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我国首款按照国际通行适航标准研制、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单通道干线客机C919交付给首家客户东方航空公司。中国东方航空作为C919的全球首发用户，正式接收编号为B-919A的全球首架C919飞机。调机航班号为MU919，飞机在上海浦东、虹桥两大机场间完成“首秀”飞行，标志着国产大飞机事业发展迎来一个新的里程碑，正式迈出民航商业运营的关键“第一步”。
全球首架交付的C919有着特殊的涂装和“身份证号”。除了东航的标准化涂装之外，机身前部印有“全球首架”的“中国印”标识和相对应的英文，飞机注册号选用B-919A，B代表飞机的中国国籍，919和型号名称契合，A则有首架之意，突显这一全球新机型、全球首架的非凡意义。
从立项到首飞，再到完成取证、交付客户，国产大飞机攻坚克难，即将翱翔于蓝天之上。
下半年接连迎来新进展
2017年首飞之后，C919就进入了默默奋斗的耕耘期：5年来，C919飞机6架试飞机在陕西阎良、江西南昌、山东东营等地进行了性能、操纵品质、稳定性、各系统工作特性相关的不同科目的研发和验证试飞工作，完成了数百个试飞科目、上千项试验科目、数千个飞行小时的适航取证审定工作。
今年下半年，C919进展不断：9月底获得中国民用航空局颁发的型号合格证；11月底，C919获颁生产许可证、完成T5测试。
2015年11月2日，C919大飞机总装下线
2017年5月5日，C919大型客机首架机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成功首飞
2022年5月14日，换新装的批产107架机圆满完成首次飞行试验
2022年11月29日，民航华东地区管理局局长姜春水向中国商飞公司党委副书记、总经理赵越让颁发C919飞机生产许可证
壹
获得型号合格证，意味着民航局确认C919飞机的设计满足适航标准的要求，是民航局颁发给飞机产品的“准生证”。
贰
生产许可证，是民航局对飞机制造商质量体系的批准，意味着C919从设计研制阶段转入批量生产阶段。
叁
T5测试是飞行标准化委员会型别等级训练规范测试。飞机制造商制造飞机后，要设计与之对应的培训课程，供承运人学习、掌握。T5测试是其中的一种具体流程，主要针对新研发的新机型认证。新机型的首批驾驶员、飞行教员和局方监察员可在T5测试完成后取得型别资质，这对新机型交付运营及后续飞行安全意义重大。
每生产一架此型号飞机，在交付客户前还需要申请并获得单机适航证（AC），就像每件产品出厂都有产品合格证一样，每架飞机也都需要获得自己的“合格证”。
今天，民航局现场向中国商飞颁发了单机适航证。至此，一架飞机从首飞到正式交付必须取得的“三证”：型号合格证、生产许可证、单机适航证，中国商飞全部集齐。C919终于到了“出嫁”的时刻。
交付的不止是一架飞机
佟宇是中国商飞首位ARJ21型别飞行教员，如今又是首批C919型别飞行教员，经历了两个国产民机型号的取证交付历程。对他来说，今天交付的不止是一个飞机产品，而是伴随飞机安全运行的一整套服务体系。中国商飞客服公司飞行教员不仅仅只对一次飞行安全负责，更是对C919机型的未来发展负责。
中国商飞飞行教员承担着“孵化器”的重任，首先要带教客户的初始飞行员，待其成长为飞行教员后，再拓展培养所在航空公司的其他飞行员，逐渐壮大型号飞行员队伍。对中国商飞的飞行教员而言，飞行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同时还承担着飞行类手册编制、飞行运行支援、飞行训练规范及标准制定等任务。此外，为飞机型号设计及持续改进提供飞行运行数据和合理化建议等，也是他们工作的重要内容。“作为国产民机的飞行员，能够参与飞机的研发和标准的制定，是一件非常有意义、有成就感的事。”
随着民航局AEG评审工作的圆满完成，中国商飞客服公司同时获得了《飞行训练机构合格证》和《维修培训机构合格证》，标志着中国商飞已具备为C919飞机客户提供完整机型培训服务的能力。“2015年，首架ARJ21飞机交付成都航空，中国商飞开启 ARJ21型号的一系列运行保障工作，这对C919的交付运营起到了很好的探索借鉴作用。尽管遇到了很多波折和困难，但我们慢慢摸索出一套自己的民机运行保障体系。”佟宇介绍，“比如在民航局支持下建立了培训需求分析体系，通过一系列科学方法，对各项指数综合分析，进而形成C919机型训练大纲，研究解决了飞行员要训练什么、用什么方式训练、训练多长时间等问题，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飞行工程评估体系。”
为航线运行服务做好准备
首批来自东航的C919机型飞行员已经接受了为期2个月的完整培训，从理论学习，到模拟机培训，再到本场训练每一个环节都经历了严格的考核。“从东航飞行员的交流来看，大家普遍认可C919的驾驶体验。比如，驾驶舱宽敞舒适、有非常好的操纵性能、有简便的操作程序和友好的人机交互界面，飞行员上手很快，能快速掌握飞行要点。”有了商飞客服的飞行教员，国产民机的市场适应性和竞争力就能得到进一步提升。
佟宇虽然有丰富的C919飞行经历，但今天的飞行任务，对他来说依然意义非凡。“作为中国的飞行员，能够飞上国产大飞机是大家共同的梦想，我非常自豪，我也相信历史会证明它是一款非常有市场竞争力、非常有活力的产品。”
佟宇介绍，在C919飞机AEG评审中，驾驶员资格规范、主最低设备清单、计划维修要求、全机应急撤离演示四个评审项目由中国民航局与香港民航处、澳门民航局联合开展。C919飞机的客服工作立足于全球化服务体系。“我们在手册编制、课件开发和培训中使用双语，为后续C919的国内外运行做好准备。”
通过T5测试，全球首批5名飞行教员和10名飞行员已获得C919飞机型别资质。另外，东航两批45名客舱乘务员和两批41名机务维修人员已完成C919机型培训。客户首架C919飞机运行特业人员已准备到位。
精心编写飞行员“锦囊”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美国电影《萨利机长》中，有一幕这样的场景：起飞90秒后，飞机遭到黑雁撞击，两台发动机引擎同时熄火，失去动力。机长萨利沉着告诉副驾驶把快速检查单拿出来，寻找关于双发动机失去动力的处理方法。小小细节，普及了一个民航业的共识：手册是构筑民航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客服公司，海岸君看到了中英双语共有5000多页的飞行机组操作手册。这本手册是由一支平均年龄30多岁的年轻团队编写的。“可以把这个手册简单理解为产品的说明书，是飞行员的一个宝典或者是锦囊。”飞行类手册分析与编写班组科室主任温丽华介绍说，“飞机是一款非常复杂的产品，涉及的系统知识点特别多。在手册中，我们不仅要给出每一个系统的功能、组成、工作逻辑，也要给出驾驶舱人机交互界面每个开关的功能，操作后的响应、飞行员从登机到离机的全套程序、飞机出现故障后的处置措施等，都将在手册中展现。”
从2011年开始，团队就开始了C919飞行类手册的编写工作。“民机的手册编制是一个不断摸索和总结的过程，在编制过程中，我们不断总结，凝炼出自己的一套飞行工程分析方法。‘说明书’绝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C919试飞取证过程的展开，手册编写工作也不断迭代升级。我们要跟随飞机状态的实时变化，确保手册和真机的状态一致，只有这样，飞行员才用得放心。过程中，也要不断听取各方意见。”温丽华指着手册中一页对海岸君举例说：“比如航行灯、标志灯、机翼灯的开关状态，之前我们是文字表述的，考虑到客户使用的便捷性和安全性，我们后来全部改成了图片说明。”
据海岸君了解，中国商飞已累计完成飞行运行类、维修类手册共40本。编写过程中，首家用户东航也提前介入，提出了手册的改进意见，各手册均完成优化更新。
从交付到首航还要多久
由于C919是全球首发机型，在获得中国民航局初始批准的基础上，东航还要开展100小时以上的空机验证试飞，以对飞机的运行安全性、维修可靠性以及各项运行保障能力进行验证和确认。东航将向局方申请《运行规范》，以获得C919飞机投入商业运行的最终批准。
据了解，东航计划于近期开展C919验证飞行，除了上海两大机场之外，站点还包括北京首都、北京大兴、西安、昆明、广州、成都天府、兰州、海口、武汉、南昌、济南等。
C919客舱
完成上述准备之后，东航首架C919有望最早于2023年春满足民航局规章要求，投入商业载客运营。而东航首批C919订单中的其余4架，将在未来2年间陆续交付。
东航将围绕“四梁八柱”航线网络，将C919投入上海、北京、西安、昆明、广州、成都、深圳等地的优质精品航线，旅客可以在这些航线率先体验国产大飞机。
不久前，C919在第十四届中国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上收获300架确认订单。随着首架机交付，更多的国产大型客机将投入航线运营。在成千上万的工程师、飞行员、航务人员的精心呵护下，C919将成为民航市场的闪亮新星。
金海岸工作室
作 者 | 叶 薇 金志刚
图 片 | 陈梦泽 萧君玮 东方航空
编 辑 | 陆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