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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萧条中的华尔街

之前的文章中,我们介绍了美国第31任总统赫伯特·克拉克·胡佛(Herbert Clark Hoove)在成为美国第31任总统之前的人生经历,这位童年生活异常艰辛的美国白人,在刚刚从斯坦福大学毕业之后来到中国,之后在中国的短短几年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以采矿工程师和地质学家来到中国的胡佛,凭借自身专业特长被当时洋务运动中开平煤矿的督办所器重,聘任其担任开平煤矿的技术顾问,此后八国联军入侵天津后,趁机侵占了煤矿的全部资产。

在此之后胡佛等人与八国联军密谋,以蒙混和逼迫的手段通过虚假的转让合同将开平煤矿窃为己有,而胡佛在此过程中作为主要参与者在事后分得了几百万美元的巨额财富。随后,这个刚来中国时一文不名的年轻白人,携带着巨大的财富返回美国。而这些巨大财富为他此后的政治生涯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然而,总统的生涯对于胡佛而言,既可以说是其人生的最大成功,也几乎是命中注定般地成为他最大的失败。

长久以来,美国人特别热衷于对其历史上的所有总统进行排名,像《芝加哥论坛报》等美国的各类主流媒体也曾多次进行关于历任总统的满意度排名,而结果却往往大同小异:

通常,在美国历史上被认为最令人满意的总统,往往在以下三位之间交替:

乔治·华盛顿(第1任)、亚伯拉罕·林肯(第16任)、富兰克林·罗斯福(第32任)。

而关于最差总统的答案近些年来也很一致:

沃伦·哈定(第29任)、赫伯特·胡佛(第31任)及唐纳德·特朗普(第45任)。

特朗普作为最新出现的黑马,凭借顽强的自身实力,成功入选。然而,相对于沃伦·哈定以及唐纳德·特朗普这两位实力选手。胡佛则多少显得有些委屈,总统之位既成了他的职业巅峰,更成了他的人生低谷。

今天我们就讲一讲,胡佛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被广泛认为是在职期间表现不佳的总统:

一、胡佛的总统任期,一场虎头蛇尾的政治秀

就像我们在之前介绍胡佛竞选总统时提到的,胡佛以近乎政治素人的身份参与总统选举,却意外获得大胜。即使到今天他依然是美国历史上由内阁部长直接升为总统的唯一一人。

而参加总统竞选竟是他的第一次选举,在此前他的商业部长也是因为参与资助总统选举而被总统直接提名并任命的,这样的开局似乎也注定了他的总统之路不会平坦。

首先,他的总统任期与经济大萧条完整重合,时也命也。

1928年底,胡佛在总统选举中以58%的压倒性优势击败竞争对手,并在次年的3月正式就任总统。

但仅仅在半年之后美国乃至世界历史上最为严重的经济大萧条爆发,而此次经济大萧条快要结束时,胡佛的第一个任期也基本结束。到了1933年胡佛被坚持“新政”的罗斯福在大选中击败,罗斯福就任时,经济大萧条最惨烈的时候也基本结束,而他的有效决策不仅挽救了美国,也在二战中极大帮助了同盟国,相较之下则使得胡佛的失败更加刺眼。

20年代末的这次经济大萧条,不仅对美国经济造成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而且最终演变成一次波及全世界的全球经济大衰退,成为二十世纪持续时间最长、影响最广、强度最大的经济衰退。而这次经济危机造成的混乱,也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加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全面爆发。

在危机中,美国失业率飙升到25%,超过1500万美国人(占劳动力的四分之一)失业。

与此同时,大萧条造成其他伴生的严重社会问题,约有200-400万中学生辍学;许多人自杀;社会治安快速恶化,凶案发生率直线上升。在美国各城市,领取救济食物的穷人排起的长达几个街区队伍成为这个时代最显著的标志。

其次,胡佛的工程师职业经历,决定了他的自由主义立场,而这成为他总统生涯失败的决定因素。

在大萧条造成巨大危机和严重破坏的同时,胡佛采取了更加致命“自由放任”传统经济政策。

例如,胡佛政府要求私营企业保持工人工资不受削减,试图以此来保证消费的扩大。但在实际上,这样看似保护工人的政策却起到了反作用。很多企业一方面面对严重的市场危机,收益急剧下滑,同时在人员开支上却不能随市场波动进行有效节流,最终的结局往往是企业不堪重负而破产倒闭,而胡佛那些试图保护工人的举动最终却导致了彻底的失业,这也是其政策与危机不相适应的最具体表现。

而此时,胡佛依然低估了这场危机的严重性,称其为“我们国民生活中的一个转瞬即逝的事件”,作为专业工程师,胡佛奉进步主义思潮,提倡效率运动,他认为联邦政府不应该为贫困人口提供救济,深信政府和经济充斥着低效与浪费,试图通过市场的自由运作来战胜大萧条,但自由放任的政策最终却只是扩大并加剧了大萧条的广度和烈度。

最后,他的前任和继任者的完美表现,进一步凸显了他的执政失误。

在大危机时期错误坚持自由主义的方针,使大萧条的扩大化,造成了胡佛的声望严重下降。

此后的1933年,富兰克林·罗斯福取代胡佛成为美国的第32任总统,罗斯福采取与胡佛近乎完全相反的“新政”措施,加过国家干预力度,大范围提供政府失业救济,以求最大程度复苏经济。成立如公共事业振兴署(WPA)、国家复兴管理局(NRA)和农业调整管理局(AAA)等机构来改革经济和银行体系,这些举措对美国经济的恢复起到了巨大的提振作用,同时加之罗斯福在二战时期卓越的表现,进一步凸显了胡佛时期经济和政策的溃败。

实际上,哪怕是在胡佛就任之前的第30任总统柯立芝总统时期,美国经济也经历上升的繁荣时期。时值一战结束,美国的国民经济得到了飞速的发展,美国黄金储备占世界一半以上,开启了美国梦的制造,以福特汽车等为代表的美国制造业快速发展,所以美国这一时期的经济繁荣又被称为“柯立芝繁荣”。

在前后两位总统的优异表现下,胡佛的错误政策加上经济大萧条的时代浪潮,最终导致胡佛牢牢占据了最失败总统候选人的位置。直到前几年特朗普上台,成为胡佛在这一位置上的有力竞争者。

二、胡佛的各种传说

从1929年至1933年的大萧条,不仅使美国的失业率从仅仅3%快速飙升至25%,也在美国全境造成了大量的失业和流浪人口,长长的接受救济的队伍成为胡佛时期最显著的标志。

而这也在民间衍生出一系列对于胡佛的讥讽。

例如,美国的蓝领工人将翻过来的空口袋被称为“胡佛旗”,失业救济的免费粥被称之为“胡佛粥”,而无家可归的流浪人群聚集的场所被称为“胡佛村”,甚至那些因失业而无家可归的人在大街上睡觉盖在身上的报纸也被戏称为“胡佛毯”,即便是与胡佛并无瓜葛的平原上流浪的野兔也被美国人与胡佛联系在一起,称之为“胡佛猪”。

当然,除了这些戏谑的称呼,还有一项真正以胡佛命名的,那就是胡佛时期修建的 “胡佛大坝”,这座位于亚利桑那州与内华达州交界处的大坝,由胡佛在1931年动工兴建,在当时是世界上最大的混凝土结构和发电设施,迄今仍是美国最大的水坝。而该水坝拦截科罗拉多河之水所形成的人工湖米德湖(Mead Lake),已成为游艇、滑水、钓鱼、露营度假胜地。

最后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中国读者最熟悉的胡佛实际上还有一位,那就是曾担任美国联邦调查局(FBI)首任局长的约翰·埃德加·胡佛(John Edgar Hoover,1895年-1972年),当然他们两人并无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约翰·埃德加·胡佛

但这两个胡佛确实有长期工作上的交集。约翰·埃德加·胡佛在美国第30任总统柯立芝时期就担任调查局(FBI的前身)的第六任局长, 到1935年7月,调查局改制为联邦调查局,胡佛继续担任局长,直到1972年逝世为止。在此期间,他参与了针对美国黑手党的多次重大行动,因而在很多电影中,曾多次出现他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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