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小成本制作电影,北美累计票房达到了近5000万美元,全球票房6000万美元,在中国只获得了几百万人民币的票房成绩。中美的电影市场的差别显而易见,我们将这类剧情片划为文艺片,对文艺片我们的电影市场是冷淡的,0.3%的排片量也能窥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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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情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明白:李·钱德勒收到哥哥因病去世的消息后,回到充满悲伤回忆的家乡,作为监护人照顾侄子,然后把哥哥遗体下葬了。

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到有些无聊的故事,获得了2016美国电影协会十佳电影; 2017年6月,获得预告片界奥斯卡最佳独立电影预告片奖项;获得第89届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到底是什么魅力让它能斩获奥斯卡两座小金人呢?答案是真实的生活。

如果你的年龄小于30岁,估计你应该会受不了这么一部沉闷、压抑、平淡又冗长的电影(全片130分钟)。但如果你的年龄大于30岁,尤其是有孩子之后,或许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它是一部能摩挲着成年人内心的生活电影。

影片采用现实与回忆不断切换的叙事方式,以此来体现李·钱德勒恍惚的精神世界,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回忆着过去种种片段。电影一开始描述的是一名普通的万能工在公寓楼内为住户服务,他像机器一样尽职、勤劳,也像机器一样没有任何情感、欲望,从不和住户们交流。面对住户的抱怨、啰嗦、好感、愤怒,他的回应始终是平淡、冷静、克制的语言,哪怕是和住户发生了语言冲突,夹带F词汇的话语从他口中蹦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淡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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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开头,却让人迅速地看见了真实的成年人心理:像机器一样地从事着平凡而重复的工作,日常会发生各种口角,内心积聚了不少的负能量。

就是这么一个如此克制的人,晚上到了酒吧,却故意向其他顾客挑起了争端,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他的行为似乎有点让人难以理解。电影看到这里的时候,依然不知道这部电影究竟想要讲述的内容是什么。看似只是平平无奇地讲述着一个公寓管理员的日常生活,接下来的故事才慢慢地展示了这部影片的内核:生活。

李·钱德勒原本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美丽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女儿以及刚刚出生的儿子。除此以外,他和哥哥一家的感情也很和睦,尤其是和自己的侄子帕特里克更是亲密。然而年轻的李·钱德勒因为自己的贪玩毁了这一切,某一天晚上,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家里彻夜狂欢,期间吸食了大麻和可卡因,嗨到了凌晨4点,才在妻子的愤怒之下,将朋友们遣散回家。此时他依然不想睡觉,看着电视,烧着火炉,发现啤酒没有了,接下来做出了一个懊悔一生的决定:出门买啤酒。走到半路想起来自己的火炉盖子没盖,但是心存侥幸地想着不会有问题的,就在他买完啤酒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他的房子已经被大火吞噬,妻子侥幸被救出,三个孩子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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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他遭受了妻子不停的责怪和整个镇的人异样目光,李·钱德勒变了,原本开朗的他变得沉默寡言,万念俱灰。他的生活彻底地毁了,陷入了自责的淤泥当中无法自拔,直到自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李·钱德勒最终选择逃离了曼切斯特,过着麻痹自己的生活,像是惩罚自己一般,做着卑贱的工作(就是影片开头的万能工)。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哥哥去世了,他才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小镇,面对他的生活,并且要作为帕特里克的监护人。可依然还在阴影中徘徊的李·钱德勒对此却无法胜任。

影片静静地讲述了李·钱德勒的这一段生活,这么一段甚为悲惨的生活经历。自己的儿女因为自己的过失而丧生,这种打击比死亡更痛苦,自责、愧疚、懊悔的情绪不断地折磨着他,他的生活似乎是走到了末端。而与此相对应的是他的侄子帕特里克,他才16岁,生活的大门才刚刚开启,他开始接触到了肉体之欢,交了好几个女友;他有自己的乐队,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正是这样一对矛盾的“生活”,此刻却要拧在一起,对立的情绪不言而喻。

哥哥的葬礼上,李·钱德勒见到了自己的前妻兰迪,她又交了男友,并且他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面对着这个和自己曾经有过三个孩子的女人,李·钱德勒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而兰迪看到李·钱德勒的状态,也抱有深深的愧疚之心,他觉得李的消沉是因为她的责怪而无法走出来,并且她的内心依然爱着李·钱德勒。于是再见面时,两人的情绪几乎是崩溃的,兰迪想让李·钱德勒走出阴影,而此时的李·钱德勒已经被生活折磨得毫无信心。二人见面情绪异常激动,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倾述、表达,然而嘴上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段表演让观众心疼不已)。

没错,这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真实生活,它并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绚丽,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曲折,甚至不会有什么峰回路转的奇迹,但它却能真真实实地让你疼到麻木,把你折磨成一块木头。

生活像是块石头,是一种客观存在,从不会为谁的遭遇而停留,它是靠时间为驱动,空间做载体。所以不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时间和空间还在,生活只会不停地向前,向前,而我们能应对的也只能是“保持前行”,不然你就会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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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平凡的,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头百姓,我们以为的功成名就、自命不凡、传世功绩到头来不过是世人自我麻痹的一种消遣。来到这世上几十年,非得分出个谁胜谁败,谁输谁赢?生活的本质却不会因为你得到的身份不同而有所不同,你依然是那个需要经历着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这或许和我们日常的认知不一样,各种智慧、学识都在告诉我们如何追求更好的生活,让我们的人生更有意义。然而事实上,其实仅就生活本身而言,它的真谛只是继续前行,仅此而已,不是吗?这部电影告诉我们,生活真的会有一些过不去的坎,会有一些无法被治愈的创伤,但是生活它却不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