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看,在任总统期间(尤其是大选年)如果发生经济衰退,大概率很难连任。共和党掌控众议院,将可能在财税政策上给民主党制造阻碍,将加大未来两年美国经济衰退的风险。

廖宗魁 /文

美国中期选举已经进行了两周,结果已经大致明朗。共和党将夺得众议院的控制权,而民主党则以微弱的优势继续控制参议院,未来两年美国将进入“分裂国会”阶段。

截至11月18日,共和党以218:212票夺得众议院的掌控权,民主党目前已经锁定了参议院的50个席位,加上副总统的1票,实际上将继续执掌参议院。

由于美国众议院在财税方面具有绝对的话语权,“分裂国会”将使未来两年拜登政府在财政补贴和刺激上受阻,债务上限问题也会产生干扰,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增加美国经济衰退的风险,这对民主党连任2024年总统增加了更多的阻碍。

“分裂国会”对民主党已是优选

美国的中期选举会在每四年一次的大选期间举行。由于众议院议员的任期是两年,参议院议员的任期是六年,因此这一次的中期选举会重新选举所有的众议员和三分之一的参议员。

拜登政府在通胀问题上被搞得焦头烂额,此前民调显示,民主党将极大概率同时失去众议院和参议院的掌控权。而实际的结果,民主党只是失去了众议院的掌控权,已经是好于预期了;反观共和党,却在一片看好声中丢失了众议院,没有掀起“红色浪潮”。

正如白宫国安顾问沙利文所说,“拜登对中期选举结果感觉非常好,它觉得有助于这次外访,这给了他一个绝佳机会,既可以以强势的姿态与竞争者打交道,又可以团结盟友。”美国总统拜登在中期选举期间先后出访了非洲和亚洲,并参加了G20峰会等一系列多边和双边会议。

而且从历史经验看,一般总统所在党派很容易在中期选举中失利,由此看来,共和党在此次中期选举中的表现也是低于预期的。

有观点认为,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在中期选举期间的高调行为,反而让共和党失分了。中期选举前,很多共和党候选人都试图借助特朗普的人气,这些候选人鼓吹如果当选后,就要重新审视2020年大选,这些人也得到了特朗普的高调支持。但事与愿违,这些候选人都纷纷落选,反而是一些没有得到特朗普支持的共和党候选人人气飙升,比如佛罗里达州州长德桑蒂斯。

中金公司指出,1960年以来,中期选举中总统所属的党派在众议院中平均会失掉23.8个席位,参议院平均失掉2.7个席位。选举前的高通胀和增长压力,使得拜登的支持率较低。尽管此次共和党重新赢回了众议院,但因为优势不明显也难以形成绝对的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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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税政策会受到较大制约

不过,从中期选举的力量角逐看,共和党至少逐步夺回了一些政策控制权,对于2024年的大选增加了更多的砝码。

美国参众议院的权责各有侧重,美国宪法规定,所有税收相关的法案、拨款法案或授权开支联邦资金均需要由众议院提议,这样众议院在财税方面就更有话语权;而参议院则在官员任命和外交事务上更有主导权,参议院拥有确认总统内阁成员、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权利,并且美国总统与他国达成的外交协议也需要参议院审批才能最终具有法律效力。

由此看来,共和党掌控的众议院可能会让拜登政府主张的补贴和财政刺激受阻,这有可能进一步加大未来两年美国经济衰退的风险,这也是制约民主党连任总统的最大障碍之一。

历史上看,在任总统期间(尤其是大选年)如果发生经济衰退,大概率很难连任。比如2020年美国受到疫情冲击陷入大幅衰退,全年经济下滑3.5%,共和党的特朗普在连任大选中败给了民主党的拜登;1980年美国为了控制高通胀大幅加息,经济也在当年二三季度陷入了衰退,随后民主党总统卡特在连任大选中败给了共和党人里根。

当前的美国经济困局与1980年前后类似,都面临着高通胀的威胁。2022年美联储已经以多年来未有的速度大幅加息,截至11月20日,美联储年内已经加息了375个基点,而且最近四次都是加息75个基点。虽然美国通胀已经显露出拐头向下的迹象,但整体仍远超美联储的目标,未来大概率还会继续加息。

不过,在美联储快速收紧货币政策之后,美国经济已经有了明显放缓的趋势。由于个人住宅投资对利率高度敏感,美联储的快速加息已经对房市造成了较大的负面影响。最近两个季度已经大幅下滑。三季度住宅投资环比折年率为-26.4%,仅这一项就对当季GDP增长的负向拉动就达1.4%。美国30年期住房抵押贷款利率已经飙升至7%以上,高于2008年金融危机前水平,比年初抬升了约4个百分点。

美国消费也开始走弱。三季度美国个人消费支出环比折年率增长1.4%,比上季度下降了0.6个百分点,几乎是疫后经济恢复以来的最低。尤其是商品消费,已经连续三个季度负增长。

假如美国经济真的在2024年陷入衰退,不仅需要货币政策再度转为宽松,而且还需要一定程度的财政刺激才能避免经济更大幅度的滑坡。这时候,共和党执掌的众议院议员就可以在财政政策上使绊,拜登政府经济失分的风险会大大增加。

2021年拜登执政后实施了1.9万亿美元的财政刺激,并通过了5500亿美元的基建法案,这是2021年疫后美国经济得以顺利恢复的重要保障,这也使得2021年美国财政赤字率高达12.4%。

另外一个重要的经济博弈点则是美国的债务上限。目前美国公共债务规模高达31.3万亿美元,逼近31.4万亿美元的法定债务上限。这一上限在2021年12月刚刚被提升过。中金公司认为,参照过去一年美国国债的发行速度,只需要两个月,大约在2023年一季度美债就将触及31.4万亿美元的债务上限。由于财政部的现金储备有5000亿美元左右,再加上一些应急措施可以在触及债务上限后继续支撑约两个季度,因此2023年下半年就会面临债务上限的风险。

2011年8月是美债最接近违约的一次,直到最后几小时国会才通过了债务上限,为此标普还下调了美债的主权评级。2011年是奥巴马政府第一任期的后半段,当时也是共和党掌控着众议院。

当然,出现美债违约的概率是极低的,但不排除共和党以债务上限为筹码换取其他方面民主党的支持。

总之,在“分裂国会”下,拜登政府的政策肯定不会像2021-2022年那样顺风顺水,政策上的博弈可能会成为未来两年美国经济的焦点,也会给市场增加一些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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