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12月21日报道 据美国《纽约人》周刊网站11月22日报道，如果我们决定对地球展开一项“太阳地球工程”——向平流层喷洒硫磺等高反射性颗粒，通过反射太阳光使地球冷却，那么这将是人类进行的第二个昂贵工程。第一个昂贵工程显然是持续不断向大气中排放碳和其他吸热气体。

太阳地球工程的想法本质上是模仿火山爆发时将颗粒物喷入大气层时的效果，类似1992年菲律宾皮纳图博火山那样的大规模喷发可以使地球显著降温一到两年。不出所料，几乎没有人公开倡导这种想法，甚至那些希望研究其可行性的人也表示，要真正实施这一工程还要再等几十年。

哈佛大学环境中心主任、地球工程项目顾问委员会成员丹·施拉格就说：“我不是说明天就要这样做。”他今年夏天在剑桥与我会面时也说：“我们可能还有30年的时间可以等。”

然而，其他人正在努力加快这一时间表。目前至少有三个关于太阳辐射管理（即所谓的S.R.M.）的提议正在研究之中。一个由15位现任和前任全球领导人以及一些环境和治理专家组成的委员会提出，要探讨应对气候变化的“政策选择”以及监督政策实施的办法；另一个是卡内基国际事务伦理委员会提出的探讨如何通过联合国管理地球工程；另一个是得到几个基金支持的气温控制组织，其总部在英国，它把筹措来的资金用于研究在发展中国家实施太阳辐射管理的可能性。这些尝试即便达不到实施太阳辐射管理的目的，也会使这种想法正常化。这个设想之所以受到认真对待，还是因为某些因素的推动：比如，地球温度过热带来的恐惧。

今年，南亚次大陆经历了史无前例的春季热浪，欧洲遭遇干旱，巴基斯坦遇到几十年来最严重的洪灾，非洲之角连续第五次遭遇雨季缺水。这一切还叠加了更多的系统性破坏，比如南极冰川融化，导致全球平均气温比工业革命前上升逾1摄氏度。即便各国在气候问题上观点各异，至少大家已经达成需要控制气温上升的共识。而且，2016年的巴黎气候协定承诺要“将全球平均气温的升高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同时争取将幅度控制在比工业革命前高1.5摄氏度以内”。

实现这个目标的方法应该是用清洁能源取代化石燃料，从而减少二氧化碳和甲烷的排放。这种转变正在发生——事实上，转变速度在美国正在明显加快，拜登政府决定实施《通货膨胀削减法案》，而且决定向可再生能源领域投入大量资金。

但这个速度还不够快：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说，我们需要在2030年前将全球碳排放量减少一半，我们距离这一目标并不近——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全球范围内。我们甚至有可能在2030年之前冲破温度提高1.5摄氏度的大关，至少会暂时出现这种状况。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科学家詹姆斯·汉森一直是全球变暖问题的吹哨人。他9月底指出，与最近几十年的大多数年份一样，2022年被称作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一年，但这次不同寻常，因为太平洋正处在拉尼娜（海面温度偏冷）控制之下。汉森指出，明年某个时候可能会出现厄尔尼诺现象，这意味着2024年很可能成为气温猛升的一年……“厄尔尼诺”哪怕只是来小小地闲逛一下，几乎算不上正式发威，也足以创下新的全球高温纪录。如果2023到2024年出现一次典型的强厄尔尼诺现象，全球气温很可能被推高1.5摄氏度以上。

换句话说，这种情况很可能迫使人们重新考虑太阳能地球工程。安迪·帕克是英国气候研究人员，他从事地球工程研究十多年——先是在英国皇家学会，后来到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现在他负责总部在英国的一家气温控制组织。他说：“在我从事这项研究的过程中，不管你什么时候问实施这项工程的时间表，得到的回答总是再等几十年。但未来十年左右发生的一些事会使人们的态度更加坚决。当气温增高幅度逼近并超过1.5摄氏度时，那将是一个不容商讨的时刻。”

他还说：“那将是首个被我们打破的、全球认可的气温大关。除非我们找到一种大幅减碳的方法，否则，地球工程将是阻止或扭转气温迅速升高的唯一途径。”

每个研究太阳能地球工程的人似乎都认同实施这项工程是件糟糕的事情。帕克对我说：“这个想法近乎荒谬。”参与这一研究的孟加拉科学家穆罕默德·拉赫曼说：“这太疯狂。”负责卡内基气候计划的匈牙利资深外交官帕斯托也是如此认为。他说：“人们感到怀疑是正常的。”曾担任世贸组织负责人的帕斯卡尔·拉米也表示赞同，他说：“采取这个方案即意味着某种失败。”长期倡导地球工程研究的杰西·雷诺兹近日撰文称，不得已支持地球工程的是一群绝望的环保人士，他们认为只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可能不足以给地球降温。拉米说：“我自己的回答很简单：我们摆脱化石燃料的速度不够快。”碳排放者仍没有为他们的“外化”污染付出代价，或者他们把问题转嫁到了其他人身上。拉米说：“出现这样问题的原因就是，无论我们愿意与否，在一个资本家控制的全球市场体系中，碳排放造成的破坏是无法‘内化’的。”

未来几年，向清洁能源的过渡应该会越来越容易，因为随着我们使用清洁能源经验的逐步积累，清洁能源价格也一直在下降，同时因为太阳能和风能的支持者逐渐增多，拖延向清洁能源过渡的政治势力也在逐渐减弱。如果我们想在2030年之前将碳排放量减少一半，并且争取相当大的机会实现在巴黎设定的减排目标，就必须支持向清洁能源的过渡。如果我们认为减排是最值得一试的办法，能够避免地球被碳破坏，避免地球受到太阳能管理的威胁，那么我们就应该更认真地对待这个最后期限。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涡轮机不仅是我们抵御高温的最佳疫苗，也会是避免另一场豪赌的上佳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