,两人在一起生活,仅靠风花雪月是远远不够的,更需要的是柴米油盐的一日磨合。

但任东宇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两人同样上班回来,俞静还要洗衣做饭,而任东宇却是连油瓶倒了都不扶,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如胶似漆,也开始不断起争执,争吵也越来越多,感情也是越来越冷漠。

不久前,俞静和任东宇好好谈了一次,两人都认为多年的感情不能就这样放手,还是要好好争取一番,任东宇甚至还出主意,等俞静怀了孕,两人有了孩子,两家父母应该就能达成一致意见。

俞静有些心动,但还没等她下定决心,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一次疫情来势汹汹,身边许多人都阳了,俞静单位要求还没有阳的人都要去上班,而任东宇单位要求居家办公,他便没有去办公室,也要求俞静不要去上班。

俞静觉得,这两年受疫情影响,经济形势不太好,她能够工作稳定,工资也没减少,应该好好珍惜机会,所以努力工作,还没有被感染,能去上班便去上班。

没想到,竟然是任东宇先被感染,而他却怪俞静一直上班,把病毒带回了家中。

俞静却觉得,他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外出和朋友喝酒所致,那几天他整天和朋友在外面喝酒,一喝就到大半夜,他那几个朋友也先后被感染。

但任东宇却认准了是被俞静感染,整天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算俞静也被感染,拖着病体给他做饭,他还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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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俞静忍着全身疼痛,咬牙撑到第二天天亮,八点多,任东宇才睡意朦胧的打开门,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俞静,皱着眉头不悦道:怎么还不做饭?

俞静问:“我发热已经40度了,全身疼得难受,你能不能出去帮我买点药。”

任东宇不耐烦:“现在都买不到药,我去哪里给你买药,再说,我不也一样发热吗,忍着吧,忍忍就过去了。”

俞静:“你的发热能和我的一样吗,你一直没超过38度,而我已经到40度了,疼的受不了,布洛芬不好买,其他的不管什么药,只要能退烧就行呀。”

“你还有力气和我吵架,自己去买呗。”任东宇说完,不耐烦地去了卫生间,还不忘拿着手机。

俞静泪水在眼眶里转,最后没办法,换上衣服,N95里面又叠了一个一次性口罩,拖着身子外出去买药。

小区外面就有一家药店,俞静进去看到只有店主一个人在守店,她隔着老远问店主还有没有退烧药。

店主摇头:“都卖完了,现在什么退烧药都没有。”

俞静一阵失望,想要转身离开,身子却晃了晃,差点摔倒,店主几步走过来要扶她,俞静赶紧退后:别过来,我阳了,别感染你。

店主拿个凳子让她坐下:没事,我刚阳过,短时间内不怕感染。

她的手碰到俞静的胳膊,被她身上的体温烫了一下:“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家里没人吗,让你自己跑出来买药。”

俞静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店主让她等等,从店后面拿出几片药:“这是我前两天发热吃的退烧药,现在用不着了,送你吧。”

俞静就像在沙漠中的人突然遇到绿洲一样,感激道:“多少钱,我转给你。”

店主笑着摇头:“没事,几片药,不要钱,赶紧好起来,高烧太难受了,这还有几片止疼药,回去一块吃了多休息。”

店主关心的话让俞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店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这阳了不是什么大事,热几天、疼几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俞静走在街上,被寒冬的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不少,她突然觉得:这病一场也好,起码让她彻底看清了任东宇这个人,也能清醒的审视这段感情。

或许,他们的感情,也像疫情这场拖了三年的持久战一样,需要来一场痛快的决断。

当然,把这么一段几年的感情突然割舍掉,可能会像现在一样病一场,痛一场,但病过痛过,一切都会过去。

如果不能及时割舍,还像现在一样,那么她就像陷入泥潭一样,

一个成熟的人,应该对自己负责,不在泥潭中虚耗光阴和感情,宁愿带着疼痛的成长,也不要在舒适里拖延。

6

俞静回家时,任东宇还在打游戏,看她空手回来,不满道:你没去买饭呀,你快去做饭吧。

俞静吃了药无力的躺下:“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你简单的做点吃的吧。”

任东宇不耐烦的扔下手机:“就病了一场,连饭也不做,真矫情。”

他跑去厨房,一阵翻箱倒柜后,端出来一碗泡面,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俞静闻到泡面味,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我的呢?

任东宇不耐烦:你想吃不会自己去泡吗?

俞静彻底寒了心,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进了房间,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一番,装进了行李箱中。

拖着箱子出来的时候,任东宇已经吃完饭,跑到书房去打游戏了,吃完的泡面桶和昨晚没有收拾的碗筷在桌子上,一片狼藉,就像两人的这段感情。

俞静没和任东宇告别,她把房子钥匙放在桌子上,环顾一圈自己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开。

楼下,父母正开车等着,看到她赶紧帮她拉箱子,俞静躲着、怕传染两人,他们说:没事,反正早晚会感染,我们现在感染,等到严重的时候你正好痊愈,到时候正好给我们做饭。

中午的时候,任东宇的电话才打来:俞静你去哪了,还不做饭,难不成中午你还想让我吃泡面。

俞静笑了笑:任东宇,我们分手吧,你中午爱吃不吃,老娘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