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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羊小暖。

这是一个让人心揪到一起,又缓缓松开的故事。

我们常见一些女性囚于困境,或悲观沉默或歇斯底里,能始终鼓起勇气和希望、坚信关关难过关关过的人,少之又少。

这次的故事,或许能给一些囿于绝望中的她们,带来一丝丝希望:

你看,她能得偿所愿,把日子过好,你也可以的。

江锦怀孕了,听说不是故意的,而是偶然的,偶然到怀孕两个多月后才后知后觉。虽然意外,但她很开心。闲聊的时候,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并且叫我帮忙取名:“俺对象姓赵,孩子叫什么好呢?”

我想了几天,给她说:“叫赵一一吧,小名叫破折号,乘风破浪、破挫折……不论男女。”

“是个好名字,俺和俺对象商量商量。”她说。

破折号,倒还真像她的人生,只是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见到那个叫赵一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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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生于九四年,只比我大三岁,算是新南京人,她来自皖北的一个小城市,方言里开口便是一个“俺”,但她的声音好听,除了这个字以外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反而显得可爱。她毕业后在此工作,二十三岁的时候就结了婚,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过了几年婚姻生活,但是没有要孩子,主要是因为生活没有好转,还是同他们刚结婚时一样窘迫,扛着巨大的生活压力,甚至多了些其他突然的麻烦。

“等这些麻烦事过去了,俺就立马要孩子。”她一直这样说。

但她的麻烦事十足地多,尤其她为人老实,怎么也学不会推脱多余的工作,经常加班到十点以后:既管着数据的活,还干着策划,同时会议的报告也由她去做。除此之外,别人问她能不能帮个忙,她更是轻易应下。

她在下班后得走一公里的路,过三个红绿灯,搭上地铁二号线,再转一班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到达她遥远的住处——她和老公婚后在南京江北偏僻的位置买了房子,每月还贷六千多。

我听别的人说那是南京著名的贫苦区域,附近盘踞了几个超大型社区,不少打工的人在那里租房,每早和每晚地铁口人挤着人,上班下班,堪比北京的通天苑。

她是为数不多在那里买了房没有租出去而自己住的人,更是那社区附近所有居民消费的天花板:她有周围绝大多数商业店面的会员卡,比如假冒的水浒烤肉连锁店,售价相对不菲的理发店,老旧的量贩式KTV……那些打工租房的人吃小摊、剪着十块钱头的时候,她吃的是正经饭店的美食,不会仅以果腹为目的,还会烫两三百元的卷发,以求得好看的模样。更何况她还收养了两只流浪猫,偶尔给猫吃吃鱼肉罐头,算是一种颇奢侈的做法。

她是穷人区的天花板,又略低于城区普通市民的生活水平。

江锦每天到家的时候,已经零点左右,她还要再进厨房,做起饭来,这饭不是晚上吃的,而是第二天带给同事们的,他们次日中午想吃:猪肉炖粉条,炸带鱼,红烧茄子,炒豆芽……

这是她常常许诺给别人的惊喜——记下大家的爱好,亲手实现。

我怀疑过她可能是某一种付出型人格,真的不求回报。遂然问过她为何总要花时间做这种好事,她说:“俺运气一直不好,想改改命。”

江锦特别喜欢小孩子,见到别人家的要逗一逗,朋友家的要抱一抱,眼睛里总充满爱意。听她说,刚结婚的时候确实想立马要一个孩子,但这事最开始被她老公耽搁了。

江锦老公同样来自皖北的小城市,和江锦同岁,在南京当房地产的置业顾问,通俗点就是卖房子的,但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命运居然可笑地安排他去当销售,那当然就有了悲惨的结局——他入职一年,只卖掉了两套房子,还是同一个人买的。这是无法想象的,也无法为主管所容忍,领导专门找他谈了一下午,从性格说到人格,或许有不少羞辱的话,最后叫他自己辞职。他便辞了职,那时两人才刚刚结婚,就遇到这种挫折。

他辞职回家后,大约是受了打击,或是患了社会恐惧症,郁郁寡欢起来,本就沉默的他更加沉默,连什么话都不愿和江锦说。他也不找工作,借口“找不到”,更不可能提要孩子的事。在家只是睡觉、吃饭、上厕所。

家庭少了一个人的收入,生活开始变得举步维艰,江锦的月薪到手只有七千多,除去六千块的房贷,只剩下一千多可以花,再除掉上班的交通费、家里的水电燃气费,只剩下几百块钱买菜。

她开始做便宜的菜吃,自然也管着老公的一日三餐。也是那段时间,她锻炼出极好的手艺,连素菜都能做出花来,隔几天开一次荤,更是要做得好,不能浪费开荤的食材。

日子总还是这般过,江锦几乎操持起来家里的一切,她还专门看了些关于心理研究的书,花时间开导丈夫,不得不说,娶到这样的女人是上天眷顾。但她丈夫,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和改善,仍然是那个样子,令她忧心忡忡。后来,她又想拉着丈夫去看心理医生,但也被丈夫拒绝了。

这种难熬的时间,长达一年,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更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约那时候他是真的抑郁了,俺只能撑着。”江锦这样说。

“我觉得不是,这是男人不负责任的表现。”其他人打抱不平。

“也不是的,他可能那时候真的抑郁了,不过好在现在都好起来了。”她总是这样说,也总是往前看。

江锦的老公在家颓废了近一年之后,才终于走出阴影,去投简历、找工作,重新回到社会上去。经人介绍,再次找了一个卖房子的活,大概他实在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行业。不过这回他比从前外向了不少,强逼着自己去做事、去说话、去推销。这份工作才逐渐稳定下来,但同时有了别的坏处,就是工作地在另一个方向的郊区,汤山附近,离家太远,况且没有直达的车,只能两周回家一次,还得搭同事的车。

碍于倒霉的命运,两人虽然都在南京,却成了异地恋。江锦大多数时候得一个人守在家里,一个人生活,她对此和我们说:“到底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要上孩子。”

我们安慰她:“江锦,放心吧,这都是暂时的,以后会越来越好,而且就算两周回一次也不耽搁你们要孩子。”

她点点头。

江锦的爱好十分广泛,她养猫、种花、做饭,喜欢吃、喜欢玩,周末约我们几个同事去公园,局是她组的:“咱们先去公园拍照,再去俺家那边吃烤肉,最后还可以在附近唱个歌,一个包间才几十块钱。”

但限定了时间:“必须得周日下午才行。”

“为什么?周六不是更好吗?”我问她,不知是不是周日下午有什么价格折扣。

她摇摇头:“周五晚上俺要坐高铁去蚌埠。”

“蚌埠,安徽那里?为什么?”我又问。

“嗯,安徽,二十多分钟就到,要去照顾病人。”

“病人,什么病人?”其他人也开始问起来。

“俺婆婆,她查出来了肿瘤,在住院,等着动手术。”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惊出一身冷汗,不知她怎么交了这样的厄运。

但她足够冷静,语调平缓、淡然如水,仿佛这件事并没带给她什么负面影响:“不过是良性的肿瘤,平常是公公在照顾她,俺每周末都要去,替换着照顾一下,等动了手术后,再住一段时间院就好了。”

我们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仍然唏嘘不已。

稍晚,她继续说:“幸好不是恶性的,要不然不知道俺婆婆要遭多大的罪。”

这时有人问起来她要孩子的事是不是得推迟推迟了,她喃喃地说:“是啊,等这事情过去了吧,现在哪里都要花钱。”

其实除了花钱,江锦还付出了很多心血,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

因为这一二的难事都和江锦的老公脱不了干系,为此我们对她的老公很有意见,总觉得是他带给了她厄运。所以往往以“不负责任”来指责他。

江锦这时就会出来维护老公:“发生这些倒霉事,也不怪他,他也不想这样,他在家干的家务比俺多,脾气也好。”

对于她而言,老公除了性格内向、没什么大本事之外,仿佛很完美了。况且性格内向、没什么大本事倒不一定是缺点,她解释说:“俗话说夫妻可以同甘共苦,但是不能一起富贵,要是有大本事、性格外向,出轨是很有可能的。”

她来回照顾婆婆有三个月之久,原本周一到周五加班已经够累了,但听说她周五晚上和周六晚上还要陪夜,睡不了一个安生觉。

那段日子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下去的,但从她脸上看不到多少疲倦,她仍热爱生活,甚至于周末下午仍要约同事朋友们出去玩,丝毫没有忘记生活里美好的一面。

只是要孩子的事还是耽搁着,一直到婆婆完全出院,她休息了一两个月后,才又提上日程。

“这段时间没啥麻烦事了,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她和我们说,神情中满是期待。

除了她老公还是每两周只能回一天的阻碍,其他麻烦事确实少了,她重新考虑起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甚至于开始吃叶酸,做备孕的准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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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是个简单的人,只想好好生活,把日子过好。

江锦又是个复杂的人,面对生活隐忍、坚韧,对家人包容、宽和,但也会好好爱自己,在能力范围内给自己有趣又丰满的生活。

命运的凉薄与不公,总是不饶人的。

她这样积极昂扬的人,真的不会被打败吗?

配图 | @casandrabanuelos

投稿邮箱 | xiaonuangushi@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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