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我们继续介绍亚里士多德的经典代表作《形而上学》这本书，上一期内容，我们介绍亚里士多德提出了著名的“四因说”，那他为什么要提出四因说？其实也是对前人思想的批判和继承。亚里士多德考察了之前古希腊哲学们，提出的各种关于万物本原的观点，并对他们的观点进行了反思和批判，其中大致可以归结为三类，他们分别从“质料、动力和形式”来解释万物的本原。
第一类认为，万物的本原就是质料或者某些基质，他们认为所有的事物都是由这些基本的元素构成，最初由它们生成，最终毁灭的时候又变成它们，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包括，西方哲学之父泰勒斯的“水本原论”， 阿拉克西美尼的“气本原论”， 西帕索斯和赫拉克利特的“火本原论”，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以及恩培多克勒的水火土气“四根说”。他们都认为万物是由某种基质构成，所以属于从“质料因”去探求万物本原的学说。
比如被誉为“西方哲学之父”的泰勒斯，就第一个提出了“水是万物的本原”，泰勒斯是如何证明万物的本原是水的呢？据说泰勒斯向埃及人学习观察洪水，并且仔细阅读了尼罗河每年涨潮退潮的记录，还亲自查看了退水后的现象。他发现每次洪水退却之后，不但留下了肥沃的淤泥，还在淤泥里留下无数微小的胚芽和幼虫。泰勒斯认为，所有事物的种子都有潮湿的本性，而水就是那些潮湿本性的本原，因此泰勒斯得出了结论：万物的本原是水。
在泰勒斯之后，古希腊还有很多哲学家都提出了不同的观点，比如阿拉克西美尼和第欧根尼都认为，气优先于水，气才是万物的本原。西帕索斯和赫拉克利特则认为，火是万物的本原。留基伯和德谟克利特则提出了著名的“原子论”，原子是万物的本原；而恩培多克勒则提出了“四根说”，认为水、火、土、气才是万物的本原，他认为这四种元素或者质料永远存在，它们不增加也不减少，万物的生成和毁灭都是它们聚合和离散的结果。
亚里士多德认为，他们都是将万物的本原，解释为一种或者多种质料和元素。但是这种观点的问题在于，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事物的生成和毁灭会发生，也就是导致事物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他们没有给出答案。比如木头和青铜都不会自己变成床或者雕像，所以，亚里士多德认为，这些哲学家都不能充分解释事物的本性的生成，还需要去探索造成事物变化的原因，这就是亚里士多德说的“动力因”。
关于导致事物变化的原因，古希腊哲学家有很多不同的观点，比如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认为，火是万物的本原，不仅是构成万物的基质，也是促进事物运动变化的原因。哲学家赫尔迈提谟认为，存在着一种事物的本原，它即是美和善的原因，也是事物得以生成和运动的原因。
哲学家赫西俄德则认为，爱是万物的本原，并且能够使事物运动变化，并且把它们连接在一起。恩培多克勒认为，友谊是善的事物的原因，而争斗是恶的事物的原因。还有留基伯和德谟克利特提出了“原子论”，认为原子是万物的本原，同时它们的凝聚和扩散就是事物发生改变的原因。
哲学家阿那克萨格拉则提出了“种子论”，种子是万物的本原，他认为“种子”有各种不同的性质，数目无限多，体积无限小，是构成世界万物的最初元素。但是种子本身是不动的，推动种子的结合和分离的力量在于种子之外的一种东西，他称之为“奴斯”。
在希腊文中，“奴斯”的本义是心灵，也可以转义为理性。所以，阿那克萨戈拉认为，努斯是万物最后的动因。奴斯是运动的源泉，宇宙各种天体都是由奴斯推动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一切东西都是由奴斯安排的，后来西方哲学中“努斯”变成了一种精神实体，尤其是黑格尔把努斯变成了唯心主义的术语。
和很多提出了关于事物变化的原因不同，有的古希腊哲学家认为万物是不变的，比如，哲学家巴门尼德提出了“存在是万物的本原”，而存在就是“一”，存在是永恒不变的。巴门尼德的观点其实来自于他们的老师克塞诺芬尼，克塞诺芬尼提出了：是人创造了神，而不是神创造了人。
他批判希腊人对神的传统看法，他认为古希腊神话中很多神的都是人们创造出来的，而实际上世界上只有一个神，这个神在形体和心灵上都不像人，它根本不动，但它能看，能听，也能知。它甚至能用心灵的思想力使万物活动。这样，克塞诺芬尼就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神的观念。克塞诺芬尼转变了人们的观念，用不变的“一神”取代了多变“多神”，而更重要的是，克塞诺芬尼用永恒不变的“一”来替代了世界复杂多变的“多”。
而作为克塞诺芬尼的学生巴门尼德，继承和发扬了老师的观点，将这个“一”抽象成为“存在”， 认为“存在”是永恒的，是连续不可分的，存在是不动的，是真实的，可以被思想，但不可以被感官所感知。巴门尼德的“存在论”为后来柏拉图的“理念论”打下了基础。存在就是纷繁变化现象背后，不变的本质。比如一个人从小到大，我们的形态样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我们仍然会认为小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是同一个人，“我”是没有变的，我们把这个“我”称之为“自我”，类似于巴门尼德的存在。
除了从万物的质料，万物的变化上去探索原因，还有一些哲学家从万物的形式因上去探索万物的本质。比如毕达哥拉斯提出了著名的“数本原论”，毕达哥拉斯认为，在所有的本原中，数目在本性上是排第一的，并且他们能够在数目中看到很多，和存在物和生成物的相似的地方。万物看起来形态各异，但是他们都蕴含了“数”的本性。
比如他说，和谐声音的性质和比例都可以在数目中被表达，几乎所有的事物的本性都可以被数目表达，数目被认为是整个自然界中最首要的东西。所以，数目既是作为事物质料的本原，也是构成它们形式的本原。
总之，关于万物的本原，万物的第一原因，古希腊哲学家们分别从：质料因、动力因和形式因三个方面，提出了很多不同的观点。有人认为第一本原就是有形的，有人认为是无形的；有的人认为只存在着一种本原，还有人认为存在着多个本原，但他们都认为本原是具有质料的。另外，有些人在这种原因之外又发现了事物变化的原因，以及事物形式的原因，有人认为是一种，有人则认为有两种。
但亚里士多德认为，之前大部分学者都没有讲清楚这些问题，总是存在模糊性，直到柏拉图的出现，他在总结和继承了前人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思想体系，这就是著名的“理念论”。那柏拉图著名的“理念论”具体讲了什么内容呢？我们下一篇文章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