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各地调整防疫策略，医院发热门诊迎来首波“冲击”。12月6日前后，青岛市多家多家医院陆续发文，暂停发热门诊接诊，门诊、急诊等正常开放。至今日（12月6日）下午，青岛妇女儿童医院辽阳西路总院区、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崂山院区）、青岛大学附属医院（西海岸院区）等多家医院，陆续重开发热门诊。
前述多家医院证实，暂时关停发热门诊是因为近期有新冠感染者到访就诊，按上级要求关停消杀，消杀结束后复诊。南都记者注意到，“阳性-关停-消杀-复诊”现象近几日也出现在多地，包括深圳、武汉、昆明、长春等。此外，多地县医院发热门诊近日也出现了多次“停诊-重启”的情况。
12月1日，武汉卫健委发布了各区发热门诊名单，称各发热门诊可能因接诊阳性病例被临时封控，请有就医需求的患者提前联系医院，确定医院开诊情况后再前往就诊，全程做好个人防护。此后几日，武汉市多家医院暂停发热门诊，后重启。
类似的，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12月2日深夜公告停诊，4日上午复诊。官方公告称，停诊是为了配合上级的疫情协查任务，落实相关人员及环境筛查。此外，一家南部省份的县医院也向南都记者证实，其近期已两次停诊，目前正在停诊后的消杀工作中。
发现新冠感染者后，暂时停诊闭门消杀
进入冬季，包括新冠、流感在内的各类呼吸道传染病迎来高发期，发热门诊压力骤增。患者在发热门诊外排长队的图片涌现在社交媒体，就诊难引发关注。基于现行新冠防控要求，各地普遍采取了发现新冠感染者后，暂时停诊闭门消杀的策略，关闭时间从半日到数日不等。但这也进一步加大了发热患者的就诊难度。
除暂时关停消杀外，南都记者了解到，多地发热门诊都要求患者到院时先做一次核酸，待核酸出结果后（约需4~6小时），才可离开医院。医院也不建议症状较轻的患者到发热门诊就诊。“如果是普通的感冒发烧，现在药店都放开了，”一位发热门诊医生隐晦地说，“我们这里都是发烧的患者，万一有阳性呢？”
国内的发热门诊建设起步于非典时期，通过设置单独的就诊流程，将发热、肠道疾病等患者和其他患者分离，及时筛查发病原因避免院内感染。目前看，各医院关停主要限于发热门诊，尚未影响门诊、急诊等正常接诊。
亟待出台适应当下的新冠分级诊疗措施
在11月22日举行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会上，国家卫生健康委医疗应急司司长郭燕红强调，发热门诊需应设尽设、应开尽开。此后，率先调整防疫政策的广州于12月5日宣布，所有二级以上综合医院均开设发热门诊，所有医疗机构的发热门诊原则上不得停诊。
但连日来骤增的患者数量也让业内感受到了压力，各地医院及发热门诊是否为防疫政策调整做好准备，尚待观察。一位在ICU工作的医务人员对医疗秩序正面对的挑战表示担心。
“医院除了普通门诊看病的病人外，还有非常多其它的病人，比如肿瘤化疗期间免疫力低下的患者、重大手术创伤后的患者、免疫性疾病的患者等，如果接诊医生感染了，那么当他回到病房后可能会感染其他的工作人员或者病房患者，造成重大的院感事件，有可能危及了其他患者的生命。这个过程中，责任怎么追究就是一个问题。”他说。
这反映了许多医护人员的担心。他们并不害怕自己感染，而是担心由于自己不注意导致院内感染，致使因其他疾病在院治疗的高危的患者承受风险。“医务人员应该保护好自己，不要带病上班。”该医护人员说，但他同时也担心另一个问题，“如果医护人员一时间出现大范围感染，谁来上班？谁来维持医院的运行？”
城市大医院的医护人员实际上常年处于短缺的状态。以北京为例，一位曾参与疫情处置的专家表示，按照国际上的一些标准，北京的医疗体系在新冠疫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处于“挤兑”的状态。而现在，疫情的冲击可能导致医院人手进一步的短缺，这是当前的防疫政策必须要面对和做好准备的。
为避免医疗挤兑，一个常见的思路是分级诊疗。疫情初期武汉将社区卫生中心纳入收治范围，以及常态化防控时期的居家隔离、集中隔离、方舱医院、定点医院等作法，均体现了这一思路。而随着防疫政策进一步调整，亟待出台适应当下的新冠分级诊疗措施。
值得关注的，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感染病科主任盛吉芳不久前接受《钱江晚报》采访时表示，浙江已制定好分级诊疗方案，新冠感染者将到定点医院诊治，危重症患者将有相应的重症监护室。截至发稿时，该文件尚未公开发布。
采写：南都记者 吴斌 宋承翰 蒋小天 郭若梅 发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