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成为英国《金融时报》年度人物之后,当地时间12月7日,美国《时代》杂志将泽连斯基评为年度人物和“乌克兰精神”,而《时代》将伊朗女性评为年度英雄人物。此时,这场战争已经爆发286天。熟悉《时代》近百年来评选年度人物的标准,会明白泽连斯基获得这家刊物年度人物的意义。虽然在互联网时代,这种传统刊物所代表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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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连斯基赢得这一荣誉固然是实至名归,但如果2月24日没有爆发这场战争的话,这一切大概率都不属于他。说其是实至名归,是因为泽连斯基以一个中小国家的领导人,却成为影响世界格局和改写人类命运的关键人物。泽连斯基在遭遇斩首危险的时刻与基辅共存亡,从而稳住乌克兰卫国战争的阵脚,改写了欧美大国已默认的乌克兰被俄罗斯吞并的预设地缘格局, 而这种默认,从2008年的格鲁吉亚,到2014年的克里米亚,除了川普任内的4年,一直如此。

泽连斯基是社交媒体时代继川普之后第二位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世界级网红,政治素人,不过川普能成为这种网红,除了特立独行,没有传统政治人物早已刻板无味的言语外,还和川普作为美国总统有关。毕竟,美国的影响力摆在那里。一般而言,小国弱国的政治人物要想成为《时代》的年度人物,比强国大国难得多。尤其是对泽连斯基这种在2月24日之前,为人们了解和关注的仅仅是他的演员身份的政治素人。

毋庸讳言,一名优秀的演员除了需要善于表演,还需要有心理学和大众传播学知识,例如如何抓住人的心理需求,如何满足观众,如何与观众平等交流,而不是俯瞰观众。

无论是一身绿色T恤和夹克,防弹衣,凌乱的头发,还是基辅街头,伊久姆,赫尔松,利曼,一次次身临前线与士兵在一起,这些本来纯属于自然的身体语言,无需修饰,却要比镁光灯下的政治人物更符合西方人心目中的硬汉形象。

相比而言,玩十米长桌子扮演21世纪沙皇的高神莫测,上天驾驶战机,光膀子骑熊骑马,这些的确也能建构十分的魅力,但这些属于观众只能从报纸电视媒体被动获得信息,而不能主动参与的时代。对互联网社交媒体,在每一个平民都可以参与的时代,这种强人形象早已被结构,崩碎,冷嘲,许多人也早已明白,这样的强人只是建立在你看不到的无数保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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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弹药而不是顺丰车票”,这句既生动又契合普通民众心理的话语,是不是要比“给我20年,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的鸡血更符合互联网平民化的传播规律?

泽连斯基在西方各国议会的演讲,对英国,他提及丘吉尔,纳粹轰炸英伦三岛;对德国,他提起柏林墙,对美国,他提起珍珠港,对这些国家并不遥远的记忆,对比乌克兰正在遭遇的入侵,使得对方更能够对乌克兰的所遭所遇感同身受。

这样的乌克兰,除了赢得西方近千亿美元的各项援助之外,而乌克兰也成为北约、欧盟、G7、G20等主要世界力量峰会的焦点。

这些外交上的成就,的确属于整个乌克兰,但绝对离不开泽连斯基。可以想象, 2008年的格鲁吉亚何尝不是今天的乌克兰,为什么格鲁吉亚就没赢得如此的国际同情和支持,至于当时谁是格鲁吉亚总理或者总统,还有谁记得? 2014年领土被肢解,克里米亚被吞并,欧美大国对俄罗斯发起了一些流于形式的制裁,但世界的同情,因为其腐败而被消解,乌克兰也不是今天的乌克兰。

最富戏剧性的转圜是,演员把自己演成了真正的战时总统和硬汉,一直扮演硬汉的那位被证明自己才是演员。就在9月30日,大帝还在红场高呼乌拉给俄民打鸡血,第二天俄军就丢了顿巴斯重镇利曼,成了失土之君。从基辅街头到伊久姆赫尔松顿巴斯,泽连斯基从不缺席炮火连天的前线,而对俄罗斯宣称属于自己的“顿巴斯”,普京的发言人已经三次声称要去,但就是没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