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三个月的精心策划后,西方主要经济体对俄罗斯出口原油设置价格上限达成一致,每桶60美元,但这一价格对俄罗斯收入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美欧执意要限价,又定了这个价格,是一方面不希望对国际能源市场造成过大冲击,另一方面,也给了俄罗斯一定的回旋余地。

美欧在争吵中达成的一致

日前,针对俄罗斯石油设置的价格上限已经开始实施,欧盟、G7和澳大利亚联合宣布,价格上限确定为每桶60美元。任何想要欧盟或G7提供油轮保险服务的购买商,都必须将俄油限制在60美元/桶以下,否则欧盟不会为其提供保险服务。也就是说,不光同意限价的西方主要经济体要遵守俄油限价,只要买美欧保险服务的国家,都要接受对俄油限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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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俄罗斯石油船)

值得注意的是,达成这一协议极为波折,原因在于西方国家内部对限价的分歧比较大。一方是G7,包括欧盟的主要国家——德法意以及美日英加,这些国家希望削减俄罗斯石油出口的收入,但由于国内深受油价暴涨带来的通胀之苦,它们并不希望俄罗斯石油彻底在市场中消失,从而推高国际油价。另一方面是欧盟小国,它们也分成几派,有的依赖俄罗斯原油生活,所以反对对俄实施制裁;还有些小国对俄没有什么依赖度又宿怨极深,主张更严厉的价格限制,尽管它们在国际社会中的声音不大,但在欧盟内部有一定话语权,可以影响最终限价政策。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最后时刻,限价方案才被通过。

制裁难有成效,俄罗斯仍有利可图

西方希望通过限价手段,来减少俄罗斯的收入,从而削弱其战争潜力,那么这一目标能实现么?限价后,俄方称绝不妥协,也不会将油卖给限价的国家,这意味着,俄罗斯的石油不会再卖给美欧,就得另找销路。短期内,俄罗斯要想解决这一问题,必然要同中东石油竞争一些对俄友好的石油买家,比如中国,但中国又跟中东多国签有长期的石油贸易协议,未必会买更多俄石油。因此,美欧的限价,对俄直接的影响是俄油面临销售下滑。

(俄罗斯石油工业)

不过,也应该看到,限价60美元对俄的损害不算大,俄罗斯还是有利可图。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估计,俄罗斯石油生产的成本约为每桶30-40美元,远低于限价的60美元。而且,目前俄罗斯运往一些欧洲地区的乌拉尔原油价格比限价还低,充分说明,这一价格,俄罗斯仍有盈利空间。基于此,欧洲也有人感到不满,觉得定价太高,比如泽连斯基;不过,也不排除,西方国家以60美元为切入点,先让各相关方接受这种做法,后续再进一步压低价格。这种方法只要成为了一种工具,未来就不排除在其他领域,对其他国家拿出来用。

从经济学的角度说,50美元是俄罗斯石油产业的“盈亏平衡点”,50美元的价格仍然高于俄罗斯每桶30-40美元的边际成本,因此,定价高于50美元,俄罗斯就可以卖石油。如果想要让俄罗斯真正入不敷出,则需要将价格上限定在30美元以下。但是,限价过低,国际市场的俄罗斯石油消失得过快,会破坏供需平衡,使石油价格急速上涨。因此,美欧才给出了60美元这一“温柔”制裁,同时,也是给俄罗斯的回旋余地。简而言之,就是打了,但并不“打死”,这是为了让对方更有可能吃下这个亏,也才有“温水煮青蛙”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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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和拜登)

俄罗斯的反击并不会过激

那么俄方又是什么反应,是接受还是会反制?面对西方的制裁,俄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从俄罗斯国内的舆论和官方反应来看,克宫肯定会对西方采取的限价措施采取报复行动。然而,限价出台后,俄方并未表现得过激。

俄罗斯副总理诺瓦克表示,莫斯科不会接受西方施加的任何价格上限,哪怕俄罗斯不得不停产。相比之下,俄外长拉夫罗夫的言论,就显得更加务实。他称,俄罗斯将继续与合作伙伴“直接”就原油销售定价进行谈判,包括价格在内,总是存在一些利益平衡因素。也就是说,俄罗斯未来可以选择在60美元的价格上限之下出售原油,这一定价与西方要求的上限无关。由此,可以推测,俄并不在意美欧的石油限价。国际能源市场长期以来是卖方说了算,这一次西方或也是想尝试提升买方的议价权,但要奏效,就得满足市场规模够大、不可替代的属性。

(拉夫罗夫)

相关数据显示,自今年5月以来,俄罗斯向西方国家输送的石油每天减少220万桶,其中三分之二转移到中国、印度、土耳其。目前,印度是俄海运石油的最大买家。这些国家有能力建立自己的保险供应商,以绕开美欧等国,继续采购俄石油。因此,限价难伤俄罗斯筋骨,是西方一场形式大于实际的表演,而俄或许会做出象征性姿态,但可能不会做出过激反应,更可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