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乾隆年间,有位叫梁仪的官员在做山阳县的县令时,曾因智审红裤露奸一案而名噪一时,直到现在民间还时时有传诵者。

梁仪在山阳县为官时,平日别无所好,唯爱游山玩水。这一日风和日丽正好是出门游玩的好日子,恰巧正逢衙门无事。于是,梁仪就带了两名仆从信马由缰地来到郊外,观赏起路边的景色来 。

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啼哭声,只见一位十分标致的妇人手挽竹篮悲悲切切地走了过来,口口声声在哭自己死去的丈夫。恰好一阵风吹了过来,将那妇人一身素裙吹起,露出了一件红艳艳的裤子。看到这里,梁仪不禁眉头一皱,心想:“这女子真是毫无妇德,哪有身穿红裤为丈夫上坟之理。”再仔细打量那位女子,虽然漂亮迷人,但却透出一股妖媚之气,哭声凄切, 但一滴泪水也没流下,脸上涂抹的脂粉依旧完好如初。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望着妇人远去的背影,梁仪挥手招过一名仆从,吩咐道你须如此如此。那仆从领命而去。

过了好长时间仆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禀告道:“大人,小的已按大人吩咐前去打探过了,那女子就在前面的村里住,大家都唤她叫‘玉姐’,新近丈夫突然得暴病而死,乡邻们都在议论纷纷认为死得太离奇了。又说, 玉姐在娘家时名声就不太好, 后来家中贴了不少嫁妆才把她打发到这来,平日乘他丈夫出门做生意经常与些轻薄子弟打情骂俏, 名声很坏。”

听了仆从的禀告梁仪更坚信那女子的丈夫死因蹊跷,顿时游兴大减,命令掉转马头速回县衙。

回到县衙之后,梁仪左思右想觉得此事大非寻常,决心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于是教人暗暗传来死者的家属,寻问他们玉姐的丈夫到底如何死的。

家属们开始只是哭泣,到后来死者的侄子忍不住了,气忿地说:“大人,我叔叔死得委实冤枉, 那日晚上回来时还好好的,谁知第二天一早就莫名其妙地死去了,我们入殓时仔细地察看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像是中毒或是受什么暴力致死的,再加上婶婶平时凶悍霸道,娘家又有钱撑腰,我们又无把柄在手,只好吞进肚里不敢言语了,可是,我看叔叔死得一定冤枉,弄不好是叫婶婶与金三害死的。”

“金三, 金三又是何人。”梁仪问道。

“金三,金三就是婶婶的相好, 平日趁叔叔出门之际与婶子相会。”

“哪,你们怎么不管呢?”梁仪又问。

“管,不是不管,我们也曾好言相劝婶婶,可她不但不听,反而叫金三找人来报复我们,加上金三是本县一霸,所以所以只有叔叔被蒙在鼓里不知道。”

“原来如此,你们先退下吧。” 梁仪挥挥手打发走了他们,暗自寻思: 现在事情多少虽然有了点眉目,可是无凭无据地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就判人有罪呀,那金三仗着祖辈上出了几任大官, 平时在乡里横行霸道,如果此时借此将他除掉,岂不民愤大平, 只是先从哪里下手呢?

正在梁仪愁眉不展时,师爷插言道:“大人不要忧虑,小人倒有个主意,要除杀人凶手,就不宜打草惊蛇,大人何不如此呢?”说完对着梁仪的耳朵嘀咕了半天。

梁仪不禁拍手叫道:“妙,妙,好,就依师爷之言。”

第二天一早,梁仪扮成了一位做生意的阔佬来到了太白酒楼。不一会儿从楼下走上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梁仪一看要找的人来了,赶紧招呼道:“牛大管家,到这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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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牛大管家,名叫牛贵,是金三平日的得力爪牙,梁仪正想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这牛贵是个有名的酒鬼,每日必来太白酒楼喝上几盅,今日一见有人招呼,哪管认不认得,一看到那丰盛的酒菜立即颠着屁股跑了过来,抻长脖子问:“先生是谁,找我有何贵干。”

梁仪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识得你,往后这生意上还要请你替我多引见引见金大掌柜的。”

牛贵一听,立时明白了。心想:“原来是要巴结金老板的生意人呀,管他娘的,还是先吃他一顿再说。”

于是满脸堆笑:“好说,好说,以后都是自己人吗。”接着毫不客气地吃喝起来,望着他那馋相,梁仪不觉有些好笑,鱼儿还是上钩了。

就这样,一回生二回熟,梁仪与牛贵混得如好兄弟一样,简直无话不讲。这一日傍晚,梁仪来到牛贵家里,提着不少好酒好菜准备进一步行动了。酒过三巡,梁仪问道:“听说你们这里的县太爷是位断案如神的好官,不少案子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牛贵酒一多话也就多起来:“什么明,我看未必,我家掌柜……”说到这里,牛贵觉得有些失言,赶紧闭嘴不说了。

梁仪一听暗喜,忙用话激他道;“牛管家,你是信不过我呀,你我相交这么长时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好。你不说,那么我告辞了。”

牛贵一见急了忙道:“老弟,别走,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这人命关天的事,说出去弄不好会掉脑袋的,反正你是外地的生意人,告诉你也不要紧,不瞒你说,我们金掌柜的有个叫玉姐的相好,二人简直是如胶似漆呀,后来金掌柜的嫌玉姐的丈夫碍事,就伙同玉姐把他给弄死了,你猜怎么着,是用一枚大铁钉从头上钉下去,那死鬼的家属虽然疑心,但找不出破绽也没办法, 这是金掌柜酒后亲口对我说的,你千万别乱说呀,否则你我都完了。”

梁仪一听心想:“原来如此,好恶毒的手段呀。”按下心头怒火,又和牛贵盘桓了一阵,就起身告辞了,临走时牛贵又叮嘱一番叫他千万不要对人说出去, 梁仪自是点头答应而去。

天刚亮,牛贵就被传到县衙大堂之上。他心里正纳闷呢,一抬头,顿时目瞪口呆,看见梁仪身着官服威严地逼视着他,牛贵一看心想这下全完了。随后又传来金三和玉姐。

梁仪将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金三,快将你和玉姐如何谋害他人性命之事从实招来!”

那金三与玉姐如何肯承认,自是百般狡赖。梁仪也不与他们争辩,叫人从堂后拉出牛贵道:“牛贵,你将昨晚所言之话再讲一遍。”

牛贵知道不承认也没用,只好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又讲了一遍。 金三与玉姐一听,顿时瘫在了地上。接着,梁仪传来仵作,命令前去开棺验尸,挖开棺木之后, 果然从死者头部起出一枚大铁钉,自此一件冤案被梁仪平冤昭雪了, 金三与玉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时百姓大快,纷纷传诵梁仪的事迹,梁仪红裤辨奸声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