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每人200块,我没去,直接给拒绝了,做的对吗?

大学时,我前桌女生叫彭露妮,后面男生叫郭俊立,一天晚上,彭露妮独自在树林里散步,郭俊立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转交给彭露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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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问郭俊立:“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她?”郭俊立说:“我不敢,怕彭露妮打我。”郭俊立不但和我同班,我们还在同一个宿舍,郭俊立不善与人交往,喜欢独来独往,只有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我接过纸条问郭俊立:“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不会太过分吧?”郭俊立说:“我喜欢彭露妮,想向她表白,但我不敢直接说,我的心里话都写在了纸上,你是我的好哥们,帮我一把,我没齿难忘。”我看郭俊立又是求我,又是说请我吃饭的,我看他实在是可怜,就答应帮他这个忙了,郭俊立说:“够意思,不管彭露妮是不是答应做我女朋友,我都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说话。”

我拿着郭俊立给我的纸条,紧走几步追上了彭露妮。彭露妮是校花,怎么形容她的美呢?说不出她美在哪里,但她的美无处不在。郭俊立曾私下跟我说:“彭露妮的手指甲都让我过目难忘。”彭露妮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见是我,笑着说:“你也没睡呢?”我说:“宿舍太热,出来透透风。”我想把纸条交给彭露妮就走,但我还没做出给她纸条的动作,彭露妮说:“正好,你陪我聊聊天,我想找个人说话。”彭露妮和我同班,坐在我的前面,我们的关系处得不错,她想让我陪她聊天,我不好拒绝,就打消了马上把纸条给她的念头,聊完天再说也不晚。彭露妮说:“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今天刚接到我妈的来信,她说我爸抛弃了她。”以前,我没听过彭露妮说她的家庭情况,只知道她家是在天津的一个农村。我想安慰彭露妮几句,但那时我年轻,不知道婚姻是怎么回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我怕说出来的话,不但不能安慰彭露妮,反而让她更难过,只能沉默。彭露妮说:“你说男女结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生下孩子,然后让孩子体验父母离婚的滋味吗?”

我说:“大人的事情有时我们不懂,你不要太难过了,可能离婚对你爸和你妈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彭露妮说:“他们解脱了,我怎么办?他们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那天晚上,彭露妮和我说了很多,让我几乎忘了,我是受郭俊立之托,来当爱情使者的。不知不觉,我和彭露妮边走边聊,就来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临别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郭俊立的纸条还没给彭露妮。我把纸条递给了彭露妮,彭露妮接过纸条说:“你有话就和我直接说,你说什么我都不怪你,怎么你也喜欢玩这种游戏?”我说:“纸条是郭俊立让我转交给你的。”彭露妮打开纸条,借着路灯看了看,然后,她把纸条揉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到宿舍,郭俊立正在宿舍门口等着我,他说:“彭露妮看完纸条是什么反应?是不是特开心?”

郭俊立等着好消息,我不想让他难过,再说了,彭露妮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也不代表她就是拒绝了郭俊立,可能是彭露妮怕纸条被其他同学看见,她会不好意思。我告诉郭俊立:“彭露妮看了你给她的纸条,她说考虑考虑,过两天再给你答复,你要有耐心。”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找了个机会问彭露妮:“你对郭俊立的印象怎么样?他向你表白了,你是答应做他女朋友,还是不答应?”当时我们身边没有其他人,彭露妮说:“我不喜欢郭俊立,别看他不言不语的,但他很有心机,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彭露妮拒绝了郭俊立,但当郭俊立问起我,彭露妮对他态度的时候,我没说彭露妮不喜欢他,我告诉郭俊立:“彭露妮的父母刚离婚,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给她一点时间。”

十月一,学校要举办庆祝汇演,班里安排我和彭露妮男女对唱,为了配合默契,我们有时间就去排练。一天晚上,我和彭露妮正在校园的公园里排练,忽然,一个垃圾袋飞了过来,掉在了彭露妮身边。垃圾袋里装着残羹剩饭,已经馊了,随着垃圾袋破裂,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彭露妮捂住嘴,险些吐了。我听到了脚步声,顺着脚步声看去,我看见了一个人影,从一棵大树后面跑了出来,正匆忙离去,像是郭俊立。彭露妮也看见了。彭露妮说:“扔垃圾袋的肯定是郭俊立,他一定是因为我拒绝了他,怀恨在心,恶意报复。”我说:“你拒绝他了?”彭露妮说:“嗯,前天,郭俊立在女生宿舍楼下拦住了我,问我爱不爱他?我说不爱。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有心上人了,让他识趣点,以后离我远点。”听彭露妮说完,我明白了,难怪这两天郭俊立不爱搭理我了,他一定是以为,彭露妮的心上人是我,是我夺走了他的心上人。

排练完,回到宿舍,我把郭俊立叫到了外面,我跟郭俊立解释,彭露妮的心上人不是我,我和她去公园,只是排练,不是约会。郭俊立一句话没说,他回到宿舍,用被子捂住了头。我不知道郭俊立,是不是相信了我的解释,但从此后,他和我是越来越疏远了,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改善。大学毕业那天,我找到了彭露妮,彭露妮是天津农村的,郭俊立家在天津市里。我对彭露妮说:“你和郭俊立一起回去吧,路上,他可以照顾你。”彭露妮说:“我一个人能行,我不想与郭俊立走太近了,我不想欠他任何人情。”我和林新忠一起,把彭露妮送上了回乡的火车。林新忠和我是同乡,我们不但是大学同学,也是高中同学,只是我们学得不是一个专业,到了大学,才来往的少了。送走彭露妮,我让林新忠陪着我去找郭俊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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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一场,虽然郭俊立可能对我有误解,但我还是想送一送他,此一别,以后再见说不定哪年哪月,我想利用分别之际,与郭俊立把话说开,消除我们之间可能有的误会。我想和郭俊立重申一遍:我与彭露妮只有友谊,没有爱情。但我没找到郭俊立,有同学说,郭俊立是一个人上了火车。我和林新忠一起,告别校园,乘坐火车回到了家乡。回到家乡后不久,我进了一家事业单位上班,林新忠去了一家私企,我们的工作没有多少交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相互打个电话,彼此问候一声。时光飞逝,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我与很多大学同学都失去了联系,对郭俊立和彭露妮的情况,更是知之甚少。我有了家庭,有了妻儿。

一天晚上,我已经吃过晚饭了,正在用热毛巾给妻子敷眼睛,她的工作整天盯着电脑,有点用眼过度。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林新忠打来的。林新忠说:“郭俊立和彭露妮来咱们这里旅游了,郭俊立还带过来几个同学,他在饭店摆了一桌,郭俊立让我打电话通知你一声,你马上到悦达酒店来。”我问林新忠:“你现在在哪?”林新忠说:“我已经在酒店了。”我说:“是谁通知你的?”林新忠说:“是郭俊立,他说他想亲自给你打电话,但没有你的手机号,联系不上你,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说:“郭俊立怎么有你的联系方式?”林新忠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和其他同学打听到的吧。”妻子听到了我和林新忠的通话,她说:“郭俊立能找到林新忠的联系方式,就不能找到你的?我看他是故意不想亲自给你打电话,有意藐视你。”我说:“你想多了,我去酒店了。”我没想那么多,我与郭俊立和彭露妮,已经十多年不见了,我很想马上见到他们,我换了一身衣服,急忙去了悦达酒店。走进酒店包间,我看见了林新忠,还有另外几个同学,这几个同学与我不在一个城市,有的我认识,有的我不认识,郭俊立挨着彭露妮坐着。

我和他们打招呼:“各位好,我来晚了,见谅。”认识我的同学,象征性地“嗯嗯”了两声,算是回答了。不认识我的,只看了我一眼,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还有一个,只顾低头玩手机,头都没抬。见到我,郭俊立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激动,他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我主动问候郭俊立,郭俊立才说了一句:“老同学,近来可好?”我有点尴尬,林新忠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愉快,让我挨着他坐了下来。郭俊立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开口说道:“老同学,你可是老了,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我说:“我就是一个工薪族,辛苦上班,还上有老下有小的,为生活操心,是有点憔悴了。”郭俊立说:“我知道你们工薪族不容易,所以,我让我妻子辞职了,我一天挣的钱,她上班一年也挣不来,我不能让妻子跟我吃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女人嫁人,还不是为了享福?”我笑了笑,这个话题,我不好往下接。郭俊立接着说:“为了让妻子开心,我带她来你们这里旅游,只有我们俩没意思,我才邀请了几个同学一起过来了,想到你和林新忠就在这座城市,我临时决定,我们聚一聚,但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才让林新忠受累,替我通知你,你不怪我吧?”

我真的没有怪郭俊立,老同学之间没有那么多讲究,为了活跃气氛,我问郭俊立:“你口口声声离不开你妻子,怎么不把你妻子叫出来,让我认识认识?”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当时房间里,只有彭露妮一个女性。郭俊立这时拉住彭露妮的手说:“我郑重向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妻子彭露妮女士。”彭露妮看着我,客气地笑了笑,说了句:“你好。”这是我们分别十多年后重逢,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当初彭露妮拒绝了郭俊立,如今她却成了郭俊立的妻子,我没有料到。十几年不见,彭露妮已经变了,她很发福,大学的时候,彭露妮亭亭玉立,如今的她,不但胖,还化着浓妆,当年的清秀脱俗,一点不见了踪影。我打趣问郭俊立:“大学的时候,你追求彭露妮,自己不敢表白,让我当红娘,被彭露妮拒绝后,你还记恨我,能不能和我讲讲,毕业后,你是怎么追到彭露妮的?”

郭俊立哈哈笑了两声,轻描淡写地说:“简单,我给彭露妮找了一个工作,清闲,待遇还好,彭露妮就以身相许了,早知道事情这么好办,大学的时候,我就不花费心思给彭露妮写情书了。”郭俊立说完,把一只胳膊搭在了彭露妮的肩上,假装很不高兴地对彭露妮说:“老婆,你知道吗,时至今日,每当我想起来,你曾经和另外一个男人对唱情歌,我还把那个男人当成朋友,心口就隐隐作痛,你说,我当年相信同学情谊,是不是很无知很幼稚?”彭露妮把头靠在郭俊立的肩膀上,嗲声嗲气地说:“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提,讨厌。”郭俊立说:“那就不提了,我们喝酒。”郭俊立话里有话,他的指桑骂槐,让我瞬间想离开酒店,但有其他人在场,我不能失礼,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假言欢笑。也幸好,当年郭俊立追求彭露妮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否则,我会颜面扫地。

我是郭俊立的同学,在他口中,竟成了“那个男人”,十多年过去了,郭俊立还在误解我,我很无奈。接下来的几分钟,郭俊立又是给彭露妮加菜,又是给彭露妮揉肩,彭露妮投桃报李,不停地给郭俊立倒酒,好像我们其他几个人不存在。同学聚会,变成了郭俊立夫妻,大秀恩爱的表演舞台,我和另外几名同学,成了观看他们表演的观众。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也觉得这样的聚会没意思,站起身说:“不好意思,家里还有事,我先告辞了,明天我做东,不见不散。”我刚说完,林新忠也站起来说:“我也有点事,不奉陪大家了。”

我和林新忠走出了包间,身后,郭俊立说:“二位慢走,恕不远送。”离开酒店,来到大街上,我对林新忠说:“郭俊立让我们过来,我看他不是叙旧,而是为了显摆他现在过得很好,还娶了当年的校花当妻子。”林新忠说:“我对郭俊立不是很了解,但我分析,他可能是当年在大学校园里混得不好,现在有点功成名就的感觉,就想在同学面前,找回当年失去的自尊。”林新忠的分析,可能是对的。回到家,我妻子还没休息,她在等我。妻子问我:“我刚才接到王丽的电话,她说明天同学聚会,AA制,每人200,你说我去吗?”我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找个借口推掉就是。”妻子说:“有些同学很久未见了,我想见见,但有些同学我不想见,不想见的那些同学,他们参加同学会,不是为了联络感情,而是为了拉关系,还有的是为了推销产品,去还是不去?我好为难。”参不参加同学会,竟成了难以抉择的一件事,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读大学时,我和同学们有时聊到毕业后各奔东西,我们曾豪情满怀地说:“毕业后,我们要经常聚聚,不为别的,就为我们是同学,我们有感情。”如今看来,那时的信誓旦旦,不过是一句笑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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