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个人贩子,可是却被自己的同伙卖到了村里。

看着眼前满脸横肉的男人在我身上横冲直撞,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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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蛮,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喝了这杯交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满脸横肉的庄稼汉子,内心充满了抗拒,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必须得顺从,否则,我将会永远被困在这个村子里。

我拿起酒杯,忍住胃里的恶心,和男人喝了交杯酒。

男人看着我这么听话,开心的笑了“阿蛮,你可真好看”

说着,男人就用自己肥厚粗糙的手解开了我的衣服扣子,我的身体在他的蹂躏下,逐渐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这一切,可能就是我的报应吧···

我出生在医院门口的垃圾堆里,这是“师傅”告诉我的。

他说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裹着几层报纸,在垃圾堆像只小野猫一样嘤嘤的哭。

因为我是没爹娘的孩子,所以就被师傅唤做“阿蛮”,意思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隐隐我认为,这个名字和流浪汉是差不多一个意思。

为了生活,我跟着师傅干起了拐卖女人小孩的工作。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哭的死去活来,有吃的喝的就已经很好了,毕竟我经常一天才只能啃一个馒头充饥。

我最开心的就是骗来小孩以后,师傅就会奖励给我一个鸡腿,在我的世界里,我觉得鸡腿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为了经常可以吃到鸡腿,我更加卖命的干,直到有一次,我被一个女人抓住打的半死不活,她嘴里一直喊我“人贩子”

我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惹人厌。

那天回去,本来我想让师傅心疼我,能给我吃口热乎的大馒头,可是他直接把我扔进了小黑屋。

就在我饿的快死过去的时候,他才扔给了我一个干巴巴的搜馒头。

我吃的特别香,潜意识里我知道,吃了这个我就能活下去。

后来,我为了不犯那样的错误,能够每天都吃饱肚子,我吸取了教训,学会了演戏。

有一阵子,师傅带回来一个女人,她说自己以后就是我的师娘,她开始教我一些人情世故,还有骗小姑娘的方法。

第二天,在火车站,我就用师娘教我的方法骗来了一个女孩,她说自己是大学生,刚毕业,找不到工作。

我骗她我那里有工作,她信了,回来以后,师傅把她打晕送到了村子里。

那个村叫刘家湾,村里的媳妇几乎都是我师傅卖进去的。

原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持续很久,但是前两天,我又骗来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和其他人不一样,在车上,她很平静的和我说,我干的这一行其实并不好,是有损阴德的。

我当时还毫不在意,但是她却淡淡一笑,当着我的面,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

人没了,师父很生气,就和师娘在前面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没多久,他们就给我送来了一件新衣服,还有我最爱吃的大鸡腿,甚至师娘还在我脸上拿着刷子扫了半天,师娘说那叫化妆,城里的女孩子都喜欢化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变得比之前好看多了,特别开心,后来一阵倦意袭来,我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到了刘家湾,而我从人贩子变成了被卖的那一个···

“阿蛮,我的阿蛮,我会好好对你的,从今天起,你可以唤我李郎,知道了吗?”

男人还在我的身上不断撞击,我的身体从一开始撕裂的疼痛变得到现在没有任何感觉。

“李郎,我好痛”

“乖,一会你就舒服了”

我很讨厌身上的这个男人,嘴里说自己会对我好,但是却做着让我不舒服的事情。

2

似乎是怕我逃跑,第二天醒来,家里就进来几个妇女。

一个个穿着过时的花短袖,看年纪应该有四五十岁。

“阿蛮,你醒了,来,先喝点粥”

一个女人递给了我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我三七二十一咕嘟咕嘟就下了肚,但是还饿,就拿过旁边的馒头一口塞到了嘴里。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

这个女人很温柔,和以前我遇到过的都不一样,她们只会打我骂我。

所以我一边吃,一边就对着她笑。

“阿蛮啊,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吗?”

“刘家湾,我以前来过”

我老实的回答,引得几个女人开心的乐了“看来不傻,那就好”

“阿蛮,你可要乖乖的在这呆着,只要你给李大力生了娃,你就是这个家的功臣”

旁边一个稍年轻的女人开口劝道,我看着他只觉得面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不跑,这里有吃有喝,我可不会干那种傻事”

听了我的话,几个女人先是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但是很快就乐了,“阿蛮是个聪明人,不愧是大学生,受过教育就是不一样”

我现在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师傅把我的身份编成了大学生,既然是这样,那他也就可以多拿一些钱···

我的心突然有一些揪痛,但是比起以前那种风餐露宿的日子,我也只能接受现在的生活。

下午,我抱着家里刚下的小鸡仔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辆熟悉的车驶入我的眼帘。

那是师傅的车,看来又有人被卖到了这里,下了车,那个女生竟然和我一样没有抗拒,很听话的走到了大家面前,笑眼盈盈,身上穿的连衣裙像极了鹅黄色的花朵,美极了。

她被卖到了我家隔壁,村支书王勇的家里。

当天下午,就给他们办了婚礼,我被喊过去一起吃饭。

那个女大学生对我很好,端着酒杯过来就要敬我酒“来,我们喝一杯”

“谢谢”我拿起酒一饮而下,惹得女孩笑的很开心。

“以后我们要常来往,毕竟住的这么近”

我的手被她握在手里,点头如捣蒜。

“明天你陪我去买衣服吧,天气马上凉了,该添点厚衣服”

我一听到买衣服,瞬间来了兴致,从小到大,我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身上穿的都是旧衣回收站捡来的,永远不合身。

记得有一次,我看到一条漂亮的白色连衣裙,我伸手去拿,可是却被一个比我大的女孩抢走了,那天我伤心了好久。

“可是我没有钱···”我低下头,双手拽着衣服袖子。

“而且咱们应该也跑不出去,你看村里的人看我们看的那么严”我凑到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问我男人要,明天八点我喊你一起走,相信我”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相信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话,只觉得她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她转身的时候,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光芒,但是我忙着吃东西,就没顾得上细想。

我才短短和她说了几句话,再回到桌上发现肘子已经快被吃没了,我直接抱起骨头就开始啃,周围的女人骂我,想伸手过来抢,但是我才不给呢,毕竟下一次吃肘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3

当天晚上,隔壁院里就传来了一声声女人的叫声,那叫声不同于以往我听到过的尖叫,也不是难受的感觉,好像听起来还挺兴奋,女人叫的声音越发的大。

李大力张嘴就啐了一口“就他王勇有媳妇?我也有,那个浪蹄子,真的是欠干”

下一秒我还来不及问他为什么那个女人叫成那样,他就迫不及待的脱下自己的衣服裤子,光溜溜的站在我面前。

我知道,他又要开始“折磨”我了,今天的李大力没有像上午那样直接毫无征兆的粗鲁进攻,反而有些温柔。

他听着隔壁那个女大学生的叫声,闭着眼在我身上起伏的样子真的让我感到恶心,可是我不能反抗,我学着那个女大学生的叫声开始哼哼,李大力更加兴奋。

完事后,李大力抱着我在怀里,我犹豫半天开口“李郎,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李大力顿时不太开心“你要钱干什么,家里有吃有喝的供着你,还不满意?”

我被他忽然的变脸吓到了“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和隔壁的李晶晶明天去买几件衣服,回来穿给你看···”

李晶晶是隔壁女大学生的名字,当时我在饭桌上听人说,她是市里师范大学毕业的,本来应该去当老师,但是却被男朋友给卖了。

听到李晶晶的名字,李大力眼睛瞬时亮了,“行,你要多少?”

“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你知道我累死累活三天才能赚一百块钱吗?张嘴你就要那么多”

“那就五十···”

“三十五,不能再多了”转身李大力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破钱包,从里面数了数,最后掏了四十块钱给我。

“多的那五块钱,你就和晶晶买点东西吃”

我接过那四十块钱,心里别提多开心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以前都是师傅给我一两块买馒头吃。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吃完饭就听到晶晶在门外喊我,我出了门,看到她穿了一件漂亮的粉色格子裙,把她的好身材暴露的一览无遗。

村里路过的几个庄稼汉子眼睛直往她身上瞅,他们的婆娘就会揪着他们的耳朵骂,有的女人们在门口站在一起偷悄悄的议论着什么。

看到我出了门,她一脸欣喜的朝我招手,我三两步跑过去,“晶晶你真好看”

“咦,你知道我名字了啊,那你叫什么?”

“我叫阿蛮···”我有些自卑,感觉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听。

但是晶晶却毫不在意,反而夸赞“好有生命力的名字,真好听”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夸我的名字,我看着她笑的特别开心。

“一会我们怎么走?”我问她。

“一会我们坐村长家的拖拉机走”

“他们难道不怕我们跑了吗?”我疑惑。

“不只是咱们两个去,还有其他的几个婶子,她们会看着咱们”

我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失望,因为我并不喜欢刘家湾,虽然这里能吃饱,但是却一点意思也没有,看不到城里的高楼大厦,也吃不到香甜的冰激凌。

冰激凌是我来这之前,在车上师娘给我的,她说对不起我,还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但是我都不记得了。

反正我被抛弃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能这就是我的命。

在等拖拉机的时候,晶晶知道了我的身世,她很同情,开始给我讲她在学校里的事,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让我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渴望。

我当时明白内心的那团火是什么了,我要逃离这里,去过新的生活。

坐在拖拉机上,我的屁股被颠得生疼,可是晶晶却一脸开心,我心里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很快,我们就到了镇里,镇上的摊贩是很多,但还是比不上城里,晶晶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逛着。

我看到了一条和晶晶身上差不多的格子裙子,走过去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可是一看价格,却要五十,但是我只有四十啊。

4

看着我的样子,晶晶开口了“阿蛮,你喜欢这条裙子?”

我点点头,“但是我钱不够···”

“老板,这条裙子我要了,包起来吧”晶晶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叠红钞票,我惊讶的看着她。

“你哪来这么多钱?”

“王勇给的”她一脸毫不在意的说,然后把一张红钞票给了老板。

“他居然能给你这么多钱?”

“女人嘛,撒撒娇就好啦”

在这一刻,我对晶晶多了崇拜之情,感觉她真的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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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看向身边的两个婆子,那两人的表情明显也是羡慕,可能她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拿到这么多钱,却被一个刚嫁过来不到一天的小丫头给拿到了。

“姐姐,你们要不要也挑一挑?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今天我付钱”

晶晶笑着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我心里疑惑,为什么要给她们买。

“这不好吧”

“是啊是啊,这可是村支书给你的钱,我们花了回去会挨骂的”

两个女人明显是想要,但是想了想自己回去后的后果,浑身不禁一抖。

晶晶则拉过她们二人的手“别怕,有我给你们撑腰呢,而且这是我送你们的,又不用你们自己花钱”

二人对视良久,终于抵挡不住新衣服的诱惑,去了店里。

晶晶则拿出了好多的衣服递给她们“这些衣服都很显身材,特别适合你们,这里面有更衣室,你们慢慢试”

其中一个婆子开口“那你们呢?”

这显然是害怕我们趁机逃走,晶晶笑着说“你们牵着这条线,感觉到我离开的话,就追出来不就行了。”

晶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小团毛线,似乎是有备而来。

两个女人听完觉得没有问题,乐呵呵的抱着衣服就进了更衣室。

晶晶这时偷悄悄的到我耳边说“趁她们试衣服,咱俩溜走”

我点点头。

晶晶把原本系在自己胳膊上的红线系到了一根柱子上,拽起我的胳膊就拼命的跑。

但是我们刚跑了不到十分钟,身后就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来人啊,她们逃跑啦!”

原来跟着我们的不止那两个女人,还有几个男人混迹在人群中。

晶晶见状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一家卖男装的店,拿起一件男士外套就塞到了我手里。

我不明白,刚想问她这是干嘛,可是下一秒那群人就追了进来。

两个婆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搭在门框上“你们别想跑,来人,你们快把她们抓起来”

晶晶却一脸平静反问“我和阿蛮不过就是想着给我们的男人买几件厚衣服御寒,谁说我们要跑了?”

这话一出,正准备抓我们的几个男人停住了脚步,纷纷看向了那两个婆子。

“你们胡说!要是买衣服跑什么啊?还跑那么快!”

“就是就是!你们还把红线给系在柱子上要干嘛?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你们跑了吗?”

5

我求助似的看向晶晶,她却不慌不忙的说“我们是听到这边在喊打折,怕衣服被人抢光了才赶紧跑过来的,根本没想那么多”

不得不承认,晶晶的心理素质是真强大,面对这么多人,睁眼说瞎话是脸一点儿都不带红的。

“那两个婆子扭头看向我,是吗阿蛮?”

我赶紧点点头,“晶晶说村支书工作辛苦,一直勤俭持家,他好久没买过新衣服了,晶晶听了心疼,才拉着我跑过来的”

两个女人相视尴尬一笑,跟在她们身后的男人们也开始抱怨“你看看人家,都知道心疼自家汉子,你们呢?就知道自己试衣服”

那两个女人不敢顶撞,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大家伙,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村子嘛”

看着众人相信了我们的话,晶晶刚才绷直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我还以为她不害怕呢。

这一次的逃跑计划最后以失败告终···

回到村子里,男人们把这事告给了村支书,村支书心疼的抱紧了晶晶“都说了不用给我买衣服,你买就行,你开心我就开心”

晶晶顺势搂紧他“是我的问题,让两个姐姐担心了”

村支书放开晶晶,走到两个婆子面前,面漏不悦“你们回家领罚去吧,从明天起,别再让我听到你们欺负晶晶”

两个婆子疯了似的抱着王勇的腿大喊“村支书啊,我们没对她怎么样,她连一根头发都没掉啊”

“村支书,你看在我们嫁进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

王勇嫌弃的一脚踹翻两人,“你们没看到晶晶都不开心了吗?还说你们没对她做什么,话我就说到这,不领罚那今年的粮食就别领了”

两个婆子当天回去,就被她们的男人打了个半死不活,整个村子都能听得到两人鬼哭狼嚎的叫声。

自从这次逃跑计划失败后,村支书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背地里却看我们看的更严了。

晶晶几次要求出去买化妆品日用品什么的都没能出的去,村支书说不想让她劳累,就托人从镇里买回来,可是大家都知道,这是怕我们跑了。

这一天,晶晶叫上我去给大家伙送菜,村里的菜都是大队上的,每家每户不能自己随意拿,晶晶说这里很落后,满脸的嫌弃。

送到那两个被打的婆子家时,她们二人看向晶晶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我看着她们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前几日被打的伤痕。

有的很深,结了痂,有的很浅,但是淤青看起来很吓人。

二人哆哆嗦嗦的接过菜就把门关上了,晶晶则不以为意“她们活该,这个村子里的人迟早会为他们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给所有人送完,还剩最后一家,这家是村里最穷的,据说家里有三个男人,却只有一个媳妇,因为穷,买不起第二个,所以三个人就共用一个。

好像这家的媳妇也是个大学生,来这还不到半年。

我们敲响门后等了半天,以为没人,正要把菜房门口走人,木门却吱吱呀呀的被打开了。

打开门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看皮肤,应该还很年轻,这应该就是那个女大学生了。

她撩起遮住眼睛的头发,露出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看到这双眼睛,总感觉似曾相识。

女孩在看到我的脸后,大叫一声,就朝我扑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她扑到了地上。

她嘴里一直大喊大叫,我听不懂她在喊什么,但是被她要生吞活剥我的那副架势给吓到了。

晶晶赶紧把她推开,扶起了我。

屋内的男人听到园内的声音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我们走来“疯婆娘,你又干嘛?想挨打是不是!”

男人在看到我们后,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两眼放光的看向晶晶“你们是来送菜的吧?来来来,来屋里坐坐,喝点热水”

晶晶瞥了男人一眼“不用了,你好好对她,这么冷的天,你还把她锁在屋外,就穿这么单薄的衣服,你怎么忍心的?”

“是是是,我这就带她回屋”

可是男人的手在伸到那个女孩胳膊的时候,女孩害怕的跑到了角落,钻进了一个狗窝里。

任凭男人怎么叫,她都不出来。

男人扭过身来不好意思的对我们笑笑“见笑了,青青就喜欢这个窝,她不进屋我也没办法”

后来,晶晶拉着我走了,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女孩探出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我。

那目光让我打了个冷战,直到晚上睡觉,我都还记得那双眼睛。

6

这让我对那个女孩产生了好奇,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偏见?

当天晚上,我问李大力“李郎,村东头家的媳妇青青,什么来路?”

李大力此时刚把我办完,一口一口抽着旱烟,他将头扭向我“那个丫头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被张老三卖到刘家湾的”

“师傅?”我低喃了一句。

“什么师傅?”

“没什么,你继续说”我连连摆手,但是心底已经有一个答案浮出了水面。

“你来这也这么多天了,应该知道他家是十里八乡最穷的人家,其他人家都是一个男人一个媳妇,但是他家确是三个男人一个媳妇”

“那女孩是怎么变成疯疯癫癫那样的?”

李大力犹豫半天,叹了口气“她被卖来以后,不听话,闹着要逃跑,有一次半夜,她偷跑被发现了,那家兄弟三个也是急脾气,直接把好端端的人给打得一个多月下不了床”

“村里就没人去拦一下吗?”

李大力哼了一声“拦了有什么用,那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不好多管”

“那个女孩是叫李子青吗?”

“你怎么知道?”

“我听晶晶说的,她消息很灵通,和村里几个婶子关系好,知道也正常”

李大力才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此时他的烟抽完了,翻身躺进了被窝,没多久就开始打起了呼噜。

我听完这个故事后,心里一阵愧疚,因为李子青就是我把她骗来的。

她是我骗的第三个女孩···

那天我在人才大市场的门口等着,找准没有找到工作的年轻女孩子,师傅说,这些女孩子大部分是从学校里刚毕业,心思单纯的很,很好骗。

一般漂亮又有学历的女孩都能卖个好价钱,足够我们吃喝一年不愁的。

看到李子青的第一眼,我就被她的大眼睛吸引住了,心下其实纠结了好久,但想起师傅交代的任务,我还是走了过去。

“你好美女,找工作吗?我们厂子包吃包住,每个月还给三千块钱”

女孩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但是转而她揪着自己的衣服“我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

“没关系,没有工作经验我们负责教,包教包会,现在就是因为厂子大量缺人,所以才招聘的,你要是想过段时间再来,那你肯定就进不来了”

我看她还在犹豫,就打算和她聊点其他的,让她放松警惕“你叫什么名字呀?是师范毕业的吗?我看你有一种老师的气质”

女孩摇摇头,羞涩的笑笑“我叫李子青,学习没那么好,只是上了一个大专,那你呢?”

“我不是,我学习也不好,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跟着老板干活了,现在我一个月能赚不少”

我继续忽悠着她,她果然心动了“你能赚多少啊?”

“这个数”我伸出手指,比划了个八。

“八千?”女孩眼睛瞬间睁大,捂着嘴大避免叫出声。

“我这还是高中毕业的学历,像你读过大学,一年后能拿的比我还多,一万块钱都很简单”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女孩的表情,她果然不再犹豫“那行,你等我回家收拾东西,和你走”

我害怕她后悔,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收拾东西,我们厂子里什么东西都有,走吧,马上我们就有一班车要回厂子”

“那我总得告诉爸妈一声,让他们放心”女孩还是执意要回趟家。

我看着女孩这样,让她在原地等,回去问问师傅能不能让她回去见一次爸妈,毕竟我从小连爸妈的面都没见过···

师傅的车是一辆二手面包车,我靠近车看到车身正晃动的剧烈,在门外等了几分钟,还没有停下的征兆,我就敲响了车门。

探出头来的是师娘,她头发有些凌乱,嘴上的口红被弄得乱七八糟,脸颊有些红晕,“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招人吗?人呢?”

“那女孩说什么也要先回家去告诉她爸妈一声,要不然就不走,我就跑回来问问,咱们能不能等她回家见完再带她走?”

师傅光着膀子探出头来,“你就和那女孩说可以,把她带过来吧”

我第一次见师傅这么好说话,兴冲冲的就折返了回去,看到那个女孩正站在路口等我“我们老板说了,可以,走吧,我们送你先回家”

女孩甜甜的笑了,随后跟我上了师傅的那辆二手面包车。

师傅不知道从哪买的可乐,递给了那个女孩“渴了吧,喝点水”

女孩接过咕嘟咕嘟灌下了大半瓶,随着车晃晃悠悠,女孩逐渐睡着了。

我看着窗外走过很多次的山路,开口问师傅“你不是说带她回家见爸妈然后再走吗?”

7

“你是不是傻,万一她回家告诉她爸妈,她爸妈不同意怎么办?”

“可是你已经答应我了”我心里有些不悦。

“答应你?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有证据吗?你给我老实点,这女孩长得不错,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卖了钱我给你买一件新衣服穿”

我顿时被新衣服吸引住了,也就没有叫醒那个女孩。

等到了地方,李子青还是没有醒,师傅直接一把把她扛在了肩头,我要跟着去,但是师傅让我留在车里,“你要是去了,可能你以后就得留在这,永远出不去”

我听到永远出不去,心一下就慌了,师傅不是说卖这些女孩其实是给她们找个家吗?

我一开始就觉得她们能有个家很幸福,自己是在做好事,毕竟有吃有喝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比我的生活可好多了。

但是这一次,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我本能的想跑过去求师傅不要卖掉她,大不了我不要新衣服了。

可是却被师娘一把抓住,“咱们就是吃这口饭的,傻孩子,我们要是不卖人,就只能活活等饿死”

我迈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站在旁边的小土堆上望向师傅的方向,依稀听到李子青叫喊的哭声,撕心裂肺···

由于心里装着心事,我几乎整晚没有睡觉。

天刚蒙蒙亮,我就已经安耐不住,穿好衣服跑去了隔壁晶晶家,我要救她出去。

晶晶披着一件米白色的外套,衬的她的脸白里透红。

“怎么了阿蛮?”晶晶想拉我进屋说话,但是我看到屋里王勇还在,就拒绝了。

我把她拉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坐下“晶晶,你帮帮我”

我的眼泪都要掉了出来,因为我看到青青原本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被我搞成这样,我的心真的好难受。

“别哭啊,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晶晶,其实···”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但还是凑到她耳边悄悄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晶晶听完,摸了摸我的脸“这都怪你那师傅,你也是个苦命人,以前犯了错不要紧,现在我们改正就好了,以后不要再做那样的事情就好”

我连连点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晶晶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阿蛮,你知道最近有谁家结婚或者过生日办酒席吗?”

我摇摇头,“李大力没有和我说过”

“你等等我,我进屋去问问王勇”

说着晶晶就转身去了屋里,不多久她拿出了一个红本子。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她。

“这是礼账簿,刚才我进去问王勇,他说后天乔家的娃娃要过满月了,让我看看有没有礼”

“嗯?”

“笨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晶晶一脸兴奋,她的情绪让我逐渐安心了下来,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8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乔家娃娃过百天的日子。

当天村里从早晨五点半就开始热闹起来了,身为主家的乔家,为了把这场满月酒办的好看,专门从镇里请来了大厨。

我是被门外晶晶的声音喊醒的,睡眼朦胧的晶晶喊我去吃乔家吃早饭,我本来想再睡会,可是晶晶说有油炸糕,还有卤面。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穿好衣服就和晶晶去了乔家。

除了抱着孩子的那个女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邻里邻居的都在恭喜乔家添丁。

晶晶凑到我耳边悄悄说“她也是被卖来的女人,来到这三年了,生了五个娃,去年刚生完还没出月子就又怀上了,所以咱们一直没见过她”

这时,我决定把村里的女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乔家的那个老婆子看到自己的媳妇一脸不开心,狠狠瞪了她一眼,那个女人就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怀里的娃娃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

“孩子应该是饿了,你进去喂奶吧”那个老婆子可能也是嫌她站在身边扰了大家的兴致,就打发女人回屋去了。

我跟着晶晶偷悄悄的跟着进了屋里,看着女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正哭得伤心。

晶晶坐过去抚摸着她的背,女人抱着她就开始一顿哭,全然不管那个孩子。

良久,她似乎是哭够了,抱起孩子开始哄了起来“你们是李家和王家刚嫁过来的那两个女孩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脸疑惑。

“我虽然不怎么出门,但是却总能听乔老婆子叨叨,她就是个大嘴巴,藏不住事的”

“你想走吗?”晶晶问道。

“走?我刚被卖到这来的时候天天都在想,可是每次我一要逃走,总会被村里的人给抓回来,我被打怕了,不敢走”

女人说完解开了衣服,开始给孩子喂奶,我看着她身上露出来的伤痕“很疼吧”

“习惯了”

“如果有一个逃走的机会,我是说如果,你会走吗?”

女人看了看我们“你们别想了,这些人连晚上睡觉都有站岗的,就是防止女人们逃走”

“今天中午村里所有的人都会来吗?”晶晶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是啊,除了在镇上打工的回不来,其他人都会来吃饭,毕竟这对刘家湾算大事了”

晶晶若有所思,拉着我走出了门外“阿蛮,你记住,中午的饭一定不要吃”

“为什么?”

晶晶凑到我耳边说出了她的计划。

“那早饭我们还吃吗?”

看着我一副馋猫的样子,晶晶笑出了声“吃啊,为什么不吃,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干活”

9

吃早饭的时候,有好多男人都在盯着我们看,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端着碗拉了晶晶就出了吃饭的屋子。

“张老三!你来送货啦?”乔家婆子朝门口那辆面包车喊。

我一听,瞬间打起了精神,我的师傅···终于又见到你了。

晶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放下了碗,笑了起来,那个笑把我吓了一跳。

村里的人听到张老三来了,知道今天肯定又有女孩被带来,全都朝面包车围了过去等着看“新娘子”。

晶晶四下看了看“阿蛮,你跟我走”。

我三两下扒拉完碗里的面条子,拿袖子擦了擦嘴,跟上了晶晶的脚步。

晶晶带我来到了村里的水井“阿蛮,帮我把井盖打开”

我打开后,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打开然后倒进了井里,随即让我把井盖恢复了原样。

“晶晶,你刚才把什么东西倒进去了?”

“蒙汗药”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从王勇家里找到的,村民们今天都来乔家吃酒席,做饭肯定会用井水,到时候趁他们晕倒,咱们就跑,明白了吗?”

我连连点头,晶晶真聪明。

“等逃出去,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听到她说家这个字,低下了头“可是我没有家···”

“你跟我回家,以后你就是我妹妹”

我听着晶晶说的话,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

等我们回到乔家的时候,人们正簇拥着一对男女进了屋,那个女孩已经被盖上了大红色的盖头。

和其他新娘不一样的是,她身上被绑了绳子,不停地在哭。

今天的新郎是村里宰猪肉的胡屠夫,他正被众人围着起哄。

“别哭了新媳妇,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一个女人在那个女孩身边不停地劝着。

看到我们的到来,女人扭过头看着我们“你们刚才去哪了?本来还想让你们劝劝她的,现在你们回来正好,快好好劝劝她”

女人说完就把男人们赶走了,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晶晶,还有这个新来的女孩。

晶晶起身把门关住,示意我把女孩的盖头揭开。

女孩看到我们两个停止了哭泣“别哭了,你听我说”

晶晶小声的和女孩说了我们的计划,她连连点头表示配合。

刚说完,门就被胡屠夫推开了“老婆,一会我们就准备举行仪式了,你准备好了吗?”

女孩点点头,胡屠夫笑的别提多开心了,从怀里掏出两张红票子塞到了我和晶晶手里“还是你们有办法,这么快就把人哄好了,这钱你们拿着,沾沾喜气”

10

胡屠夫说完就一把抱起了床上的女孩,朝门外走去。

我和晶晶跟在身后,走到餐桌旁落座。

十二点一到,仪式开始了,台上主持的人是村长,他笑容满面的开口“今天是我们刘家湾的好日子!双喜临门!”

众人纷纷开始鼓掌,村长示意大家停一停。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乔家的媳妇给我们刘家湾又添了一员,胡刚今天娶了媳妇,相信我们刘家湾的生活会过得越来越好”

饭菜很丰盛,有鸡鸭鱼肉,这简直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菜都要好,但是我想起这些菜是被下了药的,就只能装作肚子疼离开了桌子,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晶晶看到我离开,她也跟了上来“给”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白馒头,掰了一半给了我。

“吃吧,这是我今天早晨偷偷拿的,没有药”

我啊呜啊呜的吃了起来,晶晶摸了摸我的头发,“慢点吃,别噎着”

我们刚吃完,张老三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你们怎么不去吃饭?在这干什么?”

我有些慌乱,害怕他看出来,晶晶按住我的手,对张老三说“我们早晨吃多了,肚子疼,在这蹲会”

张老三低着头看我们看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晶晶啊,你们来这也有些日子了,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饭也不用我做,菜也不用我炒”

“王勇对你这么好?”张老三的表情明显不太相信。

“我男人不对我好对谁好”

谁知道张老三下一秒直接扛起了晶晶,就要朝屋里走。

晶晶在他肩上使劲的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反正王勇现在也在吃饭,你不如现在好好陪陪我”

我听到张老三说的话,意识到这个混账要对晶晶做坏事,跑上去就咬他的胳膊。

“啊!你属狗的啊!给我撒开”张老三一只手把我甩到了地上。

我看着晶晶哭泣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冲进了屋内。

此时张老三已经把晶晶的衣服拽的撕烂了大半,露出了白花花的皮肤,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还把晶晶的嘴拿布子堵了起来。

我看着晶晶求救的模样,顾不得多想,直接拿起门口放的木棒子敲向了他的头。

张老三被我这一棒子敲得直接晕了过去,晶晶把嘴里的布条拽掉,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条麻绳,把张老三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还把地上的破抹布塞到了他的嘴里,在他身上摸索出了一把车钥匙,随后转身去厨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直接砍下了张老三的命根子。

张老三被疼醒了,在地上不断地打滚,晶晶拽着我就朝外跑。

“现在药效应该发作了,走,我们带上那个女孩和乔家媳妇还有青青一起走”

为了以防万一,我一个人走去了吃饭的地方,果不其然,村里人都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我踹了几脚都没踹醒。

我朝后面招了招手,晶晶开着面包车到了我们面前,我和那个新来的女孩就要上车。

可是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胡屠夫一把抓住我的手,我能看出来他其实是被迷晕的,但是也许他吃的东西少,醒的也比其他人快。

晶晶见我被困住,就要下车来救我,胡屠夫看了看晶晶,又看了看,顿时明白“原来是你们干的好事,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他说着就从背后掏出一把小刀,对准我的脖子,威胁晶晶下车,我看到晶晶打开车门准备过来“别过来!你们快走!记得带走青青!”

我和胡屠夫就开始争抢起他手中的那把小刀,但是我哪是他的对手,争抢中,我被胡屠夫刺中了。

看着胸前大片大片的鲜红,现在,我终于可以赎请我的过错了···

11

睁开眼,一片刺眼的白,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味道。

“咳咳咳”我被这个味道给呛醒,看到身边趴着晶晶。

我费劲的用手碰了碰她的手,晶晶感应到我的动作,睁开了眼“阿蛮,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没死吗?”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你没死,你现在在医院”

我看着晶晶喜极而泣的脸,笑了“你掐我一下”

我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切实疼痛后,眼泪掉了出来“太好了,我还活着,青青和那个姑娘呢?”

“放心,她们都已经回家了”

我感激的看向了晶晶“谢谢你,晶晶”

晶晶后来告诉我,她看到我被胡屠夫刺中后,从车上掏了把扳手趁他不注意就砸中了他的脑袋,把我抬上车,送到了城里的大医院。

由于我失血过多,在医院整整昏迷了三天,晶晶报了警后,警察跟着晶晶回到了刘家湾。

那时候村里的人正在和其他人贩子进行交易。

警察把他们抓了个人赃俱获,被拐卖到那的妇女纷纷送回了自己的家里。

出院当天,警察把我带走了,毕竟我之前跟着张老三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被告人阿蛮,你对自己犯的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我接受审判”

张老三因为是主犯,被判了十年,我因为是张老三的帮凶被判了五年,但是由于我最后救出了女孩们,减到了三年。

三年后······

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在监狱里的这三年,我在里面学到了很多东西,知道了是非善恶,警察还帮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说我姓姜,他们问我要不要见见他们。

我摇头,有些人不见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阿蛮!我来接你回家!”

晶晶看到我,朝我跑了过来。

她一把抱住我“在里面受苦了吧”

“没有”我摇摇头。

“阿蛮,你怎么不开心?”晶晶看着我问道。

“我找到我爸妈了···”

“那你···要去和他们生活吗?”

我看着晶晶的眼睛,“我不想回去,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

“傻瓜,你忘了?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爸妈为了给你接风洗尘,正在家忙活呢”

我听着晶晶叽叽喳喳的说着,留下了泪,犹豫片刻,叫出了我一直想叫又不敢叫的称呼“姐姐”

晶晶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叫她,她有些愣住,随即抱着我哭了起来“诶!姐姐带你回家”

我的前二十三年是在被人抛弃,无依无靠中度过的,老天可怜我,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现在,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李茵茵,绿草如茵的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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