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2月,担任哈萨克斯坦加盟共和国总理的是年轻的纳扎尔巴耶夫。他与哈国一把手库纳耶夫的政治斗争获得了胜利,74岁的库纳耶夫被调到莫斯科任职,表面上升任,实际上是被戈尔巴乔夫解职。戈尔巴乔夫从内心深处反感这些老政客们,巴不得他们快点离开政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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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苏联历史资料显示,库纳耶夫离任后,戈尔巴乔夫征求这位在哈国执政24年的老人,他离开后应该由谁来接任。这是苏联的一项传统,前任推荐后任。

库纳耶夫认为,哈萨克斯坦目前没有真正的合适人选。但现在哈国却有几个年轻政客蠢蠢欲动,四处活动,总想担任一把手。库纳耶夫认为他们的能力,不能胜任一把手。这是库纳耶夫暗中诋毁纳扎尔巴耶夫。库纳耶夫向戈尔巴乔夫建议,让他从莫斯科挑选一位优秀的俄罗斯人到哈国任职。

据戈尔巴乔夫回忆,他没想到库纳耶夫竟然这样说。按以往的惯例,像哈国这样的加盟国都会推荐本民族的人接任,但库纳耶夫却没这样做。原因就是他与纳扎尔巴耶夫之间的矛盾。

很快戈尔巴乔夫派来一位来自俄罗斯乌利扬诺夫斯克地区的俄罗斯人库尔滨到哈国任职。库尔滨也是戈尔巴乔夫的亲信。这一任命在外界看来也很合理,毕竟苏联有直接任命各加盟国一把手的权力。

但对哈萨克斯坦来说,让一个俄罗斯人来管理,他们内心不服。特别是在戈尔巴乔夫改革之初,这种做法显然违背了各加盟共和国民众的意愿。

最让人可笑的是,库尔宾居然没来过哈萨克斯坦,而且只会俄语,不会哈萨克语。1986年12月15日,库尔宾在苏联高层拉祖莫夫斯基的陪同下,来到阿拉木图。

此时最失落的当属纳扎尔巴耶夫,他本来以为库纳耶夫走人,他能顺理成章的接任,但没想到一把手竟然是莫斯科派来的。

第二天,哈国召开会议,实际上就是一个新官见面会,但在当时苏联来说,这是“组织问题”,会上宣布库尔宾是唯一候选人。但没想到会议上,竟然全票通过拉祖莫夫的提名。只有10多分钟,会议就结束了。

纳扎尔巴耶夫内心虽然很苦恼,但他脸上却表露不出来任何不满。纳扎尔巴耶夫虽然认为任命库尔宾任一把手是苏联传统的做法。纳扎尔巴耶夫这代人,已经灌输过必须服务莫斯科命令的教育,但年轻人却不会这样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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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关于一位俄罗斯人到任的事,迅速在哈国内传开,特别是哈萨克斯坦的大学。当时阿拉木图大学一位24岁经济学博士萨皮里雅诺夫表示不满。

1986年12月16日上,萨皮里雅诺从收音机听到库尔宾的任职消息,他顿时气愤不已。他向宿舍的同学表达了对库尔宾到来的不满。认为这个在哈萨克斯坦这样的大国,怎么可能让一个非哈萨克人当领导。以前从来没有接受一个非哈萨克人当领导,现在为什么要接受呢?

萨皮里雅诺认为这是莫斯科强加给他们的领导人,对哈萨克人是一种打击。萨皮里雅诺的话很有煽动性,而且他英俊潇洒,辩论能力很强,在大学很有号召力。他的煽动性语言,迅速调动大学里各个学院学生的不满情绪。各学院的学生代表都对库尔宾的任命表达不满。

在萨皮里雅诺的组织下,学生们准备第二天去广场,向莫斯科发泄他们的不满。

对于学生策划示威游行,据说纳扎尔巴耶夫并不知情。1986年12月17日,纳扎巴耶夫到了办公室后,他的一个助手对他说,一群年轻人正在游行示威,已经有数百人向中央委员会大楼前面的广场集合,当时的广场被称为“勃列日涅夫广场”,显然是为了纪念勃列日涅夫的。

很多学生举着横幅和标语,这些标语写着“我们想要一位哈萨克斯坦领导人”、“反对对我们发号施令”,“每个国家都需要它本民族的领导人”、“我们进行了改革,民主在哪?”等等学生们简明的标语。

纳扎尔巴耶夫听助手这么一说,他决定到现场看看情况,于是他叫司机开着车走了一段路,但很快在阿拉木图市中心大街游行的队伍围住了。看着这么多年轻人上街,纳扎尔巴耶夫从汽车里出来,与抗议的人群一起游行。他还与学生领袖交谈。据萨皮里雅诺后来回忆说:“纳扎尔巴耶夫主要关心的是学生安全,他警告我们,可能很容易受到伤害。他反复告诉我们,游行不要失控,我会把你们的意见向莫斯科反映,但要有耐心,因为莫斯科自行选择领导人,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当纳扎尔巴耶夫到达勃列日涅夫广场时,游行的队伍扩大到两千多人,不过气氛是善意的。即使有集会的人拿着扬声器放口号,但集会的人情绪还是很平静的。

03

此时新接任的库尔滨也在窗户前观察游行情况。但哈萨克斯坦的官员们却紧张起来,因为大规模的游行集会,除非官方组织,学生组织没见过有这么多人。

从莫斯科来送库尔滨的人也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置这起突发事件。这些莫斯科来的人,想急切找个“替罪羊”,最后把矛头指向哈萨克斯坦的部长们。这些部长们也没有经历这样的事,他们在如何处置学生游行示威问题上没有形成统一意见。纳扎尔巴耶夫希望各部长们要谨慎行事。建议官员们走出去,与群众接触,但纳扎尔巴耶夫的意见没人采纳。

送库尔宾的莫斯科官员们,大都来自克格勃和苏共各部门,他们认为应该用武力方式直接镇压。此时阿拉木图苏联卫戍部队也处于警戒状态,警察还调来的警察预备队。

莫斯科来的官员甚至请求调遣苏联驻中亚的部队,但被司令罗波夫拒绝。当时库尔滨担心哈萨克斯坦的学生集会向工人群体延伸。

纳扎尔巴耶夫与主管思想工作的卡玛利德诺、阿拉木图区的门迪巴耶夫、最高苏维埃主席卡希夫的陪同下,到勃列日涅夫广场上与集会者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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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斯科官员沉不住气,在他们的怂恿下,库尔滨下令用水枪浇灌学生,激起了学生更大的怒火。有人还将自制的烟花居然击中了库尔滨的窗户,被人传成“火箭袭击”。戈尔巴乔夫听说后大怒,直接大骂库纳耶夫,认为这是他设的局。

库纳耶夫把锅甩向了纳扎尔巴耶夫。

苏联派强力部门也到阿拉木图平乱。12月18日,阿拉木图大街上有一万多人游行示威。当时的大学生回忆:苏联军警冲入学生,逮捕了8千多人。这起事件只死了两个人。这起事件叫“吉尔托克山事件”,历史上很少被提起,其实导致这一事件发生的罪魁祸首就是戈尔巴乔夫,他不应该听从库纳耶夫的话,让一个俄罗斯人来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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