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生卒年不详),北宋末年歌妓 ,东京开封府(今河南省开封)人。多见于野史、笔记小说。据传,李师师曾深受宋徽宗喜爱,得到过宋朝著名词人周邦彦的垂青,其事迹颇具传奇色彩,也间接证明了李师师的才情容貌非常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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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神宗年间,一日黄昏,汴京永庆坊老板王寅家中,夫人生下一个千金。因产后出血,夫人死了。王寅既当爹,又当妈,拉扯着女儿。不到三岁,李师师已把《三字经》背熟,还会背诵“床前明月光”和“白日依山尽”等诗句。她经常缠着父亲带她到歌楼酒馆听人弹唱,学会了很多歌曲。

李师师四岁那年,王寅因承染宫内锦绢延期,被捕入狱,死于狱中。李师师被送到孤儿院,李姥姥见她是个美人胚子,便带到金钱巷收养。金钱巷与皇宫后墙仅一街之隔,它是伎院、教坊林立之地。

镇安坊老板李姥姥,年轻时是个名伎,攒了很多钱。后来,她赎出自己,开了镇安坊,发了大财。上午,李姥姥又带着姑娘们游玩去了。李师师趁机离开厨房,快步跑到前院,走进厢房。

琴静卧在檀案上,这时她走上前,轻轻弹奏。只拨弄一下就使她不肯停下来了,琴弦变幻出美妙的旋律。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官人隔着帘子向屋里看去,见是个小婢在弹琴。师师奏完一曲,官人问:“姑娘,你向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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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转身就逃,被官人抱住了。她急红了眼:“你快放我走!李姥姥回来,我就挨打了!”官人笑着松开手,李师师趁机逃到院子里。

李师师喝道:“你是谁?”官人笑道:“我叫周邦彦。”李师师立即转怒为喜,跑上前去,问个不停,最后央求他收自己为徒。

周邦彦是当代名人,以《汴都赋》驰名天下,曾积极支持王安石变法。因变法失败受到牵连,徽宗继位后,召他回京。现在只是个国子监收税管账的小官,由于仕途无望,他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游乐和作诗赋词上了。

从此,他经常出人镇安坊,指导李师师弹琴和唱歌,教她读书认字。在周邦彦的苦心教导下,师师的才艺大有长进。一天,周邦彦喊辆马车,带着李师师来到湖边。周邦彦送给李师师一把琴,一件彩色的舞裳。李师师穿上舞衣,吟唱周邦彦填写的《蝶恋花》。

李姥姥也不惜重金,聘请名伎教授师师唱歌跳舞,下棋作画。李师师技艺大进,尤其擅画梅花,弹奏琵琶。一日黄昏,李姥姥将她叫到上房,笑道:“姑娘,姥姥待你怎样?”

师师说:“若非姥姥收养,早已沦为乞丐了。几年来,姥姥对我恩重如山。”

李姥姥说:“几年来,为让你吃好穿好,学好本事,我借了不少高利贷。现在债台高筑,你应该替我分忧了。”

李师师叩头求道:“姥姥救人救到底,待师师成婚后,一定待您像亲娘一样,放我一条生路吧!”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除了卖笑又哪里挣钱去?即便卖笑,也要趁年轻时。傻孩子,别做梦了,只有卖笑挣钱才是最现实的。人生一世,怎么快活就怎么活。”

李师师说:“要我接客可以,但由我来挑客人,身体不适时不接,心情不好时不接。”

“好吧,只要姑娘肯接客,您想怎样都行。”

16岁的美女李师师挂牌接客了,消息传遍京城。王子王孙,才子骚人,都想一睹她的风采。他们各怀鬼胎,有钱者掷千金,有才者赋百篇。李师师故意吊客人的胃口,客人们来的更勤,钱出的更多,诗写的更好了。

李师师艳冶无匹,歌喉婉转,听得无数人如痴如醉。香车宝马轮流来到镇安坊,一连串的故事由此产生。

周邦彦曾为师师赋《洛阳春》词:

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如人瘦。

清润玉萧闲久,知音稀有,欲知日日倚栏愁,但问取亭前柳。

秦少游曾赋一首《一丛花》词赠师师:

年来今夜见师师,双颊酒红滋。

疏帘半卷微灯外,露上华烟袅。

簪髻乱抛,偎人不起,弹泪唱新词。

佳期谁料久参差,愁绪暗萦丝。

相应妙舞清歌夜,又还对秋色嗟咨。

惟有画楼,当时明月,两个照相思。

词人张野专门为师师创制新调,就题为《师师令》:

香钿宝钗,拂菱花如水。

学妆皆道称时宜,粉色有天然春意。

蜀锦衣长胜未起,纵乱霞垂池。

都城池苑夸桃李,问东风何似?

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于朱蕊。

正值残英和月坠,寄此情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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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为众多骚人墨客倾心仰慕,更是名声大起,誉冠京城。有人把她比作汉代的大将李广和侠客季布,称之为“飞将军”和“红妆季布”,以形容她的侠骨义肠。师师艺名白牡丹,红极一时。

一天半夜,李姥姥派人去请李师师,把包裹放在桌子上,说:“有位客官送来这么厚的见面礼。”只见里面有上好的紫绒,锦毡,名贵的瑟瑟珠一对,500两白银。

在李姥姥的软欺硬迫下,李师师同意接见一次。不久,侍女将客人带到李师师房中,客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红光满面,定是出身富豪之家,衣裳十分名贵,神态威严大方。

二人坐在矮椅上,谈了一会儿,客人自称赵乙,在京城做生意。他问师师是否欢迎以后来看她。李师师取下一具瑶琴,为他歌唱《万里春》:“千红万翠,簇定清明天气。为怜他种种清香,好难为不醉。我爱深如何?我心在个人心里。便相看忘却春风,莫无些欢意!”

歌声才罢,屋外人声鼎沸。李师师从楼窗上观望,原来殿帅府的大批兵马包围了这里。士兵们高声催门。围墙外轰地一声,一座乌漆大门,被撞破。李姥姥吓得手足发颤,逃上楼来。

赵乙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师师安慰道:“官人不要惊慌,经常会有些兵丁,前来寻事生端,赏给他们几两银子,就无事了。”

赵乙对李师师说:“不必给他们银子,好在殿帅高俅是我的朋友,我叫人出去驱赶这些士兵。”

李师师笑了笑,向客人告罪,跑下楼。大厅里,站满了士兵。为首的两个人,一个是汴京里外缉察皇城使窦监,一个是开封府左右二厢捉杀使孙荣。

士兵们一拥而上,去捉李师师。李师师喝道:“姓孙的姓窦的,你们要干什么?”

孙荣、窦监曾经追过李师师,但李师师不肯赏脸,所以怀恨在心。孙荣笑道:“李姑娘,平日里我们怎敢得罪你?可今天,我们得了军令!”

窦监喝道:“快给我拿下!”这时,侍女兰儿带着一个商人打扮得老头出来。老头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家,还有没有王法?”

孙荣扬一扬手上的令牌,“我等奉殿帅高太尉的手令,前来擒拿反贼,反贼就在楼上!”

老头暴跳如雷地骂道:“你们难道不要脑袋了吗?”

士兵们见老头罗嗦,上前将他捉拿了。

这时,又跑出一个人,用尖尖地嗓子喝道:“你们这帮狗奴才!万岁爷就在里面,都给你们吵得发脾气了。”

孙窦二人一看,此人竟是御前太监张迪,连高俅都惹不起他。二人连忙在阶前跪下,士兵们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跪拜。李师师高兴地站在厅前,张迪走到她面前,说:“姑娘受惊了!万岁爷还在等着你,请吧!这帮该死的奴才,交给我吧!”李师师回到楼上。

原来,赵乙便是当朝天子宋徽宗。宋徽宗坐在酒筵前,从张迪和李姥姥拉开的立轴中欣赏《雪海寒梅图》,赞叹不绝。他是极具才华的画家,擅长画马。徽宗叹道:“此画太寂寞了,我若有空,为她在上边补画两匹骏马!”

李师师说:“陛下在上,贱妾李师师有眼无珠,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把她扶起,赐坐,对张迪说:“你们怎教师师行宫礼呢?太生硬了。”张迪慌忙告罪,退出房外。“姑娘,我在宫里早就听人说起你的芳名,果然名不虚传,先干了这杯吧!”

李师师乖乖地干了一杯。徽宗说:“以后不要把我当天子,把我当作画中知己好了。”

“贱妾若有些什么拂逆之处,忘陛下开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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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伸手托起师师的香腮,说:“我事事依你便是。”说完,他连饮了三杯。

当晚,徽宗与师师睡在绣床上。而孙荣和窦监跪得腿都酸了,才得到赦免。张迪警告二人,若日后走漏了消息,一切责任由他们担负。消息传到高俅处,吓得他浑身冒冷汗。他连忙赶到伎院,用重金赔偿,求李姥姥不要怪罪。高俅站在伎院的厅堂上,等到天亮,准备向徽宗请罪。

徽宗发现了从未见过的美人,他虽有大批后官美女,但那些妃嫔宫娥都是木美人。若论姿色,能歌善舞,琴棋书画,谁也比不上李师师,这一夜成为徽宗毕生难忘的一夜。

天亮后,徽宗起驾还宫。临行时,他解下一条龙凤鲛绡手帕,送给李师师。

李师师感到若有所失,与天子在一起,永远只能做玩偶,有何乐趣可谈呢?

此时,周邦彦已年过六十了。师师崇拜他的文采和为人,二人感情很好。

周邦彦听说徽宗看上师师后,不敢经常去找她了。

一日黄昏,周邦彦到师师处相会,让她试唱刚填写的小令。忽然,兰儿跑上楼来,师师探头下望,太监张迪提着一盏碧纱灯,向厅堂走来。

“周先生,皇上上楼了!”

周邦彦说:“还是躲一下的好。”师师笑道:“请你躲到床下吧,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徽宗轻声呼唤师师,周邦彦匆忙爬到床下。徽宗将一个朱漆盘子递给师师,“广西刚送来的贡品,我特地挑些给你尝尝。”

师师笑着接过盘子,里面盛着十几个上等的橙子,皮色润黄。徽宗说:“只要你爱吃,以后我可以天天送给你。”师师笑称不敢,把他扶到椅上坐下,从抽屉中拿出一柄并州快刀,剖开一颗橙子,撕净黄皮,把它掰开,蘸了盐水,送人徽宗口中。他从盘上拿过几瓣,放人师师口中。在橙子的鲜味再加上温情,的确有意思。

“你听说过唐明皇和贵妃吗?以前贵妃最爱吃荔枝,岭南进贡荔枝,唐明皇总是第一个赐给她。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我也能博你一笑吧?”

师师哭道:“贱妾哪敢比杨玉环?贱妾只是开封城的伎女,岂敢让陛下劳民伤财。”

徽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前的一张矮凳旁,拿了一幅深红色的笺纸,提笔写道:“明妃”。师师低着头,默不作声。

徽宗轻晃她的右肩,劝道:“爱妾不要悲伤?我先把明妃的称号赠给你,来日正式接你人宫,决不会让你长期流落风尘的!”

徽宗为了宽解她的悲哀,从袖中拿出一首新词,命师师摘下玉笙,为他弹唱一曲,扭转忧郁的气氛。师师调好弦音,低唱起来:

帘旌微动,峭寒天气,龙池冰泮。杏花笑吐香红浅,又还是,春将半。清歌妙舞从头按,等芳时开宴。记去年,对着东风,曾许不负莺花愿!

太监张迪,在外轻叩房门,高声启奏:“三更已到,天降春霜,万岁爷准备回宫吗?”

徽宗双目注视着师师,探询她的意见。师师说:“外面正下着浓霜,夜深路滑,还是留在这里吧!”

徽宗不禁大喜过望,“今夜不回宫了,你们在楼下休息,明早也不误上朝。”

第二天清晨,周邦彦笑道:“今晚我得见了一幕人间奇景,谱就一首新词,名为《少年游》,明天再送给你吧!”李师师羞得面红耳赤,担心惊醒了徽宗,忙把周邦彦推走了。

徽宗回宫后向郑皇后说谎,张迪也在大小宫人面前,打点一番,大家一起骗郑皇后。徽宗每隔二三天,就到“明妃”住处来,纵情声色。

一天上午,师师倚着楼栏。“师师,发什么呆?”徽宗上楼了。

李师师连忙相迎,徽宗挽着李师师,来到书房,“《少年游》: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谁写的?”

李师师十分后悔没有藏起来,连忙跪下:“监税官周邦彦一时兴起“词中所写,是我与你那晚所作之事,他怎么知道的?”

李师师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徽宗,还说周邦彦虽有文采,但官小位卑,不敢见驾。

“算了吧!”徽宗转怒为喜,继续与李师师缠绵。

次日早朝散后,徽宗召见太师蔡京。蔡京在诗词书画上造诣也很高,只是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周邦彦来,想必是赏识周邦彦的词作吧。

“有人上奏,告他不务正业,荒废政事!”徽宗说。蔡京说:“我把京兆尹传来一向,务必把周邦彦的劣迹查明。”

徽宗连连点头。蔡京退朝后,把京兆尹传来,向他宣示圣训。京兆尹说:“周邦彦廉洁奉公,在监税官中,税收最多的是他。怎能说他荒废政事呢?“蔡京说:“这是皇上的意思,你必须说他课税不登,荒废政事,懂了吗?”

当晚,京兆尹写了封公文,向尚书省报告监税官周邦彦玩忽职守,请求查办。

几天后,徽宗革除了周邦彦的职务。两天后,徽宗到镇安坊去找师师,师师却不见了。他问兰儿,兰儿说不知。徽宗在楼上等到中午,才见师师匆匆归来。

“你去哪儿了?害我等了半天,太难过啦!”

师师生气地说:“今天周邦彦被驱逐出京,他多年来处处照顾我,却因替我谱歌词获罪,特地到南城门相送。不知圣驾在此,实在罪过!”

徽宗听了,不禁佩服她的胆量。周邦彦被贬,她竟敢置酒为他饯行。他问道:“你去送他,他发牢骚吗?”

李师师恭敬地答道:“周邦彦没有怨言,只是谱了一首《兰陵王》词,眷怀京都。”

徽宗叫师师背诵《兰陵王》词。师师朗声诵道: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徽宗赵佶听了一遍,有一种“小雅怨怀而不乱”的感觉,不觉大动怜才之心。他也知道李师师不愿意周邦彦离京,于是便赦免了周的罪名,把他召回,封他为“大晟乐正”,并准他随时在李师师处走动。

从此,周邦彦大胆地去找李师师,还经常去参加镇安坊的欢宴,为徽宗谱曲。君臣之间,毫不避讳,为后人津津乐道。

宣和二年,徽宗秘密派人在一处离宫修建暗道。宣和四年三月,暗道建成。徽宗从暗道来到镇安坊,临幸李师师,赐给她大批珍宝。师师过生日时,又赐了一批珍宝。

此时的宋朝已经危在且夕了,处于北方的金国的兵锋下。1126年冬,徽宗来到李师师的樊楼,喝过几杯闷酒后,对李师师说:“师师,金贼攻进内地,不肯讲和,我已经下了罪己诏,准备让太子即位。唉,我当太上皇之后,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

李师师没有料到局势竟如此严峻,她说:“但愿如此,这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徽宗退位,宋钦宗即位。三天后,金军强渡黄河,开封城内,人们争先恐后地逃亡。

李师师褐望回到民间,找个小庵,削发为尼。徽宗十分生气,堂堂明妃,削发为尼,成何体统。然而,徽宗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好听任她流落民间。

一年后,金军攻破开封,宋徽宗、钦宗成为俘虏,北上的俘虏队伍竟达三千多人。在北上的日日夜夜,徽宗经常回忆起明妃李师师。在燕山的一处寺庙壁上,至今仍留有徽宗“瘦金书”的手迹:

九叶鸿基一旦休,猖狂不听直臣谋。甘心万里为降虏,故国悲凉玉殿秋。

名噪一时的汴京名伎李师师,漂泊到了临安,在朋友罗惜惜所设的行院教曲。不久,高宗自建康迁都临安。李师师起初对高宗寄予很大的希望,以为高宗会励精图治,迎取二帝回朝,使自己与徽宗重逢。然而,高宗只图自己快活,根本不想收复中原,迎回二帝。他用军饷建造离宫数十所,又在西湖建造了聚景园等六处园亭。高宗坐着大龙船,遨游湖上,军民无不哀叹。

后来,徽宗死在五原城的噩耗传来,李师师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那时,她已人老珠黄,不值钱了,再也不能混在年轻女子中卖唱了。

到了年底,她伤心地离开山外青山楼外楼的临安,漂流到西南去。最后,她停留在岳阳城里。多年后,有人在湖南洞庭湖边遇到李师师,她已经嫁给了一位商人。

对此,有诗为证:

辇毂繁华事可伤,师师重老过湖湘。

缕衣檀板无颜色,一曲当时动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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