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纵览中国古代史,帝王的子孙中虽然不乏雄才大略、贤明有为之人,但也难免会出现行事荒唐、令人头疼的不肖子孙。就雍正帝而论,最荒唐的儿子非和硕和亲王爱新觉罗·弘昼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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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雍正帝第五子,母亲为纯懿皇贵妃耿氏,康熙五十年(1711年)生于雍亲王府,仅比乾隆帝弘历晚生两个月(乾隆帝的生母是孝圣宪皇后钮祜禄氏)。虽然并非一母同胞,但弘历、弘昼年龄相同,自幼一起读书、玩耍,因此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注:雍正帝共有10个儿子,仅有4个长大成人)。而正因如此,才帮助荒唐透顶的弘昼躲过一次次杀身之祸,最后得以善终。

综合各种权威史料来分析,弘昼其实并非天生荒唐的主儿,甚至在乾隆帝即位之前,还是个综合能力超强、颇有作为的皇子。否则,弘昼不会在年仅21岁时便被雍正帝册封为和亲王,更不会在两年后被委以办理苗疆事务的重任。要知道,苗疆事务错综复杂,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不是办事老到、精明干练的人,根本无法驾驭。

其实,雍正帝之所以刻意栽培弘昼,不断地往他稚嫩的肩膀上增加重担,其用意可以说相当深远。因为此时,雍正帝已经秘密册立弘历为储君,但并没有放弃对他的考察,一旦考察合格,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地把皇位传给他,而由弘昼辅助治国;而一旦考察不过关,雍正帝完全可以“中途换马”,把精明干练的弘昼秘密册立为储君。

然而,雍正帝即使再看重弘昼,也不过是把他当做弘历的“备胎”而已,这样做尽管有利于爱新觉罗家江山的稳固,但却有意无意地忽略弘昼对皇位的渴望,并在无形中制造弘历、弘昼兄弟之间的矛盾,从而为后来的一系列风波埋下伏笔。而弘昼在乾隆帝登基后,因为始终难以接受争位失败的现实,所以性格开始大变,最终真的变成外人眼中的“荒唐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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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帝很清楚弟弟性格大变的真实原因,所以为了安抚弘昼,便将父皇的雍亲王旧邸及财物全赐给了他,并命其管理内务府、御书处等事务。皇帝的优宠让弘昼日渐变得骄矜狂妄、傲慢任性,经常在朝堂上无事生非,甚至还敢当着乾隆帝的面殴打军机大臣、一等公讷亲,气焰甚是嚣张。但饶是如此,乾隆帝还是对弘昼采取宽容态度(“弘昼少骄抗,上每优容之。”见《清史稿·卷二百二十》)。

除了在朝堂上惹是生非外,弘昼的荒唐还体现在他的玩世不恭、行为怪诞方面。根据史料记载,弘昼喜欢参加丧礼,凡是王公贵戚、皇族成员的丧礼,他几乎都会到场,有时还会帮助张罗,显得异常热心。弘昼如此热衷参加丧礼,难免会引来风言风语,而他却毫不在乎地跟人讲:“人生百年古来稀,既然没有不死之人,那么又何必忌讳参加丧礼呢?”

有趣的是,弘昼不仅经常参加别人的丧礼,而且还超级喜欢给自己办丧礼,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命家人为他披麻戴孝、祭奠哀泣,而他本人则坐在一旁吃吃喝喝、谈笑自若。不仅如此,弘昼还喜欢制作各种冥器,并放在床榻前时时玩耍,简直是荒唐至极(“尝手订丧仪,坐庭际,使家人祭奠哀泣,岸然饮啖以为乐。作明器象鼎彝盘盂,置几榻侧。”引文同上)。

其实,弘昼之所以如此荒唐,绝不是天性使然,也并非自污形象,寄希望以此来打消乾隆帝对他的猜忌,做一个能享尽天年的“洒脱快意”王爷。从种种迹象来分析,弘昼的种种荒唐举动更像是表演,真实目的是发泄对无缘皇位的愤懑情绪,他的这点小心思,在另一件荒唐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某年,乾隆帝在正大光明殿监试八旗子弟,由弘昼担任监考官。等到正午该用膳的时候,弘昼便奏请皇帝退朝用餐,但后者并没有理会。此时,弘昼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竟然很不高兴地问乾隆帝道:“皇上不肯退朝用膳,难道是怀疑臣弟私下接受这些士子的请托,帮助他们作弊过关吗?”乾隆帝听后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瞪了弘昼几眼。

次日,深感忧惧的弘昼进宫谢罪,乾隆帝才用责备的口吻跟他讲:“昨日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朕说那种大不敬的话,如果朕回答你,要求你把话讲清楚,必然会引起一番争执,彼时你必然会人头落地。”弘昼听后连忙扣头不止,跪谢皇帝的不杀之恩,但内心却依然愤懑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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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愤懑也罢,不甘心也罢,弘昼终究没敢公开地跟乾隆帝撕破面皮,而乾隆帝依旧像往常那般对待他,兄弟二人表面上仍维持着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在乾隆帝在位的前三十多年时间里,弘昼一直得到任用,最终官至议政大臣、管理正黄旗觉罗学事务。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弘昼因病去世,享年59岁,死后谥号为恭。

参考书目

赵尔巽:《清史稿》,中华书局199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