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由真实事件改编,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如果要说有什么是让警察都能惊讶的那就可以说是这个案子了,这是一起悬案,在当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旅馆的命案接连不断,但是让人奇怪的人,连环杀手竟然屡次逃跑,而且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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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18日一大早,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的工程师刘志雄到了单位,打开电脑后屏幕上跳出一枚指纹,刘志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枚指纹感觉很面熟,很可能这枚指纹上海警方已经追了31年了。

有人说时间能让人忘记一切,就好像是潮起潮落的海水冲刷过的海滩,干干净净,不留痕迹,但时间对于某些人来讲,却仿佛没有作用。

30年前的上海,同样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在一家小旅馆里发生了一起命案,现场留下的唯一能指认嫌疑人的证据是一枚残缺不全的指纹。31年的时间过去了,有这样一群人,凭借着一份特殊的执着,始终没有放弃追踪那枚残缺不全的指纹。

上海市静安区的一栋居民楼下面,有一个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地下防空洞,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把这里改成了建华旅馆,如今这里又变成了一个景观水草养殖场,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三十年前这里曾是一个凶杀案的现场。

案发31年后,再次走进这里,老侦查员王传仁已辨认不出当年案发的42号客房究竟是哪一间了。他上一次走进这里是在30多年前案发的1981年。

1981年8月10日下午,这座地下旅馆的走廊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味,有旅客向宾馆服务员反映,走廊里很臭啊,有异味。旅馆服务员巡视后发现,异味是从42号客房里散发出来的,女服务员打开了门,看一个人正在睡觉,联想到之前进来打扫卫生的时候,这个人一直这样睡着,就感觉到有问题了,推了一下没反应,仔细一看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者名叫李嘉其,男,28岁,是山东青岛的一名采购员,两天前他刚住进这间旅馆,法医检验死亡原因应该是电击。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了,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8月8号,也就是死者入住的当晚。技术人员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现场已经被破坏掉了,在过去的两天里服务员打扫房间已经把地面打扫得很干净了,鞋印什么的都没有了。但技术人员还是用了整整两天时间对这个只有十平米的小房间进行了仔细的勘查。

因为是电击案,必须得用到电源,房间里只有一个电源插座,在日光灯上面。技术人员对日光灯上面和通风管道进行了仔细勘查,结果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在通风管道气窗孔叶子板周围,技术人员发现了四枚残缺不全的指纹。在发现指纹后,技术人员开始留意这个气窗孔,往里一看好像有一团什么东西,打开后又发现了电线、刀具,以及被害人李嘉其的两张提货单。

警方推断指纹应该是嫌疑人在藏匿作案工具过程中留下的。技术人员提取的四枚指纹都是残缺不全的,但值得庆幸的是其中一枚具有辨别和比对的价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凶手呢?

42号客房是一个三人间,李嘉其住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住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了。而令人蹊跷的是,案发后这个男人却突然失踪了,房钱也没结。

那个男子入住的时候填过两张住宿登记单,填的名字叫李义清,填写的工作单位是吉林省双阳县双河镇中医院,38岁。警方立即针对李义清开展侦查,结果发现吉林省双阳县双河镇根本没有这家医院。由此警方推断这个自称叫李义清的男子就是作案嫌疑人。

据李嘉其的妻子李樱说,李嘉其被害时他们结婚才一年多,李嘉其是一个会工作也很会生活的人,结婚时的家具、衣服都是他自己做的,没想到就这么被害了。李嘉其的妻子还说李嘉其随身携带了一块价值200多元的瑞士手表、一支钢笔、一个提包、一个铝制饭盒,以及200多元的现金,这些都不见了。

价值200元的手表以及200多元的现金在那个年代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几乎相当于很多中国人当时一年的收入,再加上里面还有一条人命,上海警方立即开展了大面积的排查。但出人意料的是,就在上海电击案发生之后16天,在浙江嘉善一家旅馆,又发生一起旅客被电击的案子,所幸的是这名旅客侥幸逃过一劫,但是凶手也跑了。不久之后在江西的上饶和九江,又接连发生了旅客在旅馆被电击身亡的恶性案件。

30多年过去了,凶手一直杳无音讯。而如今出现在刘志雄电脑上的这枚指纹能否和30多年前犯罪嫌疑人的指纹比对成功呢?当年现场提取的指纹,没有超过指纹面积的四分之一,中心部位没有完全出现,近中心部位的纹线都比较模糊,不太容易判断。

当年全国发生的旅馆电击案一共8起,在九江犯案的嫌疑人又留下两张旅客登记单,江西警方把单子送到上海进行分析,经过上海警方的分析,最终认定笔迹为同一个人所书写。警方根据众多目击者的描述,刻画出了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并制作出了模拟画像。

1981年,上海、浙江、江西接连发生旅馆电击案,震惊了公安部,1981年10月16日,公安部授权由上海市公安局主持召开了南方八省区侦查协作会议。根据各案发地汇总反映的情况,当年的专案组推测,凶手很可能是一名有犯罪前科的人员,会议决定将排查的重点区域放在南方,同时要求全国各地公安机关、监狱、劳改农场提供任何和凶手有关的线索。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汇集到警方面前需要比对的指纹人数就超过了40万人。

当年指纹比对都是人手工比对,没有电脑的。人工比对速度慢,误差大,而40万人的指纹,在三个月内全部比对完毕,当时每个人的工作强度可想而知,而结果是这四十万人的指纹无一比对成功,这让当时的办案人员十分失望。

岁月流逝,30多年过去了,而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当年那枚指纹与出现在刘志雄电脑上的指纹能否比对成功?

上海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中心指纹室建有一套指纹识别比对系统,在这个系统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数据库,里面存储着上海市公安局历年来采集的违法犯罪人员的指纹样本,目前已经和全国的部分省市数据库进行了联网,也和公安部的数据库进行了联网,可以坐在上海直接查全国的指纹。1995年,这套系统建成并投入使用,从那时起人工指纹比对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而就在2012年4月18日的前一天,刘志雄还对1981年电击案的这枚指纹特征再次进行了修正,并投放到了刚刚联网的江西指纹库进行远程查询,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江西指纹库的查询结果就反馈了回来。这个指纹到底是不是当年嫌疑人的,刘志雄觉得是时候静下心来,一条线一条线地去看,一个点一个点的去比对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反复比对,最终刘志雄确定两枚指纹的确属于同一个人,而这名比中指纹的主人是一个63岁的江西男子艾立强。

艾立强在83年的时候犯了一个案子,抢劫,在当地的江西劳改农场服刑的时候留下了这个指纹,30多年的追踪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2012年4月23日,在江西省东乡县的一处建筑工地上,侦查员们找到了正在这里打工的艾立强。当侦查员告诉艾立强他们是上海警察的时候,艾立强的眼神不停的在晃动,一路上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警方感觉这个人不简单,毕竟不是一条人命,至少三条人命在身上背着,心理素质不好的话他肯定会非常的慌张。当侦查员要采集艾立强指纹的时候,他流露出一丝慌张,却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2012年4月24日,对犯罪嫌疑人艾立强的审讯进入第二天。63岁的嫌疑人艾立强是江西鹰潭人,被捕以来,他一直矢口否认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到过上海。然而警方手里的那枚指纹却证明艾立强在1981年来过上海。而且怀疑他与1981年在上海发生的一起凶杀案件存在重大关联,尽管上海警方手里握有艾立强涉嫌犯罪的证据,但是毕竟时间过去了31年,嫌疑人的供述对查明当年的案情十分重要。两天来,审讯始终围绕着1981年艾立强的上海之行展开,当年他来做过什么,这是围绕整个连环电击案件的第一步,就在这天下午快五点的时候,艾立强终于开口交代了。

他交代在上世纪80年代上海的一家二层小旅馆里,电击了一个同住的旅客,被害人醒过来,他就逃走了。上世纪80年代上海发生的电击杀人抢劫案,案发地建华旅馆地处上海市静安区,是一座地下室式的旅馆。而艾立强交代的作案地点却是在上海的远郊区金山区,作案的旅馆是一座楼房。更蹊跷的是在警方的资料里,上海市金山区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

艾立强交代的案情和上海建华旅馆发生的电击案如出一辙。但是除此之外,其他的案件细节却完全对不上。艾立强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真的做过那样一起案子,那起案子是否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作案地点是否就在上海的金山呢?他交代的是一起31年前的案子,而且案宗里没有记载,侦查人员该如何去调查求证呢?

专案组邀请了当年电击案的主办侦查员王传仁前来协助破案。77岁的退休人员王传仁终于见到了31年来他最想见的人。眼前的这个艾立强会是当年那个所谓的李义清吗?眼下艾立强回避1981年上海建华旅馆发生的电击案,却突然抛出一个专案组并不掌握的杀人未遂抢劫案件,并声称作案的地点是在上海金山区的一家旅馆。而老侦查员王传仁肯定上海金山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电击案。专案组分析,嫌疑人所谓的交代就是一个陷阱。艾立强究竟有没有做过他所说的这样一起案子呢?

老侦查员王传仁说,在当年全国发生的电击抢劫案一共13起。这13起案件包括上海静安,江西上饶,江西九江这3起案件。王传仁在30多年前就将这13起案件绘制成了案件一览表,清晰的呈现了1973年到1982年这9年的时间内,全国发生的所有13起旅馆电击案。这些案件中只有两起当年已经结案,其余的案件至今凶手不明。

王传仁推断嫌疑人艾立强交代的应该是1981年浙江嘉善的电击案。2012年4月25日连环电击案专案组的侦查员,赶赴浙江去面见一位31年前电击案中的当事人冯守屈。根据老侦查员王传仁的回忆,1981年冯守屈在浙江嘉善,曾遭人电击,那一年他52岁。经过户籍查询,侦查员得知冯守屈还健在,居住在浙江上虞。冯守屈是上世纪80年代全国发生的八起未遂电击抢劫案中的当事人之一。此刻侦查员迫切想知道的是冯守屈当年见到的凶手,是不是他们抓到的嫌疑人艾立强。

在浙江上虞的一座村庄里,侦查员找到了当事人冯守屈的家。31年前冯守屈是一名采购员。1981年8月26日那天,他到嘉善出差,住在了当地的魏塘旅社,当天晚上便遭到了凶手的电击。当年死神与他擦肩而过的经历,让老人记忆犹新。

老人说跑外销很辛苦的,晚上到了旅馆倒头就睡。睡着以后,感觉脖子那里唰的一下,好像蛇一样。冯守屈赶紧把一只手挥起来,把一段电线打掉了地上。线掉地上以后,老人就赶紧喊救命。听到老人喊救命,凶手慌了,还要拿起电线来再戳。老人继续喊救命,服务员听到了。服务员推门进来,凶手赶紧跑掉了。

冯守屈说当年凶手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但是他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冯守屈入住后就睡觉了。虽然冯守屈的回忆和艾立强的交代,多数细节是吻合的。但是仅凭这些并不能认定艾立强交代的就是这起案件。嫌疑人是在试探警方,如果侦查员们无法确定艾立强真正的作案地点,那么下一步要想让他交代连环电击杀人案。希望就过于渺茫了。

离开上虞,侦查员们又赶到了当年的案发地嘉善县。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证据。艾立强供述的案子,真正的作案地点是在浙江嘉善吗?2012年4月25日下午,上海的侦查员赶到了浙江嘉善公安局。然而由于案发年代久远,嘉善公安局的办案人员对当年那起案件几乎没有印象了。在嘉善公安局办案人员的指引下,侦查员找到了当年发生电击案的魏塘旅社所在地。31年过去了,旅馆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了一栋残存的建筑。

就在侦查员们为找不到证据发愁的时候,老侦查员王传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王传仁突然想起当年嘉善那起案子,作案人是作案后翻墙趟河逃跑的。王传仁记得31年前魏塘旅社背后有一条小河,当年凶手电击未遂,被发现逃跑的时候是连夜翻过旅馆围墙,跳入背后的河中蹚水逃跑的。

当年上海警方通过笔迹鉴定,确定了发生在上海建华旅馆内的电击杀人案作案人,和后来发生在江西九江、上饶的两起电击杀人案是同一人所为。但是由于犯罪嫌疑人在浙江嘉善没有留下笔迹,所以当年王传仁他们没能将嘉善的案子和那几个案子并案处理,现在过去31年了,侦查员怎么去证明这当中的关系呢?

艾立强受审已经三天了,连环电击杀人案的审讯陷入了僵局。在魏塘旅馆旧址的背后,侦查员们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河,当年凶手真的是从这条河里逃跑的吗?审讯中,侦查员让艾立强讲讲当年逃跑的过程。艾立强说当年在跑的时候出了旅馆的门,就是一个小院子,院子有一个小围墙,大概两米高,然后从围墙上翻过去逃跑了。侦查员问围墙外面是什么?是路还是什么?这个时候艾立强看了审讯的侦查员半天。然后艾立强说外面不知道是河还是溪,反正有水,然后他就蹚着水走了。

如果这起案件不是艾立强做的,他是交代不出旅馆的后面还有一条小河,而他又是蹚着河水逃跑的。

嫌疑人艾立强交代的逃跑细节与浙江嘉善魏塘旅社电击案完全吻合。艾立强交代的,所谓在上海金山实施的情节较轻的案子,不过是在试探警方的虚实。这起案件的真实发生地应该就是浙江嘉善魏塘旅社。他正是31年前电击冯守屈的凶手。警方分析艾立强在避重就轻。这一发现让警方怀疑,在艾立强身上可能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罪行。

艾立强究竟干过多少起电击抢劫的案子呢?浙江嘉善的案子被印证了,无疑是解开这个问号的一把钥匙。2012年4月26日,对嫌疑人艾立强的新一轮审讯开始了。然而审讯并不像侦查员预想的那样顺利。艾立强一句话不说,要不就说我肯定没有,你们不要强迫,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怎样才能打开上海建华电击案的突破口呢?警方将焦点集中在当年艾立强留在现场的那枚指纹上。

如果你没有去过那里,那为什么你的指纹会留在现场呢?2012年4月27日晚上,艾立强最后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了。

艾立强交代当年在上海延平路的一家地下旅馆。他用两根电线插在房间里的插座上,电死了被害人。事后就把用的电线,小刀等作案工具用纸包了一下,放在排风口里了。

嫌疑人艾立强交代的作案细节。与案卷记载的上海静安区建华旅馆电击案的记录完全吻合。经过几番较量,1981年上海建华旅馆电击抢劫杀人案终于成功告破。

在这之后嫌疑人艾立强又陆续交代了1981年他在江西上饶饭店、江西九江东方红旅馆采用同样方法电击两被害人,抢劫财物的犯罪事实。至此,嫌疑人艾立强交代的旅馆电击抢劫案件总数达到了4起,电击致人死亡三人。

得知凶手到案,李嘉其的妻子感慨万分,当年28岁的李嘉其被害的时候,她还怀有三个月的身孕,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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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场杀人案的背后还有一起隐形的命案就是李嘉其的妻子肚子中的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李嘉其没有遭受到意外的话,或许现在已经和妻子孩子甜蜜的在一起了。